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坐在椅子上,呼吸有些急促。
就像有一塊石頭壓在胸口上一樣,壓得爺爺有些喘不過氣。
爺爺的臉色有些疲憊:「小胡桃,能教給你的知識,爺爺都已經教給你了,等哪天你當上了堂主,一定不要忘記往生堂的職責!」
胡桃認真的點了點頭:「嘿嘿,爺爺放心吧,我可是很負責的。」
看著疲憊的爺爺,胡桃十分的心疼。
她想要讓爺爺休息。
但是爺爺這麼頑固,怎麼可能聽她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
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爺爺,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胡桃,還記得我們一起挖的坑嗎?」
「如果爺爺哪天死了,就把爺爺埋在那個坑裡吧!」
「大小剛剛好!」
他也沒有想到,那個坑竟然是給自己挖的。
胡桃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爺爺,你不能瞎說,胡桃還沒有長大呢,爺爺怎麼可能死呢!」
爺爺也笑著說:「哈哈,我只是說著玩的!」
胡桃嘿嘿一笑:「我就知道,爺爺是在開玩笑!」
坐在大廳里!
胡桃躺在椅子上,大聲讀著往生堂的生意資料。
爺爺則認真的聽著!
終於,爺爺忍不住又咳了一聲,咳出的鮮血染紅了紙巾。
腦袋一歪,差點直接暈倒在地上。
爺爺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了,他不想死在胡桃的面前,更不想給胡桃留下心理陰影。
於是!
爺爺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
嘴角努力露出一絲笑容:「小胡桃,你不是最喜歡玩捉迷藏嗎,再和爺爺玩一次捉迷藏吧!」
「這次可要藏好嘍!」
自從小時候開始,因為往生堂的身份,胡桃就沒有任何同齡的玩伴。
所以只能和爺爺一起玩。
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和爺爺一起玩捉迷藏了。
可是爺爺很厲害,每一次都能耐心的打開棺材蓋子,在棺材裡找到藏起來的小胡桃。
胡桃高興地說:「好耶,玩捉迷藏了!」
「爺爺,我現在就去藏起來,爺爺千萬不要忘記找我!」
話音剛落!
胡桃以最快的速度,將手中的古書丟在了桌子上,飛奔了出去。
等跑到爺爺背後!
胡桃躡手躡腳的,打開了一個棺材,偷偷藏到了其中一個棺材裡。
等待著爺爺來找她。
如果按照平時的情況,爺爺會在半個小時之後,或者是一個小時之後,在棺材堆里找到胡桃。
可是這一次,胡桃卻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爺爺。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
胡桃嘴裡咬著一截小草,翹著二郎腿,安安穩穩的躺在棺材裡。
笑嘻嘻的說:「嘿嘿,看來爺爺這次要輸了!」
「歐耶!
可是又過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等到爺爺。
胡桃雖然躺在棺材裡,但是她能夠感受到,外面的天色應該已經黑了,夜色已經降臨了。
胡桃在心中暗自竊喜!
贏了,這次一定是胡桃贏了!
下一刻!
躺在棺材裡的小胡桃,直接興奮的揭棺而起。
大聲笑著說:「爺爺,你這次太笨了,竟然不來棺材這裡找了!」
「耶,是胡桃贏了!」
可是當胡桃看清前方的景象時,所有的笑聲戛然而止。
在白天還生龍活虎的爺爺,竟然像是一具屍體一般,靜靜的倒在地上。
沒有一點生息!
原本高興的小胡桃,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直接呆立在原地。
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前方,驚聲吶喊:「爺爺,爺爺,您怎麼了!」
胡桃急忙衝到爺爺的身邊。
用兩隻小小的手臂,拼命地將爺爺抱了起來。
呼喚著爺爺!
但是很可惜,被胡桃抱在懷裡的爺爺,已經沒有了呼吸。
任憑如何呼喚,都無法得到回應了。
爺爺死了!
胡桃抱著爺爺的屍體,早就已經泣不成聲,哭成了一個淚人。
「爺爺,明明說好了,陪著胡桃讀完這些資料——」
「明明說好了,等胡桃長大了,再把堂主位置傳給胡桃——」
「明明說好了,會陪著胡桃一起主持第一場葬禮——」
「爺爺……」
過往的種種畫面,開始在胡桃的腦海里閃爍。
和爺爺一起逛街!
和爺爺一起宣傳往生堂的生意。
和爺爺一起挖坑,和爺爺一起趕走調皮搗亂的小鬼。
每時每刻,爺爺都在用盡全力照顧胡桃,將他的知識傳遞給胡桃。
在學習爺爺知識的時候!
胡桃從未想過,有一天爺爺會死。
這一刻。
一向古靈精怪的胡桃,一直喜歡笑嘻嘻的胡桃。
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淚水,早已經布滿了整個臉頰。
胡桃十分的後悔!
如果沒有和爺爺玩捉迷藏,而是一直陪伴在爺爺身邊,說不定就能及時救治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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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爺爺就不會死了!
如果早點發現爺爺的情況,就能早點找來醫者,幫助爺爺治療身上的疾病了。
但是——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做。
爺爺就已經死了!
抱著爺爺的屍體,胡桃哭著喃喃自語:
「爺爺,不要離開胡桃——」
「胡桃想你——」
「胡桃不想失去爺爺,胡桃不想一個人玩捉迷藏,胡桃不想一個人挖坑,胡桃不想一個人掌管往生堂!」
「爺爺,爺爺——」
胡桃一邊哭著,一邊緊緊抱著爺爺的屍體。
在夜色中!
胡桃的聲音靜謐的夜空,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當璃月的百姓們聽到往生堂傳來的哭聲,都不禁露出憐憫的表情。
因為他們知道。
又有不幸的人,在今晚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燭火照亮的往生堂大廳里。
胡桃流著淚水,緊緊咬著牙,用盡了小小身體所有的力量。
奇蹟般的,將爺爺的屍體抱了起來。
打開一個最合適的棺材。
用盡全力,將爺爺放到了棺材裡。
整整一夜!
胡桃再也沒有離開,一直守護在棺材旁邊。
一邊哭著!
一邊給爺爺講述過往的甜蜜故事。
……
第二天!
璃月街頭的某個茶館裡。
正在品嘗茶水的鐘離,突然收到了一個裝著畫眉鳥的籠子。
茶館掌柜走到鍾離身旁,嘆了口氣說:「這隻畫眉,是老胡生前讓我轉交給你的,對了,還有一封信!」
茶館掌柜既覺得疑惑,又覺得可惜。
明明可以賣上百萬,甚至上千萬摩拉的畫眉鳥。
為什麼不賣?
反而平白無故的,送給這個名叫鍾離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