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江鶴眠沒有離開,他迫不及待的期待明天快一點到來,期待可以快一點能把商酌言的手指剁下來做成骨哨,他想一定要做得很漂亮,他要放在自己展示櫃裡最顯眼的一格,要每天都能看到。
只有這樣,他才能開心起來。
三個人一起吃了飯,但江鶴眠覺得商酌言的眼裡根本就沒有自己,可想到明天就可以剁掉他的小拇指他就沒那麼生氣了,他們再親密怕是也只有今天一個晚上的時間了。
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耐心,可以忍耐。
只是這份忍耐在飯後上樓休息的時候開始有了動搖的痕跡,他不是沒想過這幾天他們兩個人肯定是睡在一起的,他也以為自己並不在意的,一個已經髒了的玩具誰會在意她是不是更髒呢?
可是當看到蕭染和商酌言一起走進臥室的時候江鶴眠清楚的意識到他想玩個遊戲,玩個自己把蕭染弄髒,而捆綁著商酌言讓他在旁邊被迫觀看的遊戲。
自己會把蕭染弄得更髒,髒到商酌言都無能為力,髒到商酌言連再看一眼蕭染都覺得不適。
那樣的話,蕭染是不是也就屬於自己了?
江鶴眠開始幻想這一種可能性,他有點想要現在就玩這個遊戲,可是今天很多事情都沒有準備,即便要玩也怕是不盡興,明天吧,等明天剁了他的小拇指以後再將他綁在椅子上看自己和蕭染翻雲覆雨。
一定很好玩。
至於不碰髒的玩具這一點,江鶴眠看向蕭染,心想,蕭染可以是這個例外,又或者說,他一點也不介意為蕭染破例一次。
江鶴眠在計劃著怎樣的事情無人在意,蕭染緊張到坐立難安,縱然知道商酌言一定有計劃,但聽到他今天對江鶴眠說的話還是覺得匪夷所思,不是不相信商酌言的能力,而是她比商酌言更了解江鶴清和江鶴眠是怎樣的為人。
她從來沒有這麼焦躁過,來來回回地在房間裡走了好幾圈,卻始終安靜不下來,她意識到自己並不是怕商酌言輸,而是根本承擔不了他輸的後果。只要想到輸了以後商酌言會面臨什麼樣的境地,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發瘋。
除了母親,她從未對另一個人有過如此強烈的情感,只是此時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想為什麼會這樣,她只想商酌言不要出現意外,她能感受到江鶴眠的瘋癲比之前更甚,除了小拇指之外,說不定他還會做出什麼別的事情來。
商酌言不是沒可能贏,但凡事都有萬一,尤其是在和外界斷了聯繫的現在,但凡出現任何一個差錯,商酌言很可能就會滿盤皆輸。
蕭染看向商酌言,在想如果他現在就離開的可能性是多少。
商酌言注意到蕭染的視線,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她此時在想什麼,微微一笑,說:「走不了,江鶴眠又帶了不少人過來,我就算再能打也不可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蕭染抱著的最後一絲希望就這麼因為商酌言的話輕飄飄地碎了。
她跌坐在沙發上,緊張到手心都是汗。
「對我這麼沒信心呢?」商酌言在她的身邊落坐,臉上的神情輕鬆得像是去參加什麼晚宴,與蕭染的緊張形成鮮明的對比,商酌言見蕭染的狀態是真的不能再承受夠多,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我要做的事情有些冒險嗎?」
蕭染沒說話,但預感到商酌言很可能要告訴自己他一直以來的計劃是什麼了,因為了解商酌言所謂的冒險絕不可能是誇張的說法,所以即便馬上要知道,蕭染也還是緊張到了極點。
商酌言沒有直接說什麼,視線掃了一眼房間,拉住蕭染的手和她一起去了浴室。
「你……」蕭染不解地看著他,商酌言笑笑:「監控雖然被你砸了,但我可說不好房間裡到底有沒有監聽器。」
這句話說出來蕭染沒由來的感到了一陣陣的後怕,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開始反思這段時間自己有沒有說出什麼不適合的話,只是還沒有想多少,商酌言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只是懷疑,或許根本就沒有,你不要自己嚇自己,是我要做的事情太過冒險,所以才想要更加萬無一失一些。」
「你做了什麼?」
商酌言看著蕭染:「我綁架了江鶴清的秘書。」
蕭染想過商酌言口中的瘋狂到底是多瘋狂的一件事,但不管怎麼想,都沒想到他能這麼瘋狂。
綁架,綁的還是江鶴清的秘書,那是官場,是商人的禁忌場,都說民不與斗官,即便他和江鶴清身處在兩座不同的城市,但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是太過冒險了。
冒險到蕭染覺得商酌言是不是真的瘋了。
她希望自己剛才聽到的話不過是自己的幻聽,可是商酌言瞧著自己的目光是認真的,表情是認真的,就連他們此時身處的場景都是不合常理的。
那麼也只能說明商酌言是認真的,且已經這麼做了。
不然他今天不會對江鶴眠說出那樣的話,很可能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你……」蕭染開口才發現自己因為太過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她頓了一下才平復情緒:「成功了?」
「嗯。」商酌言笑笑:「所以不用擔心,我現在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帶你和你的母親離開這裡。」
商酌言抬手捏捏她的臉:「再堅持一天,等明天,明天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再也不回來了。」
蕭染曾無數次幻想過離開這裡的那一天,但因為知道很難,所以一直都是幻想,可眼前的這個人破開萬難,哪怕用了最危險的方式也替自己開闢了一道平坦的路出來。
自己的父親沒有這麼保護過她,她身邊的朋友沒有這麼寬慰過她,只有商酌言憑藉著一點蛛絲馬跡就找來了這裡,然後告訴自己說:「我帶你回家。」
沒有人不會為這樣的保護而不心動。
蕭染也只是個普通人,即便她再怎麼理智,再怎麼知道不應該,但這一刻她也會被情感所操控,她幾乎是不受控的向商酌言走了一步,然後伸手環抱住他的腰,緊緊抱住了他。
本就不太寬敞的洗手間因為這個擁抱而更滿,也更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