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燭照來歷
說到應無渙戚梧又是心口一痛,原本最看重的一個弟子,六年前卻突然無心修煉。要麼整日不見蹤影,要麼就是一身傷的躺在藥宗谷幾個月不出來。六年裡他根本就沒在廣陵峰出現。偌大一個廣陵峰若不是還有一個虞初澤在,那他帶著這批弟子就真的是沒有一個成得了氣候的,他這張老臉真的是沒地方擱了!
白殊嘆了一口氣,緩緩走進大殿,看著眾人道:「這丫頭可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遺禍人間之事?」
戚梧剛要張嘴說話,白殊便打斷他,道:「不要再說什麼她目無尊長、冒犯上仙這樣的話。當年的仙魔之戰,難道你們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嗎?江晚舟是她娘,驟然得知真相難免會心生憤慨。你們一個個又凶神惡煞的,上來就要廢了她的靈脈,任誰都會反抗。易地而處,若是有人不問情由突然就要廢了你的仙脈,你會坐以待斃嗎?」
白殊嘆了口氣:「不要再妄加臆測,殊不知你們今日之所作所為,正是在親手將她逼入魔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不再說話。
空氣安靜了很久。
墨青終於說話了,道:「罷了,既然他們已經逃出帝都山,那便從師門除名。若是他們為禍人間,屆時我帝都山必將誅之!」
墨青已經一錘定音,眾人也不好在說什麼。白殊嘆了口氣,無虞和戚梧則是一臉憤怒的離開。
……
江聆風扶著母親離開了帝都山,見到孟錦滿臉的擔憂,安慰道:「娘,別擔心,有應無渙在姐姐一定沒事的。等他們安頓好了,肯定會給我們保平安的。」
孟錦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的放鬆,江聆風繼續道:「也不知道這幾年他幹什麼去了,怎麼把自己弄成那副樣子,之前在清淨台還假裝蘇家家僕,不知道在搞什麼。」
孟錦卻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只默默的嘟噥一句「清淨台?這麼多年了,他竟還沒有死心。」
江聆風疑惑問道:「什麼死心?」
孟錦眼神閃了閃:「沒什麼。」
江聆風沒有再追問,四下看了看,小聲靠在江夫人耳邊道:「娘,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姐姐,真的是姑姑的女兒?」
孟錦點了點頭。
江聆風疑惑道:「這件事,你們竟然瞞得一絲不漏,連我都不說。」
孟錦垂了垂眼睫:「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不是帝都山的人提及,我一輩子也不會說出來。」
江聆風若有所思道:「難怪當年我和姐姐初到帝都山之時,她會被試脈石所傷。」
孟錦轉頭看著江聆風:「你說什麼?」
江聆風聲音小了幾分:「雖然我當時並未多言,但是我的確見到那試脈石微微泛出紅光,而姐姐當時也似乎很痛苦。」
孟錦心中察覺不對,蹙眉問道:「連你都有所察覺,帝都山的其他人難道會沒有發現?」
江聆風搖搖頭:「當時恰巧空中飄過紅色的祥雲,而且帶我們試脈的是一名下仙,這才矇混過去。」
孟錦點點頭,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這麼簡單。
江聆風繼續小聲問道:「娘,魔帝,真的死了嗎?」
孟錦一臉震驚的看著他,江聆風繼續道:「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說過魔帝已經死了?」
孟錦搖搖頭:「雖然我們沒有見到他的屍身,但若炎珩還活著又怎會放任明玄做了如今的魔帝。」
江聆風皺著眉頭,道:「我總覺得這件事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他嘆了口氣,隨後道:「娘,江家的燭照是不是混元珠?」
江夫人瞳孔猛地一縮,盯著他道:「不可胡說!」
江聆風到她的反應,心下瞭然,道:「果然如此,你方才說混元珠一分為二時,略有遲疑後才說混元珠徹底毀了。我便已經猜到,想必其中一半便是被姑姑帶回的燭照。」
見孟錦不說話,繼續道:「這樣看來,魔帝必定活著,起碼姑姑走的時候,他還活著。」
孟錦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江聆風繼續說道:「若是他死了,那姑姑大可將整個珠子都帶回來,為何只帶回了半顆。這只能說明另一半還在魔帝手中。」
孟錦一臉的緊張,聲音也嚴厲了幾分:「當年的事根本無從查證,混元珠是仙魔兩界的事,與人間無關,你少插手。」
江聆風看著她,道:「娘,我當然可以不插手,可是姐姐她能置身事外嗎?」
孟錦的腳步猛地一頓,半晌也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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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昏迷了多久之後,江沉月緩緩醒來。隔著窗戶向外看去,屋外的紅梅開的正好,高高低低的綿延成了一片,絲絲紅顏同這大雪完美的嵌在一起,仿佛只要站在樹下,就會帶上一身馥郁的香氣。
風過,枝頭輕顫,星星點點落下幾片。
飄落的紅梅似乎印到了她的心口上,這般絕美的畫面,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只可惜樹下再也沒有了當年那對相擁的人。
在清淨台時,江沉月嘗到了那碗粥的時候,便猜到是應無渙。只是她一直不敢相信罷了,明明親口拒絕了自己,如今又為何要多做糾纏。
冷靜下來之後,她心裡沒有剛才摘下他面具那一刻的欣喜,剩下的只有矛盾、心痛、掙扎。六年過去了,想不到心口的痛竟還是這般強烈,喉間酸脹的厲害,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的堵著,她拼命地咽著口水想要壓下喉間的酸脹,卻始終無可奈何。
木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他就這樣站在門口,夾雜著霜雪的一陣寒風吹動了他滿頭的銀髮,輕輕淺淺的陽光落在他的發間。
六年前的神采盡數消散,曾經皎如玉樹的人,如今只剩一身熟悉的雪衣。清絕的眉眼裡壓著層迭的血絲,眉間一道十分顯眼紅印,淡色的唇瓣映的面龐更加蒼白。
像是受了六年的折磨一般。
頓了頓,抬腿走來,他腳步很輕,走路時身上衣袍輕輕擺動著,看起來比六年前更加清瘦,看的江沉月微微蹙起了眉。
應無渙如玉的手指端著一個粗糙的小瓷碗,就這樣站在門口。
虞初澤之所沒有出現在清淨台,因為他一直留在帝都山哦,並不是我把他忘了。
憋了這麼久的男豬腳終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