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誰也不恨
這個笑話鬧的,雲展不肯放過元秀,吃過晚飯帶她到書案旁邊,讓她寫一百遍的相思才肯放過,元秀說手疼,雲展就為她揉, 揉不到幾下,元秀怪他動手動腳,提筆沒好氣繼續寫相思,雲展研墨。
燕燕的店鋪里又擺開酒宴,慶祝祁越、祁波祁濤、宋瀚、宋瀚的兩個堂侄宋河宋沉得到官職,子弟們這兩天都在請教雲展, 今天下午往吏部取了印信和官袍。
祁西想當然的又哭了一大場,手捧著官印一個一個看過來, 愛不釋手不肯丟。
章媽媽又暗暗的點頭,有這幾件官袍在鋪子裡停留過,二奶奶這商鋪必然發達。
這個老媽媽跟出府的時候,其實沒指望燕燕商鋪能站穩腳根,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是這樣好的一處宅院,只以為護國公府庇護一時,等到二奶奶氣消了也就回府。
來到這裡住下才發現準備充分,原來親家老爺也一直在京里,他惱了南陽侯府,不肯上門走動。
章媽媽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發現自己的肩頭重任又多出來,她還要消除親家老爺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遲早的,要把二奶奶重新請回府, 出嫁的女子獨自在外面住, 傳出去該多難聽,別人笑話的是兩下里, 不會只笑話二奶奶祁氏而把南陽侯府放下來,也不會只笑話南陽侯府而認為二奶奶離開的對。
祁西對她客氣,章媽媽對祁西也格外敬重,然後她就發現自己跟出來的重要性還不止敬重親家老爺,挽回一點他和南陽侯府往來的心,就在今天幾件官袍和官印擺出來時,章媽媽坐也不敢再坐。
晚飯匆匆吃完,她早早的回房裡歇息,聽著外面叔侄們的談笑,覺得整個人沉重的不行,還有這一層呢,三個舅爺當官,還有幾個不姓祁也對二奶奶和舅爺一樣的子弟也當官,這些年青的官兒們在這宅院裡亮出官印的那一刻,章媽媽就有種預感,請二奶奶回府難上加難。
不過她為南陽侯夫人還是要試上一試,不管它有多難。
她在想著難啊難,然後由衷的想到,難度是建立在這商鋪里有升官的人,升官發財在說話里時常連在一起,那麼二奶奶這商鋪一旦開業就會發達。
勸二奶奶回府啊,難上加難。
章媽媽心事重重早早回房,燕燕奶娘侍候她洗浴過睡下來,席面上祁西等人說話可以不避諱,這酒宴擺在東廂房裡,聲音也不用壓。
祁西看著祁越好生不舍,明知道官袍和公文拿到已成定局,還是仗著秀姐好女婿而試圖勸阻:「你真的要去西北,那是個打仗的地方,就不能再改改?」
祁越從決定的那一刻就沒有動搖過,此時也照舊搖頭:「改什麼?昨天我又問過平西郡王那裡來的秀才,他們也一個字不改,說只要我肯去,就給盤纏錢、到西北的錢、還有住的地方樣樣俱全,他們向我保證軍功升官比放竄天猴快。」
祁西抱怨道:「還放什麼竄天猴,你就是一隻猴,如今是大老爺,自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祁波祁濤兩兄弟竊笑,他們也和宋瀚一樣,認為功名到手與雲世子照顧呵護有關,也是說出來世子讓去哪裡做官,就去哪裡做官。
這幾個子弟都極年青,宋瀚比他侄女兒綠竹還小一歲,少年今年只有十四歲,這樣的年紀當一方的父母也得膽量大才行,其餘的人倒都比宋瀚年長,十六歲往上的年紀說聲做官,聽的人也還能覺得安心。
祁波祁濤、宋瀚宋河宋沉去的地方,也是雲展挑選出來,祁西沒有太大的動靜,是他知道的地名有限,他不知道其它人去的地方還沒有祁越的好。
祁越前往的是重鎮大城,平西郡王軍營駐紮地覽原,那是個相當繁華的城市,就像京城在全國的位置,覽原城相當於平西郡王治下的京城。
祁西一直埋怨祁越一意孤行,其它的人不插話,就是怕祁西一個不小心的弄明白大家的前程,也要說個不停。
祁越吃飽喝足以後,一句話讓二叔閉嘴:「我明天去南陽侯府辭行,讓他們徹底死心。」
「啊?.」祁西發出來一個模糊的音節,就不再說話,直到吃完飯,做他心愛的事情,負著手在院子裡轉來轉去,開始他誇獎這院子的自言自語。
綠竹還沒有原諒賀寧,和慧姐回房睡,燕燕讓夥計們撤走酒席的大桌子,重新掃了地點薰香,抱著十幾件衣裳過來:「你們不讓我出路費,這幾件衣裳是我和綠竹的心意,你們得收下來,這是自從知道你們高中以後,就讓棗花找裁縫鋪,這不是成衣,衣料可是棗花和綠竹挑了又挑。」
又向祁越道:「我也勸不住哥哥,倒是不說你吧,你只記住一條,不管去哪裡都要保重自己,別和以前那樣性子一發就提拳頭,你就要去的是軍營,你提拳頭有什麼用。記住元家大伯父在固西小城裡,你要真的呆下去,倒不如想法子和大伯父在一起,有大伯父看著你,我倒能放心。」
大家分了衣裳,燕燕說聲早睡,往房裡走,祁越追她到上房,小聲道:「那話,你和二叔說了嗎?」
燕燕納悶:「什麼話?」
祁越避開她的眼光,難堪半天:「雲世子在荷花池招待妹妹那天,秀姐說妹妹的苦處吞吞吐吐,我知道問妹妹你不肯說,就讓寧哥問綠竹,寧哥也是沒能耐,今天才問出來。燕燕你安心在這裡做生意,有秀姐和綠竹陪你,哥哥安心在西北大展拳腳,等哥哥官壓得過南陽侯府,就和他們算算你洞房被冷落的仇!」
燕燕圓睜眼睛:「這個綠竹,白天勸她和寧哥好,她裝腔作勢的不答應,結果暗渡陳倉什麼話都說。」
漲紅了臉跑園子裡把綠竹揪出來,綠竹聽完打個哈欠:「不應該說嗎?越哥明天往南陽侯府辭行,後天就由二叔帶著回家祭祖,我小叔他們也跟著一起回家風光,光有風光未免無趣,再說東伯當初那個嫁你進京的阿諛相,我直到現在也看不慣,他要是知道你出府,彆氣的跑進京來訓咱們,」
說到這裡掩口笑,宋綠竹的氣性消的是真快,她笑眯眯道:「落第的低三下四的真好看,他一求我,我就沒忍住告訴他,落第的差點往廚房拿把刀,聲稱要和你的紈絝拼命,看在他這麼用心的份上,我明天不用你勸,就和他重新過日子去。」
燕燕鄙夷:「明天慧姐走了,她後天要上學,你不回東廂房,一個人冷冷清清住園子裡,你怎麼肯?」
甩袖子要走,綠竹揪住她:「我還沒有說完呢,我讓越哥告訴東伯,他害你受這幾個月的羞辱,我也氣他一回。」
燕燕掙脫開來,想想要笑:「如今我出來了,回想前情還真的不覺得苦,權當在那府里花錢看了一場大戲,看到高興我走了,比曲終人散的要好,你呀你,以後別再亂說話了,我出嫁的時候,大伯父也是盡力給我湊了一筆嫁妝銀。今時今日,我是真的不恨任何人。」
「你的紈絝呢,你恨不恨他?」綠竹笑吟吟。
燕燕好笑:「我找他時他出現,我就不恨他,我不找他的時候,他跑來了,看我恨不好他。」
說聲天晚睡了,綠竹在她背後笑道:「賭一百文,他一定先來找你的。」
元慧在後面喊:「咦,還沒有揪我?燕燕姐姐,你揪出去綠竹姐姐,還有我呢,也來揪上一回,我也出去和你說悄悄話。」
燕燕忍俊不禁:「慧姐,你還是好好想想明天就要回去了。」元慧立即道:「那當看不見我吧,說不好我明天需要養養精神,我還要再住幾天。」
燕燕回房去笑彎了腰,慧姐又要養精神了,不,慧姐還沒有上學,就想逃學。
窗外秋月格外明亮,祁燕燕仰面看了會兒,向自己道:「我真的不再恨誰,權當這是命吧,可是這命呢,我、綠竹和秀姐沒有認,這不是很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