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據理力爭

  原先大家還沒怎麼在意,大概是余悅臉上的絕望太陰鬱了點,薄寶寶一眼認出他:「哎?你不是余戲文的侄子嗎?叫什麼……余悅?」

  他這一句話說出口,在場所有人都回頭望他。

  余戲文?!

  這名字如雷貫耳。

  無論這裡的人是否真見過他,但衝著這個名字,還是要賣幾份面子的!畢竟,這傢伙的徒子徒孫遍地小半個娛樂圈。

  今日,他侄子的介入,怎麼樣處理問題的方式就得變了。

  現在所有的人都恨薄寶寶了。

  如果不是他,打就打了,余悅挨打也是白打,等到余戲文反對,那時候也無可奈何。可現在呢?

  眾人都在心中咆哮,這打了,就是不給余戲文面子,不打,是不給自己面子啊!

  「你為什麼來?」趙一河還很理智,拋下了這麼一個看似很合理的問題。

  余悅瞟了我一眼,不說話。

  徐英鵬一眼瞅著他的神情,開言勸說:「還請直言不諱!」

  余悅:「……」

  申云云:「對啊對啊!」

  趙大春也幸災樂禍:「余悅你也就說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光天化日之下,誰能拿你做什麼啊?!」

  這兩人都不太看好余悅。

  說到底,別瞧余悅誇耀得怎麼樣,又是余戲文的侄子。

  但他並沒有在余戲文手中獲得些什麼。趙大春與申云云兩人側眼旁觀一年多了,也發覺到這點,不由從一開始的敬畏變成輕蔑。

  拿不到好資源還能怎麼樣?

  不就是個廢物!

  這兩人在背後總是暗自嘀咕。

  趙大春與申云云二人,原先是學院的畢業微電影時認識的。

  那時候都是學生,懷揣著能一飛沖天的心思。他們不明白傳媒自打商業化,早也不刊登正經新聞,因而以為報刊上那些一炮而火的演員單純就是命好!

  為此,他們也巴結著余悅,尾隨他成立了工作室。

  可工作室怎麼樣?

  勉勉強強維持經營著。

  兩人看到原先的同學漸漸步入正軌,心下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聽同學的話,去簽約一些名不見傳的小公司,至少偶爾有一兩個角色可拿!總比跟著這廢物,大半年都沒開工了。

  「余悅啊,你說吧!」趙大春拍拍他的肩,故意坑對方一把,「你是我們的老闆,自然是代表,不然你不說,難道我們說嗎?」

  余悅聽了,心裡暗暗罵娘。

  可他看到趙一河直直盯著他的眼神,一下子又反駁不了,他只能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我我……是來追星的。」

  趙大春:「……」

  申云云:「……」

  徐英鵬:「……」

  趙一河:「……」

  趙一河:「?????」

  趙一河:「什麼?」

  大家都懵了。

  啥?

  追星?

  你特麼一個導演說追星?!

  其實追星這玩意兒,在影視界內部還真不常見,都成天忙碌,怎麼辛苦的,大家都很清楚。為此說,喜歡哪個人,佩服哪個人,單純都是從技巧上把別人當楷模,學習用的,因而追星的感覺還少了許多。

  即使有些女明星,她們追的,也僅僅是影視劇中的形象,真人到了,裝模作樣「啊啊」叫兩聲,也就得了,哪裡有那種真情實感的。估計和對方拍個照,都沒給自家小孩做晚飯重要。

  在媒體採訪時,大家都是客套幾句,說些佩服的話,實際上真追這東西的,還是不明真相的群眾。

  現在余悅說是來追星?

  大伙兒感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趙一河也笑:「追星?該不會是追我吧?」

  余悅強打精神:「不是!」

  余悅道:「我追的是大神!」

  趙一河:「……」

  我:「………………」

  我瞬間心中罵聲不斷。

  什麼鬼?

  怎麼又把我扯進來了?

  一時間全場人員望著我,連那兩個學生都可憐巴巴望著我。瞬時四下闃靜,一點兒響聲也沒有。我頭皮有些發麻,但知道,這時候如果我不說些什麼,這事過去不了,那就更尷尬!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我嘆口氣,問道。

  「我我我……」余悅說。

  「他叔叔告訴他的。」趙大春插嘴道。

  「他說是來追星,你真信?」申云云說。

  「你這女的神煩!」趙大春對申云云這番預搔待癢,挑撥生事感覺很不舒服。

  「余悅怎麼樣,怎麼想的,你怎麼知道?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趙大春反駁。

  申云云張口要辯,發現趙大春根本不理她,因而只是憤恨地盯著他,睫毛眨巴兩下。

  余悅被申云云這麼一挑撥,瞬間嚇得話都說不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余悅哭道:「大神!我是真心崇拜你啊!」

  我一驚:「不至於不至於!」

  余悅道:「在我看來,你就是影視界最特別的那一個!」

  我:「不不不,我挺普通的。」

  余悅:「特別普通?」

  我想了一會兒:「那倒不至於,一般普通。」

  余悅:「……」

  「好了,不說了。」我把他攙扶起來,接著扭頭對趙一河說,「我們找個地方,幾個導演一塊兒談一下,您看怎麼樣?」

  「好。」趙一河略點頭,答應下來。

  這是趙一河的地盤,自然他說得算。當即,雲層散了,院子外的樹木也把身上陰鬱的衣服給扔了,曬著金燦燦的陽光,露出骨感而結實的身軀。

  其他工作人員一聽這話,立馬迅速反應,有人繞到申云云與趙大春身旁,搶過手機,把之前拍的照給刪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趙大春大怒,「尊重別人的隱私權!」

  「啊!」申云云也驚叫一聲。

  那名工作人員幹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裡是拍攝片場懂不懂?」工作人員嘲諷他們,「知道不可以拍照的嗎?啊?這時候不尊重別人隱私了,啊?敢情隱私是你家開的,只有你有隱私,其他人沒有?!」

  「……」

  「按你這邏輯,間諜跑我們國家來拍照片,咱們都不能刪了!不都是隱私權嗎?!」工作人員又說。

  「這能一樣嗎?!」趙大春勃然大怒,「你侮辱我!」

  「哦,國家間諜是間諜?商業間諜就不是間諜了?!」那工作人員嘲諷技能點滿了。

  趙大春當即啞口無言。

  薄寶寶還在一旁添油加醬:「老宋,別和他們說廢話了,直接打電話給他們老師,把他們給廢了!」

  「我們早畢業了!」趙大春昂著脖子說。

  「那就打給他們公司……」薄寶寶揮揮手,滿臉不耐煩,「這事不用我教你了吧?」

  趙大春和申云云全傻了。

  這兩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也犯不著替他倆說好話。趙一河大概也看到我厭嫌的眼神,張張口,最後也沒說了。

  他招呼薄寶寶快走,徐英鵬和柳一鳴也旋即而來。我一手攙扶著余悅,一邊尾隨而去。

  薄寶寶一邊走,還一邊嘮叨,說的大致是他當年初出茅廬時,可沒這麼刺頭。

  「沒多大的本事,還這麼大的能耐,他以為他是誰?!」薄寶寶極度不滿。

  趙大春和申云云在不遠處呆呆望著。

  顯然沒想清楚這一通。我們走出幾步,這兩人也顯然明白,我們談話,肯定是不帶他倆的。余悅和他們差不多大年齡,自然令他們又妒又羨,申云云更是神情複雜,忽然嚷道:「那她怎麼能去?」

  眾人齊齊回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大家瞬時明白,她看的是柳一鳴。

  的確,我、余悅,或者說趙一河、薄寶寶、徐英鵬,都是幹過導演這行的。柳一鳴不是,她就是演員出身,我們這說的「導演聚會」,帶她自然就有些奇怪了。

  柳一鳴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臉上泛出一層粉紅,也不知道是羞的恥的,還是其他什麼。

  申云云見問住了她,臉上有些驕傲的神情,她故作驚訝地眨眨眼。

  我回敬她一句:「人家是隨行家屬,你又算什麼?」

  申云云:「……」

  我:「想當啊?不知這裡有沒有人樂意!」

  申云云當即「哇」的一聲,捂著臉跑了。趙大春在旁又驚又愕,站了一會兒,也追申云云而去。余悅看到她那樣,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縮著腦袋,不說話。

  「小張啊,你這太過了!」趙一河看不過去,勸慰道。

  「不是。」我說,「您這是不知情,她給我惹麻煩,也不是第一次了。」

  事不過三,這申云云故意使手腕,想坑害我,也是曾經有的事情。我這人態度還是很明顯的,女性不容易,在社會中應該多體諒點她們,讓點方便,但這種一而再、再而三,故意搗蛋的,不算。

  趙一河聽我這麼一說,也當即明白了,斂神搖頭。他在圈裡看到的怪人怪事多著了,自然包囊一些捨身求仁的義士,也有些盡做損人不利己的卑鄙之徒。

  他也不多說話,只是引著我們往坡道上走,遠遠將這兩人甩到身後,無視他們絕望的眼神。不出多久,趙一河便把我們引到臨時駐紮的帳篷。這時候狂風大作,兩旁的松濤不住抖動,鬱鬱蔥蔥,雜亂狂放,在呼呼的聲響中瀰漫著詭異難言的氣息。這也只是導演能待的地方了,員工一般都在巴士里休息,這冬天還算可以,夏天沒有空調,那就很難熬了。

  趙一河也不管外面風聲樹聲,而是一彎腰,撩起帘子,請我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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