這日。【,無錯章節閱讀】
雲層淺淺,大日朦朧。
許昭玄駕馭著深淵吞海鯨在花淞河急速游遁著,隨行的還有許家近三十位家族長老,有強有弱。
在吞海鯨的周遭,茫茫妖獸爭先恐後的沿河上游,捲動河水像是在逆流。
距離獸潮進入離龜湖已有三日,可能是許家的運氣不錯,暫時還沒有被人族修士發現。
更準確的說,是還沒有修士能在妖獸的突襲下逃脫,使得獸潮來襲的消息一直沒有被臨海郡的勢力覺察到,將在不知不覺身在災難之中。
如此一來,讓許、周家有了更加充足的時間進行從容布置。
「恩!」
許昭玄正在想著家族計劃,思緒瘋狂運轉。
下一刻,他懷中的傳訊陣盤一陣抖動,眸光匯聚下神色一震,想到了某種可能。
他毫不猶豫的法力一動,祭出陣盤後打入一道靈光,隨之一道聲音響起,是許千燕的清冷聲音:「周家那邊被發現了,不用再顧忌。」
短短十幾字,讓許昭玄的額頭青筋直冒:「該死的周家,果真不靠譜,只要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這雖然是在預料之中,但在周家那裡出了變故,就讓他極為不爽了。
本就沒有絲毫信任,如此一來對周家的印象更差了,恨不得動手一二,讓他們漲漲記性。
不過,事已至此,不接受也得接受。
咒罵了一句,許昭玄神色快速恢復了冷靜,向著身旁投射來到目光點點頭道:「諸位,已經距離雲祥城,做好準備。」
話一畢,他立即拿出幾個傳訊珠,一一法力一絞。
「吼~」
「吼吼~」
頃刻間,收到命令的猿茁巨口一張暴吼開來,進攻的號角吹響。
繼而,無數妖獸像是憋壞了一樣,急急得響應嘶吼起來,一陣又一陣,同時吼聲一圈又一圈的擴散,連綿不絕。
迭迭爆音從河中傳出,更是響徹百里。
緊接著,獸潮開始毫無顧忌的橫行起來,卷盪其巨浪衝擊著兩岸,灘涂一片。
甚至有不少二階妖獸帶領著成千上萬妖獸向沿岸的一些勢力攻去,打算來一次奇襲。
也在這時,臨海郡南部的修士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被沒有任何徵兆的獸潮包圍了,頃刻間大恐懼降臨,遍體生寒。
······
另一邊,離龜坊市。
坊市中的修士像往常一樣修煉、賺取靈石、煉製靈物,進出坊市的更是不少。
「鐺鐺鐺~」
募得,坊市中鐘聲響起,連續九道。
無論是街道上閒逛的修士,還是在閣樓殿宇中做著各自事務的,紛紛驚疑的抬頭向坊市中心的小山望去。
要知道自從離龜坊市開設以來,鐘聲未曾想過一次,更何況是九道鐘聲。
這代表著決定坊市存亡的事即將即將發生,且急促無比。
「諸位,獸潮···」
「轟隆隆~」
在坊市修士疑惑之際,一道聲音傳來,但只說了半句,就被一陣暴雷的巨響給遮蓋了下去。
接著,就是坊市一陣地動山搖,讓一眾修士的身形一陣搖晃勉強站立著。
「這是···這是龜類大妖!」
一眾修士看到坊市上空突然出現的龐大身影,盡皆肝膽俱裂。
那五、六百丈巨大身影遮天蔽日,仿佛像是一座小山橫亘在半空,一身恐怖的氣息籠罩整個坊市,壓迫得低階修士不敢動彈,威勢赫赫。
之前的撼動坊市陣法的一擊,顯然是由此龜類大妖打出的。
這還沒完,就在一眾修士不知所措時,又一道龐大身影閃現,巨尾一甩拍向坊市的陣法光幕,裹挾著噼山之勢徑直轟下。
一道更加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駭人的音爆直接震得坊市中修為弱小的修士紛紛吐血不止,萎靡了下來。
籠罩坊市的陣法光幕一陣劇烈的閃爍,忽明忽暗下隨時都要碎裂開來一樣。
而打出一擊的是一條蛇類大妖,有三百丈長,猙獰的頭部宛若一條真正的巨龍,只是,在它的身側後兩隻巨大的肉翼。
巽風騰蛇,蛇類妖獸的一種,多為風屬性,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駕馭江流,展翅可遨遊天地,攏翅可翻江倒海,強大無比。
「咳咳,所有修士都各憑本事逃命,各安天命!」
間隙,坊市小山上又一道聲音傳出,顯然受到的陣法的反噬,受傷頗重。
一眾修士本就神魂大冒,聽到這不負責任的話語後,更是渾身散逸著刺骨的寒意,想要破口大罵。
但頭頂的兩隻大妖可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碧水麟龜巨口一張,一道十丈丈巨大的水柱噴射而出,直直轟下。
巽風騰蛇巨大的雙翅狠狠一扇,一道驟風捲起,幻化成漫天青色風刃打向陣法光幕。
「呲~」
沒有意外,本就搖搖欲墜的護罩頃刻間被通天水柱轟碎,變成靈光碎片消散。
而威勢不減的水柱依舊轟下,目標直指坊市中的小山。
緊跟其後,封鎖住天空的風刃頃刻間隨之落下,轟在坊市中的一片區域,花草樹木、建築閣樓斬塌一開。
斬到修士身上,在一陣陣慘叫聲中一蓬蓬血霧散開,霎時血腥味瀰漫整個坊市。
只有那些修為達到築基境的修士苟活了下來,但他們沒有感到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拖著重傷的身軀依舊一臉的驚恐。
因為騰蛇再一次施展了天賦神通,惶惶壓來。
這時,寥寥十數人恢復了鎮定,目光閃爍下紛紛遁光閃起,想要通過土遁逃離。
看到這一幕,騰蛇巨大的童孔中閃過戲謔,意念一動,特意施展出一道道丈許水箭攢射向那些身影消失的地方。
打出這一擊後,它就不再多顧,一個閃身開始在坊市中肆虐起來,確保除了身著黑色玄衣、左手上戴有標誌的修士外所有生靈的氣息都要消失。
「轟~」
也在這時,通天水柱砸在了坊市的唯一一座小山上,劇烈的爆鳴聲再次響起。
索性,一道陣法光幕擋住了這一擊,讓生在其中的修士挺過了這一擊。
許家在坊市中布置的陣法顯然不止一套,在土坡這種重要的坊市中心亦是被布置有一套二階極品陣法。
但,若是沒有出現變故,被轟破也是瞬息的事。
不到三階,就無法抵禦三階大妖。
「吟~」
碧水麟龜見到一擊沒有起到作用,暴怒的咆孝一聲。
妖力一涌一聚,龐大的軀體仿佛隕石天降般轟下,鼓盪起烈烈呼嘯般的音爆不斷。
「碰~」
宛若兩座小山相撞,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籠罩小山的陣法護罩僅僅多留存了一息時間就被轟破。
緊接著,在暴雷聲中碧水麟龜的軀體砸在小山的上,山崩地裂,沙土岩石迸射,濃塵頃刻間籠罩數里方圓。
麟龜並沒有停止攻擊,依舊龐大的軀體擺動,轟擊著地面,爆鳴聲不斷。
一道道水系神通打出,席捲各方,他完全像是在泄憤一樣,定要將坊市中的生靈絞滅乾淨,不留一道氣息。
此時此刻,從坊市發現大妖現身,到兩座陣法被攻破、修士逃得逃,死得死,幾乎被屠戮一空,僅僅過了十息時間不到。
「嘩嘩~」
獸潮的大部隊終於上岸,應該說是二階妖獸終於先一步進入坊市,參與到絞滅不少人族修士的行列中。
或獨自一妖,或三五成群的包圍坊市,像一口布袋漸漸收攏。
······
時間回到十息前。
徐靖有築基後期修為,是青雲劍宗的內門子弟,三年前被宗門派到臨海郡,而後又被長老指派到離龜坊市駐守。
因宗門沒有要求遮遮掩掩,他也就大大方方的來到坊市標,沒有什麼隱瞞。
也因為身份的緣故,他在離龜坊市如魚得水,在不違反宗門宗規的情況下不斷積累身價,為接下來大道上再進一步做準備。
今日,他像往常一樣將功法運行完最後一個大周天,隨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走出洞府,向坊市一角的請客居去用早膳。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體現尊重,許氏將這位青雲劍宗弟子的洞府安排在土坡狀小山的頂部,靈氣最為濃郁之地。
「前輩慢走!」
享用完大折扣的早膳,徐靖在小斯的相送下走出請客居,優哉游哉的例行去做宗門交代的任務。
等回到土坡上的洞府時,他的口袋中多了不少進項。
「呵呵,還是這許家上道。」
徐靖滿意的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端起茶水正要抿一口時,聽到不遠處傳來九道鐘聲和半句話。
還未反應過來時,便是一陣地動山搖將手中的茶杯打翻。
要不是他實力不俗,整個身體都要橫趴在地上。
徐靖穩住身形,立即遁光一閃出現洞府外,當目光看到兩隻威勢凜冽的三階大妖時冷汗直冒:「碧水麟龜,巽風騰蛇,許家怎麼會惹到這兩種大妖。」
「不行,坊市的陣法絕對抵擋不了它們的轟擊,得先去問問許家有什麼打算。」
頃刻間有了決斷,他身形一閃,出現在一座小院中。
只是還未站穩腳跟,坊市上方的陣法在兩隻大妖四連擊後在一息間的功夫就被攻破。
接著,便是最為駭人的一幕,碧水麟龜直接以本體裹挾著滔天巨力轟下,第二道陣法護罩頃刻間破滅。
在大難臨頭之際,徐靖不敢再留手,之前是陣法尚在無法土遁,現在是沒有使用的時機,只能拿出壓箱底的手段。
下一刻,他法力一激一張銀白色符籙。
爆裂開來的符籙噴灑出一蓬濃郁的空間之力將他的身軀一裹,一陣刺眼的光華閃過,原地的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許家的幾人就這麼死了,可惜!」
在徐靖消失的瞬間,看到操縱陣法的許家幾人被砸成碎渣,血沫橫射,心底不由得一聲嘆息。
畢竟許氏幾人很會來事,有一些交情在裡面。
當然,這抹可惜很澹,轉眼間隨著他的身影消失而被抹掉。
而碧水麟龜的龐大身影依舊轟下,在響徹雲霄的轟鳴聲中土坡被砸出數十丈巨坑,飛沙走石。
隨之,那些還在洞府中的修士沒有任何倖免的死亡大片。
剩餘的也在麟龜暴虐打擊下步入後塵,就連土遁的機會都沒給。
只有那些第一是時間感知到有大妖存在,且施土遁的修士逃過第一劫,等待他們的依舊有不少二階妖獸的地底圍殺。
許氏雖然需要有修士見證,證明許氏損失慘重,但並不需要太多,特別留意的那位徐靖就是最好的見證者,其餘再放跑幾個即可。
又是十息時間,二階妖獸在坊市被摧毀的到處是斷壁殘垣是才訕訕來遲。
離龜坊市三千里之外的一處密林中,虛空突兀的泛起道道漣漪,一陣劇烈的抖動後吐出一個較為狼狽的身影。
看其模樣,不是徐靖還能是誰。
他普一踏上土地,就立即戒備的看向四周,沒有覺察到危機後暫緩一口氣:「還好不是傳送到離龜湖,該死的獸潮。」
咒罵了一句,他的神情又一轉,有些遲疑不定:「要不要將此地的變故立即匯報給葉長老,讓他前來支援。」
「可是,那碧水麟龜···」
驀地,徐靖像是想到了什麼,童孔一縮。
傳聞許氏清剿離龜湖時就強迫降服了一隻二階後期離水龜,被一位築基初期女修契約成了靈獸。
而離水龜血脈突破後的其中一個方向就是碧水麟龜,即便這是機率最低的一種可能。
「這位許氏女修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莫非···」
思緒一閃而過,徐靖像童孔中重新出現了疑惑:「難道真的是靈獸突破三階反噬主人,在余恨未消下來報復許家?」
「可它難道不知道許家的那隻大鳥?還有,這巽風騰蛇又是怎麼回事,麟龜投靠了騰蛇一族?」
「不行,這其中的道道太多,我得先到宗門的秘密聯絡點去,看看情況再說。」
最終,他還是下不了決定。
畢竟一座坊市的淪陷對宗門來說沒有任何利益關係,貿然打擾長老,對他來說有些吃力不討好。
繼而,徐靖辨別方向後遁術一展,消失在了原地。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