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和陽輪不到你賣!(求訂閱)
聽到白廣泰主動提起范孟,包毓當即又給他倒了杯酒,然後順著說道。
「廣泰兄,如今這天下,跟12年前又有不同,現在的『范孟』難道還少嗎?遠的有那劉福通,杜遵道,芝麻李,徐壽輝,近的還有這廬州的魯大帥。
「如今紅巾半宇內,加起來擁兵近百萬,廣泰兄以為,當今韃虜治下的朝廷,真能剿滅這些范孟嗎?」
白廣泰聞言一愣,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什麼韃虜,什麼范孟,這是可以說的嗎?他頓時打起哈哈,裝傻充愣道。
「呵呵,哈哈,隋先生說笑了,范孟不過是個跳樑小丑罷了,他的下場誰人不知,這樣的人還用朝廷剿滅?」
的確,范孟雖然做的好大事,但終究還是差了些,下場可不怎麼樣。
12年前,1339年末,范孟假傳聖旨,敲死了河南江北行省的全部高層,然後說這是奉皇帝之命,來處死這些奸臣的。
由於他和同夥前戲做的足,又是官馬,又是蠟丸密信的,再加上本來又有范孟這個官府內部人員做配合,因此居然沒受懷疑。
於是他們繼續假傳聖旨,給自己封官,讓范孟當了河南江北行省的平章政事。
接著他又領著霍八失,四處收印章奪權,願意聽話的就留著,不願意聽話的就直接敲死。
然後他還偽造調兵虎符,調集整個河南江北行省的朝廷兵馬,讓他們到汴梁路集結待命,準備正式扯旗造反!
接下來搞笑的地方就來了。
或許是窩囊了二十多年,終於翻身做了好大事,范孟有點太激動了,他竟然第一時間『家祭勿忘告乃翁』,給祖宗上墳去了,把這個好消息趕緊告訴祖宗。
回來之後他大擺宴席,請人吃喝,準備發表反元講話,正式造反。
然而他趁別人醉酒敲死了一眾大員,自己也在酒席上喝醉說漏了嘴,最後又被別人學了個類似的法子,也假裝欽差把范孟敲死了.
整個過程,還沒等朝廷中樞反應過來,罪魁禍首就已伏誅,皇帝和宰相收到消息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一個小吏殺光了河南江北行省的所有高官?你肯定是在開玩笑對吧?
事後朝廷派出真的欽差去調查此事,得到肯定答覆後,本來就是個反漢魔怔人的伯顏,這次更加氣急敗壞,準備搞大清洗,屠殺漢人。
皇帝你看看啊,我就說這幫漢人不能信,才當個小吏就能搞出這樣的事情,這要是讓他們當了官,那還了得?必須重拳出擊!
伯顏徹底破防了,做事愈發瘋癲,他不僅權傾朝野,還長期勾搭30多歲的俏寡婦太皇太后,元順帝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正愁沒機會收拾他。
然後就有了元史上記得那句,『伯顏請殺張、王、劉、李、趙五姓漢人,帝不從。』
同樣看他不順眼的,還有當時身為怯薛禁軍的脫脫,脫脫是伯顏的親侄子,他跟自己家人說。
【脫脫:「伯父驕縱已甚,萬一天子震怒,則吾族赤矣。」——《元史》】
於是元順帝和脫脫合作,兩人在三個月後發動了大元版的『高平陵之變』,他們趁著伯顏出城打獵,關閉了城門,把這個掌權八年的魔怔人趕下了台
就在伯顏下台的同一天,元順帝小鐵鍋公開下達了兩份聖旨,一是把伯顏流放到廣東陽江,就是離崖山海戰不遠的那地方,二是禁止擴大對范孟事件的打擊範圍,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一年之後,幫助元順帝親政,在『倒相』活動中做出巨大貢獻的脫脫也順利拜相。
整個事件中,范孟真就像個跳樑小丑,他以自己的死成全了元順帝和脫脫,自己除了出了口惡氣,別的啥也沒撈到。
范孟還是太著急了,而且他居然假造虎符,妄圖調動朝廷的兵馬來反抗朝廷,這不是扯淡嗎。
就憑他和霍八失那幾個親信,能掌握的了朝廷大軍?憑什麼?就憑假虎符嗎?別說是假虎符,就算是真虎符,難道大的過皇帝的聖旨?
所以白廣泰說范孟是跳樑小丑,還真沒啥問題。
就在這時,曹良臣突然領著一個身著鐵甲的大漢走了進來,看的白廣泰一愣。
「曹兄弟?伱不是帶著衙役去看城門了嗎?你怎麼過來了?你過來了那城防誰在看守?」
曹良臣頓時笑道,「城防之事,白將軍不必擔心,大帥就是怕城防空虛,這才又調了楊指揮來助吾等守城,你安心吃酒就是。」
「哦?楊指揮?怎麼沒聽說過,你有多少兵馬?」白廣泰喝的眼神發直,目露疑惑之色,似乎在仔細回想楊指揮是誰?
楊璟當即道,「不多不多,只有區區四千餘人,不過助白將軍守城應當是夠了。」
啪一聲,白廣泰拍了下桌子,高興道。
「太好了,大帥只留兩千人給我守城,我還擔心出甚意外,這下有了兄弟你的四千人馬,你我加起來六千大軍,足夠把這和陽守的固若金湯!」
楊璟聞言頓時笑道,「是極是極,有我在,保證城防出不了差錯,白將軍儘管繼續吃酒就是,兄弟我這就去巡視城防。」
白廣泰當即叫住他,「誒,楊兄弟別走啊,有那麼多兵,城防讓他們去巡就是,你也坐下來一起吃酒,你來跟我說說,你是哪的指揮,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這官又是怎麼混上的?」
楊璟看了包毓一眼,見他點了點頭,於是就笑著坐下。
「那好,那就陪白兄喝上幾杯,你們剛才在聊什麼,我好像聽見在說跳樑小丑?」
包毓立刻搭話道,「哦,剛才白將軍說12年前那位范孟是跳樑小丑,此乃真知灼見啊,那范孟連自己的兵馬都沒有,妄圖用朝廷兵馬反朝廷,豈不可笑?
「可如今這紅巾則又不同,人家是真有兵馬的,和那范孟可不一樣,依我看,朝廷想要剿滅諸多紅巾,恐怕是難了。」
白廣泰尚存一絲理智,見包毓突然當著楊璟的面就說這個,頓時急道。
「隋先生喝多了,哈哈哈,先生此言差矣,嗝,大帥正帶兵出征剿賊,說這樣的話豈非長賊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小心被別人聽了去。」
楊璟卻突然說道,「我覺得康茂才贏不了!」
白廣泰一愣,「為何?」
楊璟伸出手指道,「第一,康茂才兵少,他使出全力也才召集一萬大軍,而廬州卻有兵三萬。
「第二,兵法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康茂才連廬州的兵力布置都沒弄清,廬州的三萬人馬都在何處他都不知道,就貿然全力攻擊巢縣,他就不怕被廬州多方合圍嗎?
「第三,小覷對手,他搞不清廬州的兵力布置,廬州卻已在他身邊廣插細作,康茂才的一舉一動,都被廬州瞭若指掌,就連他何時出兵的計劃,都出自廬州細作之手。
「你說康茂才怎麼贏?他又怎麼斗得過大帥呢?」
白廣泰聞言,瞬間出了一身冷汗,連酒都醒了一半,他眯了眯眼,仔細消化了一下這話里巨大的信息量,不解地問道。
「楊兄弟所說的大帥,是哪個大帥?」
楊璟立刻朝著西邊廬州方向拱了拱手,「當然是廬州的聖武軍元帥,魯大帥了。」
白廣泰額頭浸出細密的汗珠,只感覺口乾舌燥,他端起杯子咕咚喝了口酒,又不解道。
「楊兄弟怎麼知道大帥身邊有廬州安插的細作?」
包毓聞言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因為我就是那個細作!」
白廣泰:「???!!」
「那楊兄弟是?」
楊璟抱了抱拳,「在下楊璟,某不才,受大帥器重,忝為聖武軍第四團指揮使,特奉大帥之命前來奪取和陽,以絕康茂才後路!
「此戰康茂才必死無疑!」
咕嚕——
咣當——
白廣泰咽了口唾沫,猛地站了起來,帶翻了身後的凳子。
就在這時,他身後突然傳來曹良臣的聲音。
白廣泰回過頭去,只見曹良臣一身儒生打扮,手裡卻拎著個從府衙武庫中拿來的鐵骨朵,出現在他身後
「白將軍還是冷靜些好,可不要亂來,你的妻兒還在城中,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眷考慮一下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白將軍是漢人士子出身,何必給那行將就木的韃虜賣命?
「你若願意配合,棄暗投明,歸降大帥,今後仍不失飛黃騰達之日。
「你若不識時務,說不得今日,某也要效仿一下范孟了。」
曹良臣說著還揮了揮手中的鐵骨朵比劃兩下。
咕嚕——
白廣泰又咽了口唾沫,如今家眷被擒,反賊手持兇器站在身後,面前最受使君信賴之人卻是敵方的細作,還有個反賊的指揮使已經進了城。
白廣泰頓時生出一股無力感,這不投降還能怎麼辦?
「我若配合獻城.」
還不待他把話說完,包毓就打斷道。
「白將軍,和陽城可輪不到你來獻,我都已經把大帥的軍隊放進來了,你覺得這獻城之功還能有你的份嗎?」
「.」
白廣泰都要哭了,立刻道,「那你們要我怎麼配合?既然你們已奪了城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只求不要為難我妻兒老小」
楊璟聞言又打斷道,「我們並非想為難白將軍,城雖然不用你獻,可你還有江防水師啊,你應該知道我們想要什麼!」
白廣泰頓時恍然,他還有利用價值啊!他還有機會活命!大不了換個主公而已。
於是白廣泰當即說道,「我願獻上水師,不知該如何配合?」
包毓頓時笑道,「這好辦,我為水師將士準備了酒肉,白將軍只需將他們叫上岸來便是。」
「某定然好生配合,還望諸位不要為難在下家眷。」
「別說那些廢話,你若把此事辦妥了,說不定我們將來還是一起喝酒的兄弟,又怎會為難你家眷?」曹良臣立刻說道。
「是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這就去召集水師上岸。」
楊璟這時也對身邊的傳令兵道,「立刻給濮英,吳復傳令,讓他們帶兩個營去接管和州港,找到那些造船工匠,還要接管水師船隻。」
白廣泰一聽,頓時又道,「我知道那些造船工匠,我把他們一起召集起來,聽候楊指揮發落。」
「哈哈哈哈,看來白將軍很識時務嘛。」楊璟滿意地笑了笑。
等白廣泰被帶走,楊璟又對曹良臣命令道。
「速派快馬給大帥傳信,請大帥調集巢湖水師來幫忙,我們這一群旱鴨子怎麼操的來船喲。」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