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診脈

  魏知剛要開口斥責,明月的唇卻已壓了下來。

  溫熱又熟悉的觸感,一下子便點燃了魏知刻意壓制的情慾。小姑娘不懂事,可他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又豈能任由自己這般沉淪?明知二人之間隔著身份、隔著距離,又何必纏綿不休,徒留煩惱?

  然而他多日來的辛苦維持卻不及明月此刻的一個吻。本想將她掀開,卻控制不住自己淪陷。

  她的唇如烈火,在他的身上燃起簇簇火焰,直將他的靈魂都燒得滾燙起來。

  身體的欲望終究還是戰勝了理智,在她的撩撥之下,魏知潰敗得一塌糊塗。

  明月坐在他的身上,雙頰酡紅,圓圓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了迷離:「魏知,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呀。」

  *

  自那日之後,明月便日日給自己診脈,迫不及待地要診出喜脈。

  魏知瞧她這樣,只好善意地提醒她:「即便有孕,也不可能這樣快就診出來。你是醫者,該明白才是。」

  明月嘟囔道:「我知道啊,可我就是心急嘛。」

  魏知有些哭笑不得。

  明月見他唇角含笑,一時怔住了:「魏知……」

  「嗯?」

  「你笑了呢。」明月歡喜地站了起來,「你終於笑了呀!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噗……」魏知剛入口的茶水一時沒忍住噴了出來。

  「誒誒,莫激動,莫激動。」明月忙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看看你,總是這樣容易激動。」

  魏知無奈扶額:「待哪日你不再口出驚人之語,我便不會如此了。」

  明月剛要開口,卻忽聽院外傳來一陣尖銳的罵聲:「荊明月你這個賤人!」

  二人循聲望去,卻見王秀花正手握一把殺豬刀,怒氣沖沖地朝二人撞過來。

  魏知眸色一凜,迅速攬過明月的腰身,往一旁避開。

  王秀花撲了個空,險些栽倒,更是怒不可遏:「荊明月,你這個賤人!賤人!賤人!」她氣得在原地直跳腳,「都是因為你,否則我男人又怎會想休了我!」

  「與我何干?」明月也生氣了,「是你家男人不要臉,纏著我不放的好吧?你怎麼不拿刀對著你家男人,就只會欺負我是孤女麼?」

  「你還敢狡辯!我男人平日裡多老實?要不是你勾引他,他哪裡會變心!」

  「老實?」明月嗤笑一聲,「先不說這個,就你家男人那模樣,能同我家男人比麼?我能去勾引他?我難不成是瞎了?」她看了自己身旁的男人一眼,滿臉的得意。

  魏知聽她這樣明目張胆地誇他,雖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頭卻是莫名歡喜。

  王秀花這才認真看向明月身邊的男子,只見那男子如朗月一般光華難掩,五官更是如刀刻一般俊美,只一瞧,便晃了王秀花的眼。她禁不住懷疑黑狗說的話,有這樣的男子在身邊,但凡是個女子,都不可能會去勾引黑狗。真不是她瞧不上自家男人,只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認啊。

  王秀花發覺自己似乎傻過了頭,一時下不來台,便硬著頭皮繼續說:「黑狗說是你讓他休了我的!」

  明月還未開口,魏知便答道:「若非黑狗自己有休棄你的想法,旁人說什麼,並不重要。若他當真愛重你,又怎會聽旁人之言,休棄自己的髮妻?」

  王秀花被魏知問得不由愣住了。

  她的腦子好像有些不夠用,一時轉不彎,魏知便又替她加了把火:「你且想想,那黑狗若是真心愛重你,他會休妻麼?若他真心喜歡明月,他會同你說是明月慫恿他休妻的麼?所以,這個男子,他誰也不愛,他愛的只是他自己。原先他想娶明月,卻又聽他娘的,擔心明月下蠱害他,轉而娶了你,如今又覺得你不如她想像中的賢惠,便想回頭找明月。這樣的男人,你覺得,他配有妻子麼?你如今要做的,並不是要尋明月的麻煩,而是該好好想想,這個男人,值得你向旁人舉起屠刀麼?」

  「若你犯了殺人之罪,等待你的,不是殺頭,便是牢底坐穿。而那時候,你的丈夫,早已娶了別人,生上一窩孩子,一家和樂。」

  王秀花被魏知一番話繞得暈頭轉向,只覺他說話的聲音十分好聽,舉止又十分優雅,看得她險些都要沉醉了。直至最後那幾句話,如醍醐灌頂一般讓王秀花徹底清醒過來,登時怒火散去,只余滿腔的委屈:「蒼天不公哇,我怎的就沒遇到這樣神仙般的人物?」

  明月:「???」

  魏知:「……」

  王秀花此時就像一隻戰敗的公雞,灰溜溜地離開了此地。

  魏知察覺到一道火熱的視線,便望了過去,果然會瞧見明月正雙手捧著臉,滿眼的崇拜。

  魏知輕輕咳了一聲:「這麼盯著我做什麼?」

  明月嘻嘻一笑:「我在想啊,你怎麼口才也這麼好呢?你不知道那個王秀花是附近出了名的不講理,沒想到今日你只說了這麼幾句話就讓她歇了氣焰。我的夫君,就是不同凡響哪!」

  魏知忍著笑,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往後還敢亂說話麼?」

  明月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同黑狗說的那些話。」

  「誒,我那不是氣不過麼?」明月氣鼓鼓地說,「誰讓他那般不要臉的?我是收破爛的麼?旁人用過的男人,我能瞧得上麼?你都不知道,我聽了那些話有多惱怒!本來呢,我還覺著黑狗是個好人,畢竟他是這世上唯一想過要娶我的男人嘛,可那日他竟敢說出那樣的話,當真是可惡!」

  「旁人用過的男人?」明月說了這麼多,魏知只抓住了這一句,「那你又怎知,我不是旁人用過的男人?」

  明月被他這麼一問,倒是愣住了:「那你……你被人用過麼?」

  魏知的面色突然嚴肅了幾分:「嗯,被很多人用過,後悔了麼?」

  「真的?」明月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魏知見她這樣經不起逗,便不敢再過火,就怕將她惹哭,便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逗你的。」

  明月瞬間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