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已經進入了尾聲,從魔神戰死到眷屬與凡民被魔物海淹沒不過短短一日。
下位的魔神本就難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掙脫那些魔物潮,更何況還有著堪比魔神的漩渦眷屬驚瀾拖著?
再加上又要顧著保護好子民與部分眷族,最終露出了破綻被孚鯪一擊絕殺。
就這樣,一位魔神的隕落代表著部落失去了神明的庇護,沒有了神明的庇護,這些小小的凡民們又怎麼可能擋住那些魔物的可怕襲擊?
就在魔物們對戰場進行最後的打掃時,天空……變成了紅色……
熔火罪域·烈陽巡天!
燦紅色的烈日朝著這方魔物大軍墜落,攜帶著不可阻擋之勢,恐怖的神力逸散而出,將空間也焚燒成虛無!
早在之前,孚鯪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直到方才,那恐怖的神力波動引起了祂的注意力。
恐怖的烈陽迅速逼近,孚鯪知曉,若是讓祂們倆毫無防備地接下此招,必然會與方才被祂偷襲而死的魔神一般,一同灰灰了去。
純粹的論戰鬥意識和決心,孚鯪要遠遠高於奇咼,毫不猶豫的,孚鯪驅使著自己的神力將毫無防備的驚瀾拋了出去。
以驚瀾那龐大的身軀和蓬勃的生命力,削弱這招的威力,綽綽有餘!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就擋下了呢?
這時,奇咼也是反應過來,祂明白了孚鯪的意思,動作也是毫不猶豫,祂立刻使用大量的神力製造出一道結界。
這道結界能夠掩蓋祂們的氣息和防禦的能力,在這道結界形成之後,孚鯪也是非常果斷地帶著奇咼化為兩道水流逃跑而去。
這股灼熱的神力氣息和強大的力量,很明顯是那位陸地上的上位魔神阹黎才比較符合,再加上此地距離那位魔神的部落還算近……
「該死,這位怎麼來了?我們怎麼招惹到祂了?」
在逃跑的過程中,奇咼如是問道。
「要麼是我們的戰爭吵到那位了,要麼就是……我們的戰爭波及到了那位的部落!」
孚鯪一邊回答,一邊製造著各種包含有阻礙、掩蓋氣息、抹除痕跡等特殊效力的結界。
目的就是為了幫助自己等神的逃亡。
至於被祂丟出去的驚瀾?
祂只能表示不好意思了,而且這位魔神在逃跑的時候,順手放了一個帶有祂錄音效果的小玩具,現在的話,應該是開始起效能了。
「驚瀾主動以命來為我等掩護,待我等求援之後必不會遺忘諸君恩澤!」
帶著這樣的話語,前征軍統領和監軍在諸位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先行逃走。
至於所謂的求援?開玩笑,怎麼可能求援?祂們現在都沒有什麼信心能夠逃走,所以便出此策讓這些炮灰先上。
孚鯪製造結界的動作極其順暢與嫻熟,顯而易見,在逃跑這條道路上,這位魔神大人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烈陽巡天命中了被丟出去的驚瀾,先不去理會驚瀾那口吐芬芳的海洋地方語言,我們先看看它的慘狀吧。
灼熱的神火靠近了著它的身體,那堪比魔神的軀體被快速地焚燒成灰燼,可蓬勃的生命力又一點點修復那殘軀。
然而這生命力怎麼可能比得上阹黎的含怒一擊?
最終,驚瀾連帶著它那口吐芬芳的語言一同被焚燒成灰燼,然而烈陽在將驚瀾燒死後並未停止,它向著海洋墜落!
如同天之隕星墜下,本應掀起的萬丈波瀾被烈陽瞬間蒸發,就連這方海域的海平面也被憑空降低了上千米。
明顯的海平差讓其它區域的海洋傳輸著海水,將這烈陽巡天之地緩緩隱藏。
無數的魔物在這一擊下死亡,或是被焚燒成虛無,或是被當場煮熟。
前不久摧毀了魔神古城的魔物海就這麼被阹黎一擊重創。
少之又少的魔物在極度的恐懼下逃離了此方海域,它們是處於魔物海邊界的魔物,能夠在這一擊下幸運的逃離可以讓它們吹一輩子了。
又過了些許時間,緊跟而來的阹黎來到了這片殘破的戰場,祂看著海中被漩渦與海浪控制著的屍體,沒有說出任何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在祂來到之前,孚鯪與奇咼已經通過海洋逃得遠遠的了,而祂還是來遲了,因此祂並不知曉這裡是那些魔神發動的戰爭。
一切的痕跡都在烈陽巡天之下化為了烏有……
熔火的神明陷入了沉默,祂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烈陽命中了一個大傢伙,但是祂的直覺告訴祂,間接害死祂子民的魔神已經逃走了。
現在的祂甚至連追殺也做不到,所有的痕跡和氣息都被祂自己給抹除……
阹黎有些不知所措,祂現在好像找不到仇敵了,祂就這麼靜靜地待在了這片戰場,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又過了片刻,蘇垣也是追著阹黎的神力氣息而來,看著有些沉默的阹黎,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祂知道 現在的阹黎……似乎有些彷徨?
「塞列歐斯,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當一位神明?」
就在蘇垣靠近的時候,感受到祂氣息的阹黎突然開口問道。
「說說吧,發生什麼了。」
蘇垣沒有回答,祂不是阹黎的子民,也沒有資格說對方是否適合當一位神明。
「我的子民,宮元,他死了……」
「我沒有保護好他……」
「他說要讓我嘗嘗他的手藝,他說了會回家陪著他的妻子,他說了只是去捕一捕海貨給自家妻子補補,很快就會回來的……」
「明明都答應好了的……」
「他沒了……等我趕到的時候,我沒有看見他,我只找到了他的東西……」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我甚至……甚至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
狂怒後的悲傷剎那間如海潮般襲來,阹黎說著說著,聲音帶著些許哭腔。
「我是不是不適合當一個神明?塞列歐斯……」
阹黎罕見的露出了軟弱的姿態,或許是歸凡入生法的代價,阹黎越來越像一個人類了。
前不久的豪爽與現在的軟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為子民的死亡,阹黎將所有的罪責歸咎於自己。
祂控訴著自己的不合格,指責著自己的無能,甚至於祂連害死子民的魔神都沒有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