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扮演著什麼角色

  人都走後,君澤道「斥候探了路,前面不到十公里就到城鎮了,到了那裡我們再買一輛馬車。」

  顧玉兩腿酸軟,很想坐馬車,但嘴上依然道「怎麼著?你是走不動路了嗎?」

  君澤知道顧玉爭強好勝的德性,輕笑一聲,道「是是是,我是腿軟走不動路了,顧小公爺憐惜憐惜我,接下來的路我們坐馬車走。」

  顧玉嘆了口氣,道「男人就是麻煩。」

  君澤忽然湊近,眯著眼道「沒辦法,顧小公爺太厲害了嘛。」

  顧玉嚴肅道「你知道就好。」

  君澤看著顧玉修長的脖子,喉結滾動了一下,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識見識顧小公爺的厲害。」

  顧玉把手裡的炊餅塞到君澤嘴裡,道「你清醒一點,我們是來剿匪查帳本的,不是來度蜜月的。」

  君澤不知道度蜜月是什麼,但這名字一聽就很甜,就像現在的他跟顧玉。

  君澤咬了一口顧玉的炊餅,道「這又不衝突。」

  顧玉吃了一半的炊餅塞進君澤嘴裡了,君澤就把自己的給顧玉。

  兩人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了,誰也不嫌棄誰。

  眾人再次上路,兩天後,君澤收到了一封信,當即緊皺眉頭。

  君澤一臉凝重道「二叔搶到的那批軍餉又被搶了。」

  顧玉心中警鈴大作,道「是誰?竟能從二叔手裡奪走軍餉。」

  君澤道「信中沒有明說,只說是一批極為難纏的山匪,等我們匯合了再商量對策。」

  看來西北的山匪比他們想像的要棘手許多。

  顧玉道「二叔那邊傷亡如何?」

  君澤道「二叔機敏,及時棄糧逃脫,沒有傷亡,也沒有暴露自己。」

  顧玉道「二叔帶來的人不少,又聯繫過西北這邊的故交,這種情況下還能從二叔搶軍餉,實在不一般。」

  君澤臉色並不好看,道「情況不明,我們要小心些。」

  漫長的趕路之後,眾人終於到了雍州太守府。

  雍州太守杜龐人如其名,肚腩大得嚇人,宛如懷孕七八個月的婦人。

  顧玉和君澤還未下馬車,他就帶著一眾侍從迎了上來。

  「雍州太守杜龐,見過平南將軍,見過顧欽差!」

  為了在外人面前做樣子,君澤和顧玉坐了兩輛馬車,此時並排停在太守府外。

  雍州太守對他們二人的關係有所耳聞,站在兩輛馬車中間,請他們一同下車。

  顧玉掀開帘子,杜龐身後的侍從就機靈地跪在馬車下,給顧玉當人凳。

  顧玉雖然面色不動,實則心裡泛著厭惡。

  哪怕在京都,也沒見哪個高門貴族用人凳,來西北一趟,倒是用上了。

  顧玉還沒下去,君澤已經掀開帘子,看著跪在地上的侍從懶洋洋道「杜太守府上好大的規矩啊。」

  杜龐一聽這話,暗道京都的霸王果真如傳聞所說,難伺候得很,一上來就挑刺。

  杜龐連忙讓兩個當人凳的侍從撤走,又命人放上真正的凳子,道「是下官失禮了。」

  從馬車上下來後,顧玉和君澤由杜龐帶領,並排走入太守府。

  「將軍和顧欽差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下官已經備上好酒好菜,二位先填填肚子。」

  到了大廳,杜龐為了不得罪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上座擺了兩個椅子。

  顧玉和君澤一左一右坐下,杜龐便一拍手,命人上了歌舞。

  二人這一路的確辛苦,面對一桌的好酒好菜,也沒客氣。

  杜龐在酒桌上的場面話像是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兩個人誰也沒有怠慢分毫。

  末了,杜龐問道「西北土匪猖獗,連軍餉都敢搶,都怪下官無能,沒有調兵遣將之資,只好辛苦兩位上官大老遠跑一趟。」

  君澤倚靠著座椅,漫不經心問道「軍餉是哪個山頭的土匪搶走的?弄清楚了嗎?」

  杜龐面露苦意,道「軍餉被劫之地,名為陰陽嶺,乃是一道連綿險峻的山脈,地勢複雜,處處崇山峻岭,各方土匪占山為王,頗為棘手」

  君澤懶得聽他找藉口,直接打斷道「都這麼久了,不說討回軍餉,你們竟連是哪一幫山匪搶走的軍餉都沒找到,杜太守,你手下的州兵要是吃得太飽,走不動路,不如把口糧讓給戍邊的戰士?」

  杜龐被君澤的話刺得面紅耳赤,只道這毒舌名不虛傳。

  杜龐連連請罪,又是一通自貶的話,而後擦著汗,道「杜龐失職,不敢替自己辯解。但雍州的情況,杜龐實在是有心也無力啊。」

  顧玉喝了杯酒,語氣微涼「你堂堂太守,雍州品階最高的官員,竟然說有心無力,豈不可笑。」

  杜龐道「顧欽差有些不知,下官雖是雍州的太守,但是州兵都要聽從鄭都督的調遣,下官曾多次向鄭都督請兵,鄭都督都未給予下官回應,下官手下能調遣的州兵不足三千人,派去剿匪根本不夠。」

  這邊杜龐不遺餘力把鍋甩到鄭都督手裡,那邊君澤的手開始不老實,在飯桌下悄悄靠近顧玉,在顧玉手心撓了撓。

  「啪」一聲,顧玉用力拍了一下君澤的手背,惹得喋喋不休的杜龐看向她。

  顧玉面不改色道「拍只蚊子罷了,杜太守繼續。」

  杜龐一臉悲切道「鄭都督掌督諸州兵馬、甲械、城隍、鎮戍、糧廩,下官無力干涉,然下官知道軍餉事關重大,兩次向鄭都督請兵未果後,下官只好讓驛兵八百里家裡,請朝廷支援。」

  桌下,君澤的小拇指勾住了顧玉的小拇指,這回顧玉沒有再打他。

  杜龐說的情況跟他們之前猜測的一樣。

  西北軍由鄭燁掌控,哪怕是各州太守,也無法隨意調遣,可謂一手遮天。

  想必整個西北,投靠鄭燁的官吏眾多,而如杜龐這樣,想要扳倒鄭燁的人也有,但是不多。

  這個杜龐看著油滑,但不是個簡單人物。

  應該是聽說了袁校尉逃離西北,又逢軍餉被劫,他才順水推舟,派了八百里加急。

  朝廷的人一來,鄭燁這個西北的「土皇帝」定然坐不穩了。

  只是不知這個杜龐在西北又扮演著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