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和感情,我全都處理得一團糟糕,讓我覺得我自己也很糟糕。😎🐨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想幫助的人不能幫助,想喜歡的人也……不敢喜歡。」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直到最後幾乎輕不可聞,有些哽咽,「我真的好失敗。」
「媽……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四下寂靜無聲,沒有人能解答她的問題。
她一個人靜靜在墓前坐到了午後,直到天上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她在門衛那裡領了把黑色的傘,出門下了山。
宋時薇的車停在山腰中段的停車場,步行下去大約需要二十分鐘。
雨天的石階濕滑,但好在她的心情比起來的時候要平靜許多,她舉著傘小心翼翼地穩步走著,一路上也沒有遇見第二個人影。
原本這條雨路也不難,最差的結果她多花上十分鐘也能走下來,但她忘記了自己從昨天到現在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行進到一半路程時,她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眼前的台階仿佛突然失去了距離感,在她面前好像一排蜿蜒排布的多米諾骨牌,不知道她踩在哪一張上就會轟然倒塌。
宋時薇心裡預感不妙,握緊了傘柄停住腳步,謹慎等待著這波暈眩過去之後才又抬起腳,步伐也越發謹慎和小心。
後半段路程她走得極為緩慢,但也足夠平穩。♔✌ 69รħuЖ.Ⓒㄖ𝔪 💢🍮停車場逐漸映入眼帘,甚至她已經隱約能看到自己的車尾。
她默默呼一口氣,神經依舊不敢鬆懈。在距離平台的最後一道轉彎上,熟悉的暈眩感再次沉沉襲來。
雨越下越大,她緊緊盯著眼下仿佛自帶扭曲效果的台階,心裡恍惚想再走一步,就一步,轉彎之後她就停下來。她邁出左腳,試探踏了下去。
下一秒,她整個身體驟然失重,一腳踩空,重重跌了下去。
***
金苑小區。
門鈴響過一分鐘後,房裡的人半夢半醒打開門,看著門外的人有些發怔:「你是怎麼來的?」
「問物業。」
紀晏臣言簡意賅,開門見山,「她出事了。」
姚佳佳茫然點點腦袋:「我知道啊。」
他繼續說:「她早上出去了,電話打不通。」
她皺起眉:「你擔心她會想不開?」
紀晏臣沒說話,俊朗眉目有些陰霾。
姚佳佳靠在門框上,揉了揉太陽穴道:「昨天晚上我跟她通過電話,她聽起來挺平靜的,而且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被工作上的事激起來這麼大的情緒。」
停片刻,她打量了眼面前的人,
「你昨天沒跟她聯繫嗎?」
他說:「沒有。」
她追問:「你們吵架了?」
他沉默半刻:「我在集訓,今早才看到手機。」
姚佳佳哦了聲:「你現在是想問我她去哪兒了是吧?」
「嗯。」
「進來吧,我打電話問問。」
紀晏臣站在門廳,姚佳佳走回臥室拿手機,一道睡意朦朧的男聲響起來:「誰啊?」
她說:「前相親對象。」
男人:「什麼?」
紀晏臣:「……」
這種時候倒也不必這麼實事求是。
她心不在焉哄了男人兩句後關上門出來,在客廳打起電話:「喂,松松……開門了嗎?時薇有沒有去你家店裡啊?沒有是嗎?好,生意興隆哦!」
「你好,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叫宋時薇,現在在不在你們店裡?沒有是嗎?好的,謝謝!」
「喂,弟弟,你姐回家了嗎?呦,這麼說昨晚是你惹她生氣的?怎麼沒生氣啊,她接我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接了你的電話就不高興了,現在人都失蹤啦」
紀晏臣越聽眸色越沉。
幾分鐘後客廳里的人走出來,聳聳肩:「沒有。她常去的幾家咖啡館書店還有家裡全問了,都不在。」
他點頭,轉身欲離開:「麻煩你了,我出去找找。」
「哎!」
姚佳佳叫住他,「你要去哪裡大海撈針啊?」
他臉色微郁,也不太確定:「附近的公園,廣場,這些吧。」
「你不用太擔心,她沒有你想像得那麼脆弱。」
姚佳佳的神色微斂,稍微正經起來,「而且既然她是因為跟家裡人通電話才心情不好的,那你可以去她家門口等她,她散完心一定會安全回來的。當然如果你實在等不住的話,有一個地方你可以去看看。」
紀晏臣抬眸看她:「哪裡?」
她歪著頭道:「南山郊外的陵園。」
紀晏臣一怔,而後迅速反應過來:「謝了。」
他快步走出電梯,上車啟動引擎。
黑色越野車呼嘯著駛離市區,剛上國道,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瞟一眼屏幕,眉目微沉,片刻後,才接起來:「師父。」
電話那頭的聲音威嚴,氣勢不容置嚎:「你去哪裡了?」
他低沉道:「抱歉王局,我有一點很危急的私人狀況,必須出來處理,一切後果和懲罰我承擔。」
對方厲聲訓斥:「我不管你是什麼危急情況,限你一個小時之內回來!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今天是集訓演練,假如明天真的在任務現場,也要因為你的私人狀況延遲行動嗎?」
紀晏臣抿住唇,沉默不語。
對方下達最後通牒:「一個小時之內我看不見你,後果自負!」
電話被掛斷,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前方路上的綠色指示牌越來越近:蓉城,南山,5km。
駕駛位上的人緊緊咬著牙關,握在方向盤上的大手青筋克制暴起。
最終,在下一個路口時,他左轉掉頭,駛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
南山。
宋時薇的意識停留在自己跌落下去的一瞬間,她清楚記得自己本能抱住了頭,胳膊在翻滾下山的時候被樹枝劃到發出刺痛,最終她被一截橫出來樹杈攔住,但同時她也被撞得不輕,在一陣腿部的劇痛中暈厥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她不知道是幾點,雨停了,天色也已經幾近黑透。
她全身酸痛無力,衣服和頭髮都是濕漉漉的,黏得難受,頭腦昏昏沉沉,只有不到三分清醒。
她艱難凝起神,感受著自己的狀況。
身體上的感覺還好,似乎都是外部的小傷口,沒有大出血的跡象。
右邊腳踝痛得無法起身,她撐著身子勉強坐起來,掙扎著去摸手機,但口袋裡空空如也,應該是在摔下來的途中掉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