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綰聽到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了這句話。
她在內心瘋狂尖叫:「閉嘴閉嘴閉嘴不能說不能說不能說我才是最美的!」
傅綰氣得想要翻個白眼,但是卻翻不出來。
這厲鴻光怎麼說話的?
他怎麼可以用她的身體說這種話!
這話寧蘅能信嗎!
傅綰在自己的思維深處,用自己生平最大的意願提醒厲鴻光:「你完了你說錯話了你要暴露了我的身體你不能用了!」
厲鴻光的腦海里隱隱響起了傅綰的聲音。
他沒聽清楚傅綰在說什麼。
不過,他尋思這應該是這位小師妹覺得她誇得不夠精彩。
他要加大力度。
於是,「傅綰」又清了清嗓子,絞盡腦汁搜索詞彙,捏著嗓子說道:「女人,你是旭日初升的光,也是落入凡塵的謫仙,尋遍睢洲的萬千群山,也找不到如你一般美麗的花朵。」
傅綰:「……」別說了啊啊啊重金求一雙沒有聽過這句話的耳朵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聽完方才那句話之後,寧蘅本來緊盯著眼前的「傅綰」,眼中露出了些許危險的光芒。
但他看到從傅綰的口中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又軟又糯,似乎帶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於是寧蘅往前走了兩步,長眉微挑,看了「傅綰」一眼,篤定說道:「你不是她。」
傅綰聽到寧蘅說了這句話,瞬間精神抖擻起來。
不愧是她的親師姐,僅憑兩句話就看出來自己的身體已經被他人占據了!
厲鴻光眉頭微皺,覺得事情不妙。
但下一刻,寧蘅又啟唇說話了,聲音清且冷:「無事,你便多留一會兒,不用那麼快出來,方才的那幾句話多說幾遍。」
傅綰大為震驚。
她真的沒能相信自己的小耳朵。
瞧瞧寧蘅,她說的這是人話嗎!
她的親師妹被魔尊占據了身體,她居然就袖手旁觀,還讓厲鴻光這個假貨多吹幾句彩虹屁。
要聽彩虹屁去找顏鱗讓他說給你聽不就好了嗎!
厲鴻光反而大喜,得意洋洋地在腦海里給傅綰傳音說道:「你看,你師姐拋棄你了,本座的魅力,她果然無法抵擋。」
傅綰:&@*@*&**厲鴻光我**你***寧蘅你******(髒話)。
但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厲鴻光用著自己的身體,開始肆無忌憚地接近寧蘅。
「傅綰」看到寧蘅往前走了過去,似乎要去給那個已經被忽略許久的黑衣魔修補刀。
於是她學著傅綰的樣子,踩著小碎步跑了過去,一伸手拽住了寧蘅的手腕。
寧蘅的手一頓,腕上傳來傅綰熟悉的體溫。
他回眸,低聲提醒道:「放開。」
「傅綰」又將手給握緊了些說道:「不放。」
說完,她竟然張開了雙臂,從寧蘅身後抱住了他。
清清淡淡的蓮香縈繞在身側,這就是他女人的味道。
既然以後都是他的了,那麼他現在抱一下也無妨。
在自己的身體裡一動也不能動,但還要被迫感知這一切的傅綰非常想要斷開連接。
她不活了,真的,她不想活了。
出人意料的是,寧蘅一愣,竟然沒有掙脫開。
「傅綰」沒他高,所以只能雙手環住寧蘅的腰,臉埋在他的肩膀處蹭了蹭。
這與厲鴻光本來打算的霸道總裁式抱法有點出入。
不過沒關係,美人在懷便好。
「傅綰」的一雙手搭在寧蘅的腰腹,白皙的指尖輕輕動了動,順著雲緞的花紋勾起了腰帶。
傅綰雖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但還是能感知到她身體的感知的。
她感覺到自己指尖下寧蘅的腰腹收縮起伏,呼吸竟變得有些急促。
傅綰祈求上蒼,趕緊的讓厲鴻光直接把自己身體占完全了吧,她什麼也不想看什麼也不想聽。
厲鴻光的行為這也太他媽糟糕了!
寧蘅你怎麼不管管啊!
厲鴻光輕笑一聲,感嘆自己的魅力果然無窮。
就這麼過了許久,「傅綰」的手越來越不安分起來。
寧蘅忽然伸出手,握著「傅綰」的手腕,將她從自己的身後拽了下來。
「出去。」他抬眸,盯著「傅綰」的雙眸,厲聲說道。
厲鴻光懵了,他家的小美人為何會這樣陰晴不定。
他忽然低下頭,低沉地笑了好幾聲。
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傅綰」的眼眸已經變成了幽深的血色。
「如果我說我不出去呢?」厲鴻光不知為何寧蘅忽然變臉,但這樣的寧蘅,竟更加令她痴迷。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敢於對他冷臉相向。
「傅綰」舔了舔自己的唇,眼中露出些殘忍的光:「你趕我走,你這位小師妹的安全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傅綰給厲鴻光加油打氣,沒錯,這才是一個反派該有的樣子,撕起來撕起來!!!
「你可以試試。」寧蘅涼涼開口。
他看著「傅綰」的血色雙眸,心中竟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幽冥血池厲鴻光,認識一下,這是你以後夫君的名字。」厲鴻光見無法保持眼下的和平,便直接亮出了身份,朝寧蘅伸出了手。
鋼鐵直男寧蘅:「?」這什麼跟什麼?
不過,若是厲鴻光占據了傅綰的身體。
那麼傅綰的生死,確實只在她的一念之間。
「你想如何?」寧蘅啟唇,極為冷靜地問道。
厲鴻光突然想要占據傅綰的身體,並且接近自己,必定是有什麼目的。
「傅綰」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求婚(?)的時候,從角落裡忽然想起了一聲極為突兀的呼喚。
「魔尊……魔尊……是你嗎!救……救救我啊!」我快被他打死了QAQ!
「傅綰」轉過了視線,終於是正眼瞧了方才被寧蘅暴打的黑衣魔修。
傅綰也趕緊瞅了一眼,竟是熟人。
是那個什麼天魔宗宗主的親傳弟子,似乎是叫齊睿?
就是上次當街殺人奪魔門大比入場憑證的那個。
「天魔宗的?」「傅綰」往前走了兩步,以不屑的姿態看著躺在地上的「齊睿」,冷聲問道。
「齊睿」的眼中露出些許驚恐的神色。
他是鄔長老,根本不是什麼齊睿。
鄔長老化身為齊睿,本來想要奪得魔門大比魁首,成為深花堡的城主。
但以他大乘後期的修為,竟然打不過眼前這個白衣女修。
這絕對有古怪,他有義務向魔尊揭發此人。
「我是鄔……」鄔長老正準備說話,但從他的腰間的玉佩之中竟然又想起了一道聲音。
這聲音粗糲響亮,仔細聽竟然是天魔宗宗主呂岩的聲音:「魔尊!!!您居然在這裡!」
「魔尊,此人正是鄔子秋!」呂岩的身影從鄔長老腰間的玉佩上閃了出來,「我隱匿身形,一路上跟著他這麼久,就是為了找個時機揭發他的行為!」
呂岩聽到厲鴻光報出了自己的名號,那雙血色雙眸也是厲鴻光的特殊標誌,便趕緊沖了出來告狀。
「鄔子秋暗中前來我天魔宗!殺害我親傳弟子齊睿扮作他參加魔門大比,目的就是要將深花堡也攬入囊中,其心可誅啊!我忍辱負重暫時應了下來,只為尋一個時機說出真相,萬望魔尊大人為我天魔宗報——」報仇啊!
呂岩奔了上來,一連串地對披著「傅綰」皮囊的厲鴻光說道。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話都還沒說完,厲鴻光便出手,一道黑色的魔氣化作利刃,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朝他飛去。
然後,這黑色的魔刃便直直插進了呂岩的胸口。
呂岩沒能反抗,頹然往後倒去,帶著黑色的鮮血從唇角溢出。
「天魔宗就是有你這樣軟弱的廢物宗主,我才不讓你天魔宗當你深花堡的主人,親傳弟子身死,還想著為他報仇,這是一個魔修該想的嗎?」厲鴻光輕嗤一聲,「這魔修啊,就該六親不認心狠手辣,你還不到家。」
那鄔長老聽到這句話,面對這樣的厲鴻光,也只能伏倒在地面上,瑟瑟發抖。
這……這確實就是厲鴻光沒有錯了。
「你做得不錯,深花堡賞你了。」厲鴻光將目光轉向伏倒在地上的鄔長老,殘忍說道,「現在滾出去,莫要壞我的好事。」
鄔長老的身形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
在深花堡城主府的內廳中心,只剩下了「傅綰」與寧蘅兩人,還有倒在一片黑色血泊中的呂岩屍體。
「傅綰」不知從哪裡找出了一條白色的手帕,開始擦拭手上並不存在的鮮血。
寧蘅看著她,竟然沒有出手也沒有動。
他現在使用的是傅綰的身體。
厲鴻光殺人僅在一念之間。
從見厲鴻光見到自己的第一眼起,他就開始以傅綰的姓名相要挾了。
「作為一個魔修,最重要的就是要六親不認心狠手辣。」厲鴻光開口,唇角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
他用傅綰的身體,抬眸緊緊盯著寧蘅,低沉開口,繼續表白:「不過你例外。」
寧蘅顯然是個不解風情的。
他直接開口,聲音已經如冰雪般寒涼,似乎下一秒就能殺人:「你想要做什麼?」
「女人,抬頭,看著我的眼睛。」「傅綰」抬起下頜,對著寧蘅柔聲說道。
寧蘅沒有辦法拒絕,只能眯起眼,狹長的眼尾挑起,直視著「傅綰」的血色雙眸。
他在「傅綰」那屬於厲鴻光的血色雙眸中,看到了滔天的血海。
睢洲中心吸取地脈魔氣,得幽冥血池孕育千萬年而生的幽冥血玉,實為一陰一陽兩塊,成雙成對。
兩塊血玉,就藏在魔尊厲鴻光的雙眸之中。
厲鴻光朝寧蘅眨了眨眼,眼睫起落之間,他右眼的那塊陰玉便飛進了寧蘅的身體裡。
妍麗的血色眼眸一瞬間由紅變黑。
寧蘅眯起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面對眼前這個人,他竟沒有半分拒絕這塊血玉的機會。
「我知現在的你不願與我在一起,但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厲鴻光邪魅一笑,「女人,這是我以幽冥血玉製成的情毒,中了它你便情動難耐,只能與我在一起。」
厲鴻光用傅綰的身子,長袖一甩,直接將寧蘅與自己帶離了此處。
「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身。」
「女人,你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