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APP比賽特別多，團隊賽，個人賽。
數據代表著流量，流量又是王道。
語音賽道雖然小眾，但是競爭同樣激烈。
白舒萌才兩天沒直播，各項數據就掉的厲害。她先前剛發布的唱歌視頻，後台數據直接斷崖式下降。
懶得開直播設備，白舒萌窩在沙發上，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躺著開始刷視頻。
劃著名劃著名，意外點進了清音閣的直播間，瞬間被滿屏的禮物閃了眼睛。
她按了按眼角，順手關了禮物特效，才看清底下粉絲和歌手的留言。
全是各家粉絲的應援詞。
麥上八個人，她幾乎認識一半還多。她簡單看了眼比賽的規則，目前這個時段積分有1.5倍加成，歌手和粉絲都在狂砸禮物，刷積分沖排名。
奶瓶，肆陸，夜陽也在，三個人底下的票都是100W+。
白舒萌輕嘖了聲，哎，果然是流水超多的台柱子，真吸金哈！
她又好奇去看了眼總榜，清音閣目前排在第三，跟第一第二的積分差得並不多。
白舒萌揉了揉腮幫子，看了眼自己的餘額，點擊奶瓶的頭像，猶豫了良久，輸入數字10，想了想又改成5，最後嘆了口氣，眼一閉，給他刷了1個華子。
哎，就當給奶瓶的宣傳推廣費。
她剛要點叉叉，就被跳動的禮物數值驚掉了下巴。
100個華子？是哪個這個有錢。
等看清那人的ID，白舒萌釋然，果然她的設計費還是要少了，人家就不是差錢的主。
【我好像看到白糖果子的華子了】
【樓上沒看錯，但白糖咋不給七哥刷禮物，給了奶瓶】
【七哥跟奶寶離得近，白糖手抖？】
【謝謝老大的華子】
【隔壁赫總也在刷華子，姐姐妹妹沖哈！】
【有錢的刷個禮物，沒錢的點個讚，你一票我一票，清音出圈就在今朝】
「謝謝糖糖姐姐的華子，破費了。」麥上輪到奶瓶唱歌，特地點名感謝，「夜陽哥哥不會生氣吧，姐姐給我刷禮物沒給你刷呢？」
他話剛說完，夜陽還沒開腔，他的夜貓子看不下去了，華子齊刷刷地砸向夜陽，分分鐘有把他送上積分NO.1的架勢。
白舒萌看著那不斷上漲的數值，只有一個感慨，為什麼這麼有錢的人不是她？
她嘆了口氣，越看越鬱結，索性起身去翻找了一些啤酒，零食，將手機投屏到大屏幕上，窩在客廳的沙發旁，邊喝邊看。
酒精沖淡了那種莫名升騰的惆悵，同時也放大了心裡最柔軟的角落。
她看著屏幕里他們所有人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著，心情特別複雜，像一盤菜，倒了醋，又放了醬油，還加了一勺辣椒醬，五味雜陳。
以前她也以為她背後站著一群可以依賴的夥伴，他們一起轉型，一起直播，一起朝著更好的未來發展著，卻沒曾想在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也是這群人跳出來給她上了人生最慘痛的一課。
可是，明明不是她的錯哈！
=
奶黃色的陽光透過玻璃，跳落在客廳的地面，窗紗微微搖擺，模糊了光與影的界限。
「嘶……」白舒萌揉著漲疼的腦袋，從一堆抱枕中掙扎著坐起身子，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一臉痛苦。
她皺著眉心，看了眼散落一地的薯片和歪七扭八的酒瓶，只覺腦袋更疼了。
她扶著腰，緩緩地從地上爬起身，打算先去沖個澡清醒一下。
這廂白舒萌酒醒啥也不記得的，正在洗澡。
那邊藺音塵急得肚子開始一陣陣發緊，卻還不放棄地一遍遍撥打著白舒萌的電話。
「她怎麼就不接電話呢？」藺音塵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滿臉懊惱，「我當初就不該相信她的鬼話。」
靳曜攬著藺音塵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我讓詎年去看她了，你別擔心。」
藺音塵抬頭看他，眼神中帶了哀求：「我現在好像已經不痛了，我能先出院嘛？」
靳曜搖頭，「我知道你擔心萌萌，但是大哥已經過去了，你要相信他會處理好的，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顧好自己，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第一時間告訴我！」
藺音塵不死心還想掙扎，肚子又開始一陣陣抽緊，疼得她哎呀一聲，縮成了一團。
靳曜扶著她胳膊的手，微微發顫，滿眼心疼，按下呼叫鍵，扶著她緩緩躺下。
年輕的護士進房，無奈地嘆了口氣，再次跟這對年輕的夫妻解釋：「她才剛開宮口，陣痛只會越來越頻繁規律，先忍忍，等開了三指就可以打無痛了。」
靳曜著急：「我知道，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緩解她的疼痛嘛！」
「給她聽聽音樂，聊聊天，最好能睡一覺，她這情況，分娩還早，還是要保存體力。」
護士關上門，回到護士站，忍不住和同事感慨：「這年頭，好看的男人果然都結婚了。」
年長的護士長看了眼年輕的小姑娘笑了笑：「好看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用。」
「怎麼不能，看著他的臉，我飯都能多吃一碗。」小護士反駁。
「這倒是。」護士長難得認同。
小護士眼睛一亮，語氣歡快，「對吧對吧！說不定還能省下菜錢。」
……
藺音塵開指的速度比預計中快，原本以為至少要下午，結果等藺詎年和白舒萌趕到醫院的時候，藺音塵和靳曜已經進了隔壁產房。
「小音塵的預產期不是在1月份嗎，怎麼突然就……」白舒萌被通知小音塵要生後，腦袋瓜就一直嗡嗡的，亂成一團。
藺詎年沒做聲，低頭看了眼發尾還在滴水的傢伙，嘆了口氣，去柜子里找出個吹風機遞給她：「先把頭髮吹乾吧，別感冒了。」
「哦！」白舒萌找了個插板，半蹲在地上，注視著緊閉的產房門，一邊漫不經心地吹著頭髮，一邊和藺詎年閒聊。
「叔叔阿姨還在外地嘛？」
「打了電話，但是沒人接。」
「奶奶和爺爺呢，他們知道了嗎？」
「音音怕他們擔心，讓我們先別通知老人家，等生完了報喜就行。」
「哦，那她到底為什麼會提前哈？」
「……」藺詎年沉默了半響，「我也不太清楚，早上接到靳曜電話，就說音音要生了。」
「哦。」白舒萌關了吹風機，「我們是不是要去買點紅糖雞蛋什麼的哈？小音塵生完會餓吧！」
詎年也不太懂，只是突然覺得瞞著家裡的長輩這個行為有點蠢。
好在也沒給兩人糾結的時間，藺音塵生得很快，不到四十分，甚至來不及打無痛，孩子就出來了。
男孩，2800G，51CM。母子平安。
因為沒提前通知老人家，徐以楠接到藺音塵生了的電話時，優雅了一輩子的老太太差點冒粗口，掛了電話，立馬吩咐老頭子去取她提前預定的母雞，又是起火開灶給小音塵準備吃食，忙得團團亂轉。
等她和老頭子提著保溫盒出現在醫院時，天都快黑了。
藺音塵吃了月子餐睡著了，靳曜在旁邊守著她。
小傢伙倒是很精神，躺在嬰兒床里，眼睛睜得大大的，白舒萌和藺詎年在逗他玩。
「小魚兒，我是姨姨，這是你舅舅。」白舒萌握著小傢伙軟乎乎的手指，笑得一臉慈母，「嗚嗚嗚，看著他心底突然好軟，他怎麼這么小哈，手也小，腳也小，什麼都小小的，好軟好可愛。」
藺詎年無語，這話她從剛才一直說到現在，居然一點不嫌煩。
「小魚兒，別學你白姨，太話癆，煩人。」
「不聽不聽！」白舒萌捂住小魚兒的耳朵，轉頭瞪藺詎年，「都不敢抱他的人沒資格評價我，哼！」
徐以楠和藺忠明在門口看了兩人一會，默契地對視一眼，這才輕咳了幾聲，出聲提醒。
「爺爺奶奶。」藺詎年站起身。
「奶奶爺爺！」白舒萌跟著喊人，把位子讓給老人。
「好孩子，辛苦你了！」徐以楠將保溫盒放下，洗了手，這才探身去看小傢伙，「他長得好像更像我們音丫頭！」
藺忠明點點頭，取出老花鏡戴上，低頭仔細端詳了一番，「確實像音音更多一點，對了，聽你們剛才喊他小魚兒，他取名字了？」
「還沒，阿曜說讓你們取。小魚兒是他的小名。」藺詎年解釋。
「小音塵說他剛出生的時候全身發青，身上黏乎乎的，啪嘰甩她肚皮上的時候，特別像一條擱淺的魚。」白舒萌解釋這名字的由來。
「這孩子，淨胡說。」徐以楠哭笑不得。
小魚兒睜著眼睛又聽幾人聊了會天，隨後秀氣地打了個哈欠，眼睛一閉，睡著了。乖得讓人心軟軟。
白舒萌看了眼時間，扯了扯藺詎年的衣角，「有點晚了，你要不先送爺爺奶奶回去，這邊我看著。」
「不用送，我們會自己回去，這保溫杯里是雞湯，音丫頭醒了，記得讓她喝。補元氣的，不喜歡也要喝。」老太太熟悉孫女的脾氣，再三叮囑。
「對了，小魚兒是喝母乳還是奶粉。」
「先給餵得奶粉。」
「喝奶粉也行，這樣也不用忌口，恢復更好！」老太太穿上外套，拉著依依不捨的老頭子就往外走，「走了，回去報喜，這回終於輪到我顯擺了。」
說著看了眼依舊單身的某人，喜悅的心情被沖淡了些，嘴裡碎碎念：「你妹都做媽媽了，你倒是抓點緊哈，過年可就30了，連個對象都沒有。」
無辜躺槍的藺詎年：「過年明明才29！」
「1歲2歲的有區別嗎？」
「是，我抓點緊。」藺詎年笑著應承，「我這就去大馬路上給你抓一個孫媳婦，可不可以？」
徐以楠無語，看了眼白舒萌，這現成的就在眼前，擱大馬路上找什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