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個地方相談,也不過是藉口,實際上,我們與徐英鵬利益不對付,趙一河也是知道的。
票房造假,是明文禁止的。
點擊有鬼,也是有相關文件規範的。
搞營銷,違背市場經營秩序,刑法中也是有懲處的。
……
但這玩意兒在娛樂圈遍地都是。
也沒有人舉報啊!
雖然同行總慫恿其他人舉報的,可手頭沒證據,有的東西說出去,也只能被當作瞎說!
徐英鵬尷尬地一笑,繼而傲然,他知曉眾人對他的評價。
「我曾經很窮!」徐英鵬說。
「現在不窮了。」柳一鳴補充道。
「我曾經沒有名氣。」徐英鵬又說。
「現在有名氣了。」柳一鳴再次補充道。
「我曾經被別人選擇、被他人歧視、無可奈何,歷經艱險!」徐英鵬大聲說。
「你是個很好的人。」柳一鳴微笑。
這兩人一唱一和,惹得人心煩。
我:「那你還記得柳露嗎?」
徐英鵬臉色大變,柳一鳴也驀地住了嘴,她臉色紅了又白,白了發紅,顯然很是難堪。
「我不知道我曾經的感情能值得別人怎麼說道!」徐英鵬漲紅著一張臉說。
「但是你做錯了。」我說。
「像蔣文龍那樣也獲得原諒了!」徐英鵬說。
「但你還是做錯了!」
「……」
徐英鵬之前和柳露兩人秘密談戀愛,忽然間插了個柳一鳴。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柳一鳴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但徐英鵬的行為就是一個渣男,顯然易見了。
至於蔣文龍,那事我也不願意再提了。
他和蔣夫人吵鬧一番後,口口聲聲說要離婚,但後來還是沒離成,他自稱痛改前非,那位姓馬的模特從二十多層的大樓上一躍而下,事情結束了。
蔣文龍如今在百盛、耀視、東風之間反覆跳躍,像只猥瑣狼狽的猴子。至於華晨和中誠,是內部明確有封殺令,不得讓他再出現。
他夫人雖然痛恨他,可在那個女人死後,也不再追究。
徐英鵬大概因為受到這事啟發,感情代入太強了,覺得自己也能人渣了。
他平時胡說些什麼鬼話,柳一鳴都順著他,投資商都夸著他,可一走出舒適圈,發現就傻了。
畢竟國內市場與國外不太一樣。國外藝術歸藝術,人品歸人品,把兩者分得很開。
在國內,社會秩序和更廣大人民群眾的安穩遠比一個小小的搞藝術行當的個人想法重要許多!
當一個知名人士,放縱個人品性,造成種種熱度,引得社會風氣敗壞。那麼在他脖子上的網也會逐漸收窄,終有一天,會被套牢脖子,悲慘又淒涼地度完後半生。
從某種意義上,這對某一部分人是絕望的,而對於廣大群眾而言,是幸福安康的。
趙一河不滿地咳嗽兩聲,他也從我們的對話中聽出意思了,他是個正派的人,瞧不起徐英鵬。余悅也目瞪口呆。
他雖然拍一些亂七八糟的文藝片,但不意味著,他的私人生活也亂七八糟。
一群人用看傻逼的眼神看徐英鵬。
徐英鵬有點受不了,他真傻,他一點兒也沒發覺自己出什麼問題。他自有一套理論,並且挺能自圓其說,這就是最可怕的事。
「我打算新片自己當主演。」徐英鵬調轉話鋒,換了個話題。
「哦。」我說。
「這很了不起!」趙一河也沒話找話。
「我自己還是製片,也是導演。」徐英鵬又說。
「哦。」我說。
「……不辛苦嗎?」余悅說。
「我還要做攝製主任。」
「哦。」我說。
趙一河:「……」
余悅:「……」
薄寶寶:「……牛逼!」
其實大家都把他當傻逼。
一個導演在拍攝一部作品時,最重要的有三個元素,演員、攝像師和製片。
而絕大多數的導演,都會毫不猶豫的把演員放在第一位。
因為一部影視作品最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要把演員放在鏡頭前。
如果沒有演員,那就是山水畫、風景圖、自然風光和歷史古蹟的寫真,那絕對不是電影或者是電視劇。
可和導演關係最為密切的,絕對是攝像師和製片。
有的時候,有導演會兼職這兩個職務,這種事我也做過。但干久了,最後發現還是分工比較好,一個優秀的攝像師能夠細化具體事務,分化拍攝鏡頭。
有的你沒有注意到的事情,都能由一個好的攝像師完成,他甚至還能從另一個角度,開闊你的視野,豐富電影層次。
而製片,則會給你帶來許多新鮮玩意兒,讓你不至於落後進度太久。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攝影師就是在你深入泥潭時提醒你處境的人,而製片是樂於搭一把手,把你拯救出來的人。
演員,則是聽你說話指揮的人,你讓他下泥潭,他就得要下泥潭;你讓他被泥潭淹死,他就會被淹死;但如果你要讓他度過漫漫困境,讓他度過如此艱難險峻的道路,最後衝上勝利的高點時,他也必須做到,也應該是一定能夠做到的人。
在這種過程中,導演的指揮極其至關重要。
可只要是場戰役,哪一位總指揮能夠顧全所有,做到面面俱到呢?
為此,罵演員最多的是群眾。
罵導演最多的,是演員。
他們遭遇過錯誤,承受過災害,心中懷的怨恨也是最多的。想想吧,原來已經把前途和性命託付到你的手上了,你卻讓別人送死。那麼沒有遭到怨恨,也不應該了。
身攬多職,我自知沒這個水準。
這裡頭哪一樣都是需要日積月累的努力,不是網文小說中,隨便開開金手指那麼簡單的。
趙一河喉結動了動,不停上下翻滾。他被徐英鵬震驚了!他似乎在艱難地吞咽著如鯁在喉的東西。那是他原先接受不了,但現在正努力消化的東西。
「余悅,你要是願意,就到我這來當導演吧!」我長嘆口氣,道。
「哦?」余悅顯然吃了一驚。
「我最近有個計劃……」
「我知道!」他飛快地打斷我,「我叔叔跟我說過……」他的話沒繼續下去。
因為我擺了擺手,道:「但是有一點,你的東西得改!你的作品胭脂氣太重了!」
這一點也是余戲文曾經跟我提到過的。
我也很認同他的看法。
這不單單指什麼陰盛陽衰,而是說,影視劇里含有一定的教育準則。
什麼事都躲著去逃避,從藝術角度來說,拍的好叫文藝片,拍的不好叫無病呻吟。
從影視劇的通俗角度來看,無論拍的好與外,都對社會沒積極地導向作用。
余悅徹底沉默了。
他不能接受這種觀點。
他並不能理解這玩意兒。
「該承擔的沒承擔……前不久方編劇在網絡上發了一段挺有爭議的話,我倒是很認同的。」我說道。
「我也很認同!」徐英鵬若有所思,他插口道。
方編劇是圈內著名的編劇。
他最著名的,還是他和某個小寡婦的故事。當然,這故事,只是圈內偶爾有傳傳,外人並不清楚。
前不久,他炮轟最近的一些作品:「……婆婆媽媽的,不是證明女主角周圍的女人都不是好人;就是試圖說明一件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點陽剛氣都沒有!拍的什麼玩意兒?」
當然這話在社交平台上引起許多罵聲。
方編劇也不怕人罵,一個個回懟回去。
那罵戰啊!簡直比他的觀念更有趣。
我和他這個人未必能談得上對付,但對他的一些影視劇的看法還是挺認同的。
「……拿出你在軍訓時的勇氣,別總拍那種婆婆媽媽的電影。」我說,「你現在的作品,太溫和,太綏靖了!」
「可可可是我軍訓時就不優秀啊!」余悅結結巴巴說。
「拿出氣勢!」我說。
我也不是指軍訓訓練效果。
「氣勢?」余悅哆哆嗦嗦,「軍訓的感覺我忘了!」
話說到這,我也不強求了。
回頭招呼趙一河:「趙導!」
趙一河:「……啊?」
「趙導,我記得你認識軍區的製片單位吧!」我說。
「怎麼了?」趙一河有些不安。
同樣不安的還有餘悅。
怎麼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啊?
好像之後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啊?
他那點小心思明晃晃擺在他的臉上。
我卻沒有一絲心理上的愧疚。
一者是余戲文的所託也不是全無道理,他雖然不太喜歡如今的娛樂圈,但對自家侄子還是挺關照的。
另一點在於我也認同餘悅的套路要發生改變。
「幫我聯繫一下,看能不能把他弄進去學習學習,讓他先跟著士兵練習,強體魄後鍛鍊心靈。」我毫不客氣地說。
「別別別!」余悅一聽,連忙擺手,想要拒絕。
但此時已經沒有他可以拒絕的餘地了。
「可以啊!」趙一河鬆口氣。
他如今名氣大了,認識的人就多,這點小事對他來說,不是什麼事。
「那就拜託了。」我對趙一河點頭,然後拍拍余悅的肩囑咐道,「多觀摩觀摩,等出來後,我們再找你叔叔想想辦法,你去拍幾部戰爭片……不是說情感不能拍。只是,『心懷猛虎,細嗅薔薇』,那才該是如今年輕人該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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