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炳炎是在凌晨十二點才熬過了手術後退麻藥的六小時,醫生來檢查過後,讓高秀玲給他餵了點兒水。Google搜索
他腸胃還沒有通氣,肚子也很脹,什麼都吃不下。
醫生說:「沒關係,他一直在打著葡萄糖,身體不會感到餓的,等通氣了,肚子也餓了時,才喝點粥。到明天中午,可以吃軟點的米飯和蔬菜,暫時不要喝太油膩的湯。需要等到第三天,才能吃點雞湯或者財魚湯,促進傷口的癒合。」
「知道了。」高秀玲答。
她給白炳炎擦身體時,陳珺可看到男人身上一條從前胸一直劃開到腰部的傷口,足足有三十功夫長。因為剛剛進行完手術,黑線縫在上面,紅腫得發亮。
白炳炎手上還綁著一個止痛棒,就是一個小型的麻藥罐,緩慢地釋放麻藥,減輕病人痛苦。
白炳炎慢慢清醒過來,人也痛苦地直哼哼:「哎喲,哎喲——」
高秀玲擔憂地握住他手,關切地道:「老白,醫生說手術後的前兩天是最難熬的,只要你挺下來,後面就會好多了。」
男人疼得牙齒打顫,額頭不斷冒出豆大汗珠。
「我沒事……我會堅持的,白羽……需要我,你……你們都需要我!」
白炳炎的痛苦令高秀玲泣不成聲,她嚶嚶道:「老白,你是個好人,我們以後會好起來的!」
白炳炎痛苦而堅定地道:「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晚上,他在呻吟聲中痛苦地睡了過去。
陳珺可讓母親休息一會,自己則守在小夜燈下,給白炳炎盯著吊瓶。
良久,她感覺自己眼皮子像是要打架般,昏昏沉沉再堅持不住。
等到再有感覺時,是高秀玲在給她肩頭披上了一件衣服。
陳珺可頭昏腦漲地揉了揉眼睛:「媽,我怎麼睡著了?」
「沒事,媽一直醒著呢!你到躺椅上休息會吧,你這段時間比賽累壞了。」高秀玲輕撫女兒的頭。
「我沒事。」陳珺可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是凌晨四點了。
昏暗中,白炳炎閉目不斷哼哼唧唧,身子也在被窩裡艱難地扭動。
看得出他很痛苦,正在煎熬中。
高秀玲滿臉擔憂,愁得似乎頭髮都白了好些。
陳珺可在旁看著,說不出的心疼——媽媽的命怎麼總是這樣苦!
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時,白炳炎的吊針也打完了,高秀玲在給他放了一次尿袋後,終於熬不住了,倒在躺椅上睡著了。
陳珺可給她披上一床毯子,然後開始照顧已經疼醒過來的白炳炎。
男人疼得渾身都在顫抖,緊咬的牙關不斷打顫,可他一句都沒有哼。
「白伯,你想吃點什麼嗎?」陳珺可問。
白炳炎躺床上完全不能動彈,艱難開口:「珺可,給我拿點水,我不餓。」
陳珺可給他端來一杯溫開水,用吸管放他嘴裡吸著喝,然後道:「多少要吃點的,醫生也說你手術後可以喝點白粥的。你多少吃點,才能好得快。」
「好,你給我熱點白粥吧。」
陳珺可去開水房熱好白粥後,端過來一口一口餵給白炳炎喝。
來查房的護士和掃地的清潔工見了,都誇她是個孝順的閨女。
陳珺可沒反駁,只是笑笑。
白炳炎則提著一口氣,道:「是呀,我好福氣,有個孝順的閨女。」
這時,高秀玲醒了過來,道:「珺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昨天一晚上沒睡好,今天還得回學校吧?」
「沒事,我一會跟章教練請個假,今明兩天隊裡都沒有什麼事。每次大賽後,我們都會放兩天假的。」
「那好,你一會給他打個電話,如果能請假就請,實在不行就回去學校。」
母女倆這邊正聊著,病床上的白炳炎強撐著一口氣道:「珺可,你學校要是忙,就回去吧,別為了我耽誤訓練了。」
「沒事的,白伯伯,我自己會安排。」
女孩說完,先轉身去了病房外的走廊上,給自己的好友王丹撥去電話,大致講了下情況——王丹也是認識白炳炎的,而且也是濛鎮的老鄰居了。她請王丹一會去訓練時幫自己跟教練請個假,晚點她再自己打電話給教練。
王丹大致的詢問了一下情況,又問了白炳炎住院的病室,遂答應下來。
接下來一上午,陳珺可倒在躺椅上眯了一小會眼睛,病房裡始終人來人往,很多來看白炳炎的人,都是他在霖市的朋友或者以前的隊友們。也有一些醫生和護士過來給他量血壓,檢查他身體的恢復情況。
高秀玲始終悉心地照顧在白炳炎身旁,一會給他擦身子,一會給他餵水,一會又給他換藥……
陳珺可在旁瞧著,不禁暗想——媽媽和白伯伯的感情一定很深了,如果對方有事,那麼對她而言肯定是再一次毀滅性的打擊!不由得也在心裡祈禱,希望白炳炎能儘快好起來!
而且即便不為高秀玲,為了白羽,為了白炳炎對她全家人的好,她也是一萬分地希望對方能平安健康!
等到晌午時分,喝了點兒從食堂買了的財魚湯後的白炳炎睡過去。陳珺可母女倆就依著靠椅坐下,聊起天來。
自陳珺可來霖市讀書後,她們就很少時間能這樣並肩坐在一起了。
高秀玲充滿歉疚地道:「珺可,這兩天辛苦你了。你本身才參加完比賽,也沒有好好休息,就過來幫忙了。」
陳珺可搖頭:「媽,白伯是好人,我都懂的,你關心他,我也和你一樣,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這話讓高秀玲微有訝異,她轉頭望向女兒,帶著點兒不可思議的表情。
陳珺可低著頭,兩手在兩腿的膝蓋間搓著,道:「我想其實白羽哥和我一樣,都感覺到了你……和白伯伯的事。我是挺開心的,能有人照顧你了,而且我也喜歡白伯伯,他是個大好人。只是——」她頓了頓,沒再往下說。
高秀玲自然知道她說的是白羽,很明顯白羽對這件事不適應,不管是從一開始的逃避,還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戳破。白羽雖然嘴上不說,內心裡實則是抗拒的。
這一點白炳炎和高秀玲都知道,因此他們也一直隱忍不說,就是不想給孩子造成思想負擔。
「我覺得等白伯伯的病好了,這件事你們還是應該開誠布公說出來。雖然一開始我心裡同樣會變扭,覺得自己是有爸爸的,不想再讓其他人當我爸爸。但是看到白伯伯對你那麼好,對珺宇那麼關心,而且也關愛著我,我就想,爸爸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了,也肯定會希望我們仨都幸福快樂的,你說是嗎?」
女孩緩緩說完,轉頭望向母親。
高秀玲再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一把抱住女兒,泣聲說道:「謝謝你,珺可,謝謝你的理解,我想你白伯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等這次的劫難過去後……我們一家人,一定要幸福快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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