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重又囂張

  第184章 重又囂張

  半月後,天津城南城。

  「轟、轟、轟、轟。」

  劇烈而又密集的炮彈爆炸聲,不斷隨著一團團火光閃過而響起。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南城內外連續不斷炸響。

  這是天津城外的聯軍炮兵部隊,正在對著以天津城南城牆為中心的條狀區域展開密集而又猛烈的炮擊。

  城內城牆附近的許多房屋,已經在炮擊中燃起熾烈的大火,猩紅色的火舌在夜風中翻卷而上,將南城靠近城牆的這一段街道、小巷和院落完全籠罩在暗紅色的光芒中。

  之所以說聯軍的炮兵部隊正在對準南城牆展開炮擊,是因為最近六七天以來,為配合聯軍對天津城展開的進攻,聯軍的炮彈,絕大多數都會落在以城牆為中心的百十米範圍內,尤其是在城牆上爆炸的炮彈炸點,在暗夜裡更為顯眼。

  一團團白色中略帶暗紅的閃光在城牆上不斷暴起,強烈而又突然的閃光,就好似後世街道上的霓虹燈在不斷閃爍。

  只不過,這「霓虹燈」的色彩略顯單調,僅是以白色和暗紅色色調為主。

  在閃爍不停的炮彈的閃光和南城附近燃燒的房屋「噼啪」作響的火焰光芒映照下,南城牆內數十米的區域中,氣氛顯得分外詭異。

  因為,在不斷突然暴起然後又很快熄滅的連續不斷的炮彈爆炸產生的閃光中,南城牆內緊靠著城牆的牆根處,用木料搭建成的簡易「防炮棚」下,或蹲或坐著成百上千懷中抱著自己的步槍,手中還舉著木板擋在身前的前鋒軍戰士們。

  在猛烈的爆炸聲和不斷有城頭上落下的碎石砸在棚頂發出的滲人的撞擊聲中,這些戰士們人人泰然若素,甚至偶爾還有戰士們低聲談笑聲在城下響起。

  所謂的防炮棚,其實就是將眾多木樁砸進地下,上面僅露出一米半左右的高度,然後再在木樁上釘上或者綑紮從房屋上拆下的、乾燥而又結實的木料,密集地固定在木樁上,一排一樣望不到頭的,既不遮風又不擋雨的防炮棚就搭成了。

  雖然棚頂上還是會有縫隙,可好在這棚頂不是用來防雨的,而是用來防止下面的人被城上落下的大塊磚石砸傷的。

  至於從城上落下的泥土碎石,就不在防護之列了,它們還是能暢通無阻地從棚頂泄露下去,落到躲在裡面戰士們的頭上、身上,甚至還會經常落進正在低聲說笑的戰士們的口中。

  戰士們為了應對聯軍的炮擊,在敵方開炮時,不會全部留在城頭上等著挨炸,除了留有少量警戒的戰士們,其餘戰士都要下到城下避炮。

  而聯軍會在炮擊過後很快就對城牆發起攻擊,所以下城避炮的戰士們不能走開的太遠,所以滕毓藻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所有炮彈的發射和落點都是有曲線的,即便是迫擊炮也是如此,只不過是曲線弧度的大小不同而已,此時躲在城牆下,看似危險,其實反倒更加安全。

  官兵手中的木板,並不是遮擋城上落下的碎石泥土的,而是遮擋彈片的。

  越過城牆落到城內的炮彈落點都會在距離城牆三十米開外的區域,在這樣的距離外,除非是大口徑炮彈爆炸,否則一般炮彈爆炸產生的破片激射而至,是沒有殺傷力的。

  雖然對爆炸半徑三十米外一般不會傷及生命,但也會傷及皮肉,這木板的作用就是防止被飛過來的破片擊傷的。

  「嘟嘟嘟嘟」,在聯軍炮擊剛剛停止不久,城上就響起了尖利的哨子聲,這是城上警戒的戰士們在給城下避炮的官兵發出的信號。

  尖利的哨子聲中,在軍官的指揮下,戰士們有條不紊地迅速鑽出放炮棚,然後順著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的長梯,飛快地爬上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城頭,準備迎擊城外聯軍新一輪的進攻。

  這樣的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周,自從上次殲滅了聯軍進攻天津城的數千人,甚至劉十九帶著他的突擊大隊還差一點就衝進租界裡,囂張至極的聯軍難得消停了七八天,滕毓藻也沒有對租界做出進一步的攻擊行動,甚至連炮擊都沒有一次。

  只不過,這樣平靜的日子必定是短暫的,隨著從大沽口登陸的三萬餘日、俄緊急增援部隊,經軍糧城乘火車不斷開進老龍頭火車站,平靜的日子就戛然而止。

  得到增援的聯軍隨既在猛烈炮火掩護支援下,再次對天津城發起更為激烈的攻擊。

  滕毓藻自從聯軍開始再次展開對天津城進攻後,他只在第一天上到城上藏看過情況,此後就再沒有上去過,將城防完全交給了三團,由胡殿甲率三團和三營練軍防守城牆,整個防守指揮,也全部交給了胡殿甲負責。

  而滕毓藻本人,則在北關外,專心致志地組織起部隊進行巷戰訓練,尤其是夜間巷戰訓練,每天的對抗演練,他都會親臨現場參與考核。

  加封滕毓藻的旨意以及他的袍服、印綬,是在裕祿奏摺送到京師後的第七天才收到的。

  只不過,由於在頭一天,一直躲在租界裡的聯軍在得到大沽口趕來的援軍支援後,兵力得到加強的聯軍再次活躍起來,不僅已經對天津城展開了一次試探性攻擊,還派出萬餘俄軍,越過子牙河,搶占了西沽,截斷了天津城和北倉的道路,並且重新占領了水師營。

  聯軍占據西沽後,雖然還沒有對天津城實現完全包圍,可在一定意義上來說,已經成功使天津城成了一座孤城。

  由於北倉至天津城的道路已經被截斷,京師來的欽差並沒有親自將聖旨送到滕毓藻手中,而是由裕祿派來的一排侍衛親軍,在夜裡繞路城西悄悄送到滕毓藻手中的。

  這些裕祿的侍衛親軍雖然一路擔驚受怕趕來天津城,可離開時缺一個個都滿心歡喜,興高采烈滴揣著銀子回去。

  滕毓藻看在這些養尊處優慣了的驕兵,膽戰心驚地趕過來不易,給這些人每人五兩的紅包。

  當然,拿了滕毓藻的銀子就還得再為滕毓藻做些事情,臨走又把滕毓藻上報立功人員名冊帶回給欽差,請欽差幫助送至兵部,當然,欽差的紅包是少不了的,而且還是一個大紅包。

  今天夜裡,儘管聯軍一如往日,繼續晝夜不停猛攻天津城,也儘管北關外的模擬巷戰訓練場內,依然還在進行著如火如荼的夜間巷戰對抗訓練,可滕毓藻卻把司令部丟給了副參謀長衛靖海,他只帶著吳佩孚和他那一個班的貼身警衛,暗夜裡悄無聲息地從北門進城,在早已空無一人的天津城街道上,摸黑來到東門內的鹽務署衙門。

  天津城的百姓,在三天前,就已經全部疏散完畢,甚至為了保證城內不留一個百姓,滕毓藻還借著部隊熟悉環境的機會,對全城展開過兩次全面搜查。

  站在街上,就能看到鹽務署高牆內燈火閃亮,還在街口,就被暗處突然出現的士兵攔住。

  走進街內,這裡更是戒備森嚴,雖然已經確認城內內有百姓,可鹽務署街上,依然有遊動哨在警戒,大門前不僅是四個崗哨,還在沙袋工事上架起來一挺馬克沁重機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