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般軟弱姿態的阹黎，蘇垣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般模樣讓他不禁想起了當初看原神漫畫的時候，曾經的迪盧克也是一個熱情的帥小伙，後來他爹寄了，西風騎士團的所作所為令他寒心。
從那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就很少出現了。
那時的迪盧克是怎麼想的?
現在的阹黎又是怎麼想的?
「你是一個合格的神，至少從你子民的生活上來看，你毫無疑問是合格的。」
「在你離去尋找宮元之時，我正好在和你的子民們交談與相處，我從中了解到了他們心目中的你。」
「你帶領著他們從蠻荒走向文明，將危機消除，將安全帶來。」
「偉大的神明庇護與關懷著他們，從不在乎著所謂身份差別，能夠時時刻刻都陪伴子民和關懷子民……這樣的你，又怎麼可能不合格呢？」
「你沒能保護好宮元，這是事實，但是，即使是原初也未曾做到真正的保護好人啊!」
蘇垣這次回答了阹黎的問題，同時也將往日的真相緩緩說出。
「早在最古之初，那時的世界，天空的神明並不存在，古老的七位大王統治著一切，直到原初的到來，祂擊敗了七位大王……」
「……突然有一天，第二王座的到來掀起了恐怖的戰爭，世界被打得近乎毀滅，無數的生靈死亡，直到原初逆轉了毀滅，可祂逆轉的僅僅是毀滅……」
「勝利者將世界重新塑造，我們眾神也開始逐漸於大地之上行走……」
「繼承了原初『愛人』的意志，我們眾神肩負著引導人類的職責……」
隨著蘇垣緩緩的將往日的真相訴說而出，阹黎原本悲傷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改變起來，這是祂以往未曾了解之事。
待到蘇垣將一切盡皆說出來之後，阹黎已經收攏了心中的悲傷，祂看向蘇垣，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阹黎有一種直覺，這些真相關係到了祂的一切，甚至越是傾聽，越是危險，但是祂的壽命已經不多了。
「至少也可以當一個明白鬼吧?」
最初，祂抱著這樣的想法傾聽下去，直到後面，祂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蘇垣沉默了一會兒，開始繼續訴說著。
「……不知道什麼原因，天空即將選擇效仿七位大王的治理方式，真正的戰爭，將要來臨了……」
「你的意思是?」阹黎看著蘇垣，又看向了遙遠海神宮所在之地。
「海之魔神或許是知道了這一切，我們這一片地域將會在未來選出唯一的一位神明，這就是祂在海洋掀起戰爭的原因，祂想成為這裡唯一的神!」
「同時也是在幫助戌流完成獻命儀式。」
蘇垣沒有說出後面的那句話，而是保留著，看向了阹黎。
阹黎沉默了，祂明白蘇垣所有話語的意思，那就是在不久的將來，一場席捲整個提瓦特大陸的戰爭將會開啟。
而在祂們這一片地域，將會選出一位唯一的神明，而這唯一的一位神明也將會通過戰爭的方式選出。
什麼戰爭?魔神戰爭!
毫無疑問，這場魔神戰爭將會波及到一切!
這是無論如何逃避，最終也是逃避不了的。
「我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最多不過四百年歲月……或許在戰爭還未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故去……」
想到了自己與摩拉克斯簽訂的契約，若是有一日祂即將陷入瘋狂，那麼祂會主動去找摩拉克斯送死。
而自己的一切也將會被摩拉克斯所擁有。
「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你與摩拉克斯算是認識，而我與滄元和戌流的關係也還算好。」
「海洋的威脅日益增長，海之魔神扈下有諸多魔神，若是戰爭開啟，或許我們能夠苟活於世，但是我們的子民毫無疑問會被波及……」
說到這裡，蘇垣看了看海下那破碎的古城，祂說道:「就如同下方的古城一般，我們的子民將會被屠戮殆盡!」
「因此我們需要結盟!」
蘇垣聲音懇切而真摯，祂繼續說道:「如果我們陸地上的魔神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盟約，那麼我們就擁有了真正能夠與海之魔神匹敵的資格!」
這個時候，結合著前不久發生的事，阹黎已經看出了一切，祂也是一位智慧不俗的上位魔神啊！
「其實……你的目的不止如此吧?若是要單純的締結盟約，早在部落里時，你就會和我說明。」
「那時你顧左右而言他，不去談論盟約這件事……」
「說吧!你想怎麼利用我?」
說到這裡，阹黎毫不猶豫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如果我能夠做到，那麼我可以配合你，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我不希望我的子民會被捲入這場戰爭!」
聽到這句話，蘇垣沉默了，因為魔神戰爭會波及到整片大陸，逃?能逃到哪裡去呢？
至於捲入戰爭……祂都打算讓子民們主動加入戰爭，至少如果有一天祂們被拖住時，子民們至少還有反抗的資格和能力。
「如果是讓你的子民們絕對的避免戰爭……很抱歉，我無法做到，因為我本身就打算讓自己的子民走上戰場。」
蘇垣眼瞼低垂，表示自己沒有能力讓阹黎的子民避免絕對的戰爭，甚至還說出了讓阹黎都不可置信的話語。
「!!!」
「你瘋了嗎？你想要害死他們嗎？他們怎麼可能會有力量與魔物……」
說到這裡，阹黎沉默了，一直以來祂都把子民們當作一個還未長大的嬰兒一般，可是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開始變得強大。
早在很久之前，祂的子民們就憑藉自己的智慧和力量獵殺了不少的魔物，甚至他們在舉行祭典時，都以此為祭祀之物。
用他們親手獵殺的魔物作為祭品，向神明證明了他們的成長。
「如果有一天，我們被與自己同等位格和相仿實力的魔神糾纏住，我們眷屬和屬神們亦是如此……」
「那麼我們的子民又有誰來保護呢？所以啊，他們需要有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通過戰爭的廝殺和磨礪或許會死很多人，但是通過廝殺磨練出來的戰技是能夠傳承下來的，他們也能做到自己保護好自己。」
「阹黎，你所承擔之責在於萬民!你應該讓他們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
緊接著，蘇垣也是趁機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我希望你能夠代替戌流的因果，代替祂去面對死亡。」
「你這是什麼意思?戌流那傢伙要死了?」
阹黎皺著眉表達了自己的疑惑，祂不明白是什麼東西會讓戌流這位碧水之主無緣無故的死亡。
甚至還要祂這一位上位魔神去替死!
這個時候，蘇垣也是把前因後果都給全盤托出。
「天空將所有關於往日的真相都給掩蓋住了，所有知曉真相的魔神都會在天空的問責下面臨死亡，若是不想牽扯到子民和眷族的安危，就必須以死換生!」
「以自己的死來換去子民的生!」
「你即將因磨損而陷入瘋狂，已然是將死之身……所以我告訴了你關於往日的真相。」
「摩拉克斯或許擁有著能夠掩蓋真相的能力，所以我需要讓天空將目光轉向到你這裡!」
「也就是說由即將磨損瘋狂的你來承擔天空的問責!這就是我的計劃!」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阹黎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祂看向蘇垣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計劃?」
「從我知曉你命不久矣以及猜出了戌流知道往日真相的時候，在那時，我就開始謀劃這一切。」
「那你呢？」阹黎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為什麼不擔心自己被天空問責?」
「我的身份比較特殊，即使是知道了真相也不會被天空知曉，因此也不會被天空問責。」
阹黎思考著代替戌流死亡到底值不值得，然而不到半秒鐘，祂就覺得非常的值得!
先是與摩拉克斯簽訂了契約，自己的子民能夠得到比祂阹黎還強的摩拉克斯的保護。
其次就是代替戌流面臨天空的問責，戌流就相當於欠了自己，以戌流的性格，未來在祂死後必然不會虧待祂的子民和眷族。
最後，就是眼前的塞列歐斯，祂主導著這一切的算計，也必然會為了安撫自己而選擇庇護祂的子民。
在祂替死後就會有三位上位魔神庇護祂的部落!
更何況未來將會有一個龐大的陸地神明盟約，與祂實力相仿的滄元亦是會被牽扯入其中。
「所以……我同意了替死的計劃，至於怎麼配合，就由你來決定吧，畢竟這一切都是你所計劃著的。」
阹黎已經命不久矣了，既然自己的部落能夠得到很好的保護，那就夠了。
蘇垣的話語中有著各種各樣的漏洞，但是在阹黎看來，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祂並不在乎!
祂始終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