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年代要碰到長晴這麼幹淨的女人還真不容易呢」,宋楚頤扯動冰涼的唇,轉身離開了陽台。
關門,拉上窗簾。
一刻都不想看到傅愈這個人。
他下樓,晏『奶』『奶』和曾阿姨已經醒了,長晴還在睡懶覺。
早餐是曾阿姨從外面買來的,有豆腐腦、翡翠燒麥、豆皮包、蟹黃蒸餃…,熱騰騰的。
「您怎麼買這麼多」,宋楚頤驚詫。
晏『奶』『奶』笑眯眯道:「是我讓她多買些的,你第一次來揚州,這些都是揚州的特『色』早點。
宋楚頤面『露』溫和。
晏『奶』『奶』說:「以後要麻煩你多多照顧長晴、包容長晴了,她就是被我們寵壞了,昨天晚上,長晴跟我聊了你們很多事,她說你對她可好了,還會給她打紅包,給她錢去新加坡玩,雖然說話有時候她不愛聽,但關鍵的時候總是會挺身站出來」。
宋楚頤拿勺子吃豆腐腦的手微微一怔,下樓時眸底的冷意已經沒有初時那麼深了。
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聲,長晴聲音飄下來,「唔,好香,我好像聞到燒麥的味道了」。
「就你鼻子靈」,晏『奶』『奶』笑說道:「買了你喜歡的翡翠燒麥」。
「『奶』『奶』,你對我太好了」,長晴幾步跑到餐桌邊上,拿筷子就要夾,宋楚頤攔住她,淡淡道:「沒洗漱吧」?
「我吃完再洗」,長晴撒嬌說。
「不行,你睡了一晚上,口腔里會滋生出很多細菌,不刷牙就吃東西等於把細菌也吞進肚子裡,不衛生,對身體也不好」,宋楚頤一本正經的教育。
晏『奶』『奶』聽得一愣一愣的,過會兒後滿臉贊同的點頭,「說的太有道理了,長晴,快去刷牙」。
「你們醫生就是煩,以後我要告訴我朋友他們找老公千萬不要找醫生,還有,『奶』『奶』,你也太容易被洗腦了」,長晴哼哼的往樓下洗手間走。
刷完牙出來,長晴立即捧著她愛吃的豆腐腦和燒麥吃起來。
一旁的曾阿姨忽然說:「對了,昨天夜裡咱們旁邊院子的燈好像是亮的」。
長晴怔住,晏『奶』『奶』驚詫道:「你說的是隔壁傅家院子」?
「是啊」。
晏『奶』『奶』疑『惑』:「傅家的人不是好些年沒回來過了嗎,不會是打掃院子的人吧」。
「打掃院子的人怎麼可能住下來」,曾阿姨搖頭。
這時,外面傳來門鈴。
吃著早餐的宋楚頤眸『色』動了動,看著曾阿姨嘀咕著跑出去開門,過會兒帶著傅愈從外面進來。
傅愈手裡提滿了禮品,晏『奶』『奶』仔細瞅了兩眼,站起來,「你是…」。
「『奶』『奶』,您不記得了嗎,我是傅愈啊」,傅愈微笑的把禮品都放桌上,「送您的一些小小心意,我是好幾年沒回來了,以前多虧了您的照顧」。
「傅愈啊」,晏『奶』『奶』喜出望外,「哎喲,這幾年沒見,長得這麼英俊了,今兒真巧了,正好晴寶和她老公也回來了,我記得那會兒你和晴寶關係特別好吧」。
「是啊」,傅愈含笑的望向長晴,「真巧啊,你怎麼也突然回來了」。
「我…我正好休假就回來看看『奶』『奶』」,長晴眨眨眼,侷促的撓撓頭髮,又緊張的看了眼宋楚頤,見他一副淡然的模樣,心裡才暗鬆了口氣。
「我是家裡幫我們家修剪院子的園丁說不幹了,我這才特意回來的」,傅愈說:「這畢竟是我從小找大的地方,我不想荒廢了,打算重新找個園丁」。
「你要找園丁,我認識」,晏『奶』『奶』忙說:「我們院子一直就是他幫忙弄得,讓曾阿姨把號碼告訴你」。
「那謝謝『奶』『奶』了」,傅愈趕緊說。
曾阿姨去拿手機找號碼,晏『奶』『奶』立即問:「吃早餐了嗎」?
傅愈搖頭。
「反正早餐多,一起吃」,晏『奶』『奶』熱情的拿了碗筷過來,邊給他盛豆腐腦邊說:「記得小時候長晴也經常跑你們家去吃早餐呢,每回回來都說你媽做的豆腐腦好吃」。
「是的」,傅愈面『露』寵溺的笑意,「那會兒長晴臉蛋圓乎乎的,還挺胖,成天只知道吃」。
長晴尷尬,不過被提起從前的趣事也覺得頗為緬懷,但是宋楚頤在旁邊,也不敢多表『露』,只是還是忍不住低聲說:「我哪裡胖了」。
「就胖,我家還有好多照片」,傅愈低低的笑了。
晏『奶』『奶』也笑了,屋裡洋溢著笑聲。
宋楚頤嘴角勉強動了動,喝了口白開水。
「對了,你爸媽呢」?晏『奶』『奶』突然問:「怎麼你爸媽一直沒回來過」。
傅愈笑容僵住,頓時黯然,「我爸媽離婚了」。
晏『奶』『奶』看他的眼神一瞬間同情憐愛起來,「怎麼就離婚了呢」?
傅愈苦澀的一笑,沒回答,只說:「我爸在國外再婚了,我媽回國了,不過前陣子得了腦癌,好在動了手術已經好些了」。
晏『奶』『奶』越發覺著可憐了,眼神滿滿的疼惜,「這孩子,太讓人心疼了,以後回家常來『奶』『奶』家玩,就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反正小時候,我也是把你當親孫子一樣,你是一個人回來的吧,什麼時候走,乾脆就在這裡吃飯」。
「我打算下午回北城」,傅愈說。
「下午」?晏『奶』『奶』說:「正好晴寶他們下午也回北城,你們好像訂的是下午四點的飛機吧,可以一塊走」。
「是嗎,那真的太巧了」,傅愈轉頭望向長晴,眸『色』深深。
長晴瞧瞧瞅了瞅一直不發一言的宋楚頤,心裡完全沒底,不過傅愈這麼說,她也不好意思拒絕。
「長晴,你這個頭髮是新弄的嗎」,傅愈眼眸亮亮的,「挺好看的,我剛進來都差點沒認出來,這個顏『色』顯得你皮膚更白了,還挺時尚的」。
「真的嗎」?臭美的女人最喜歡被人誇讚,尤其是弄了新頭髮後,長晴正處于敏感時期,畢竟昨晚弄了頭髮後宋楚頤一句話都沒夸,她一度以為可能不好看,但現在聽傅愈這麼說,臉上禁不住一笑,笑完後突然感覺到身邊有陣冷意襲來,又生生忍住。
「是啊,你燙的也挺好看的」,傅愈話鋒又轉向晏『奶』『奶』,「『奶』『奶』,您也燙了頭髮吧,您看起來還只有五十的樣子,別提多洋氣了」。
「你啊,嘴真甜」,晏『奶』『奶』最喜歡被人夸年輕了,頓時,樂得眉開眼笑。
宋楚頤看看晏『奶』『奶』,又看看長晴,最後落在傅愈臉上,心中冷笑,這個傅愈,可真有心機啊。
中午,傅愈也是在這吃飯,飯桌上,他聊起了小時候一些事,逗得晏『奶』『奶』樂不可支,連長晴有時候也忍不住搭上兩句,宋楚頤基本上在邊上『插』不上話。
吃完飯,休息到一點半,晏『奶』『奶』戀戀不捨的送他們上的士。
三人坐上的士後便安靜了,長晴夾在中間實在尷尬,乾脆一聲不吭,到機場後,傅愈先下車搬行禮,行禮說白了主要是長晴的大箱子。
長晴接過去的時候忙說謝謝,傅愈溫和的笑道:「說什麼謝謝,以後你就當我哥哥一樣」。
長晴一愣。
傅愈傷感的低聲和她說:「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勉強,但是我們畢竟一塊長大,你永遠是我心中的晴寶,我希望可以一直保護你,當你哥哥的名義也好,我讓任何人都無法欺負我的晴寶」。
長晴突然想起小時候傅愈總是在她遇到任何危險的時候都第一時間擋在她身前,很小的時候,他總是「晴寶晴寶」的叫著,那些過往的溫暖突然讓她眼眶一熱,泛酸。
一旁的宋楚頤徹底黑臉,說什麼說的眼睛都紅了,這兩人當著他面肆無忌憚的也太過分了。
「走啊」,宋楚頤冷冷的低斥了聲,轉身面無表情的往機場裡走。
長晴覺著他冷冰冰的模樣,心裡委屈,忙自己去拿箱子。
「不用,我拿著,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登機了」,傅愈把計程車尾箱關上,不由分說的跟上宋楚頤步伐。
長晴只能小步子跟上。
辦理登機手續時,傅愈主動把長晴箱子搬上去。
工作人員見他們一起的樣子,便把兩人的位置安排到一塊,等三人坐上去的時候,傅愈和長晴的位置一邊,宋楚頤位置在兩人斜後方。
長晴看到位置的時候懵了,空姐過來對傅愈道:「先生,麻煩您能和您太太先入座嗎,後面乘客快進來了」。
太太……
長晴看了眼面若冰霜的宋楚頤,趕緊解釋,「我不是他太太…」。
「不是太太,那總是女朋友吧」,空姐微微一笑。
「她是我太太」,站在後面的宋楚頤冷不丁丟出一句話。
空姐窘,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老公一個人坐後面,老婆和另一個男人……
「我是他哥哥」,傅愈這時微笑的說。
「原來如此,不好意思,我弄錯了」,空姐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人家既然那麼說了,她還是立即找了台階下。
「坐吧」,傅愈先坐了進去。
長晴想找宋楚頤換位置,不過貌似宋楚頤和傅愈坐一塊,中途會不會打起來啊,再看傅愈實在沒有想換位置的模樣,長晴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