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清晨。
一棵兩隻手臂粗的樺樹前,王吉飛在樹前跪拜,口中念著苗族土語。
王吉飛要舉行成人禮了,王吉藝帶他來告別他的生命樹,在王吉飛成年之前,按照岜沙的習俗,他每年過節都要來拜他的生命樹,而在成年之後,就不用每年祭拜了。
王吉飛祭拜過後,王吉藝帶著他到了村子裡的做槍的師傅,給吉飛做火槍。
看著師傅家中牆壁上,一把把一米長的火槍,白愈有些羨慕。
岜沙男人自古刀不離腰,槍不離肩,擁有了火槍,王吉飛才算是真正的岜沙漢子。
王吉飛顯然對於這把火槍也是十分眼熱。
「男人的天堂!」
「俺也想要!」
「俺也一樣!」
「俺也一樣!」
但是,王吉飛要在完成狩獵後的成人儀式上,才能拿到火槍。
他要在今天狩獵到足夠多的獵物,來證明自己。
晚上,他家裡會舉行宴請,在宴會上,獵物越多,證明這個孩子以後的日子會過得更好。
原本的打獵那是真上山打獵物,而現在就只能捕魚了。
稻田裡插秧時放下的稻花魚,收割完稻子後,稻花魚也肥了,正是捕捉的時候。
岜沙村寨邊稻田極多,一隴隴梯田,順山而下,正是農忙時節,一隊隊村民扛著農具,收割稻穀。
「小魚,你也是來幫忙割稻子的?」水田邊,帶著草帽,挽著褲腿的陳亦鯤問道。
「不是,我過來捕魚。」白愈指了下旁邊的王吉飛,他旁邊還有幾個同伴,這些都是王吉飛的幫手,一個個帶著竹簍。
「不說了,我要幹活去了!」陳亦鯤聽到弟弟的叫聲,轉頭對白愈道。
「行,你先忙!」
「這邊就是我家的田,這塊叫'兩兄',這邊是『兩往』「兩嘎」,還有『污我』,我們這邊土地在鄉親心裡十分重要,每塊田都有自己的名字。」王吉飛指著旁邊的一片田地。
稻子已經都割完了,留著一些茬,裡面的水有些渾濁,不時可以看到一個矯捷的身影從泥水間飛快竄過,這些都是稻花魚,並沒有餵食飼料。
魚兒吃著稻田裡的雜草、蟲子、以及那稻子掉落下來的稻花,然後魚兒所排出來的糞便又成為了稻田裡的肥料,這便是一種生態互補循環的方式。
白愈拿了一個竹編的罩子,兩面都有洞,罩住魚後好撈。
王吉飛看起來沒少抓魚,旁邊才有動靜,王吉飛就一罩子罩下,摸索兩下就逮到一條稻花魚。
白愈挽起褲腿也下到田裡,很快也掌握了這東西的用法,一有動靜就要用罩子罩住,稻花魚主要以鯉魚為主,體態嬌小靈活,一有動靜就會竄出老遠。
不會一會兒,也舉起一條魚鱗帶著金綠色,唇厚須長,尾鰭帶紅色的鯉魚。
稻花魚個頭不大,大的不過一斤左右,但卻十分有勁,在白愈手中一直掙扎,拍打著尾巴。
「這魚看來就有好好運動,味道肯定很好!」白愈讚嘆道。
「死因:好好運動!」
「危!」
「垂死掙扎!」
王吉飛和幾個同伴都是抓魚能手,沒一會兒已經抓了五六條,用竹簍裝了。
「臥槽!發財了!」
突然一聲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下面一隴稻田裡,陳亦鯤直起身子,兩手高舉著一隻大王八。
那隻龜雖然身上沾滿泥巴,但還是能看出短而粗壯的四肢,尖利的爪子,還有鎧甲般的大龜殼。
陳亦鯤旁邊幹活的村民都放下農具圍了過去,這樣兩手都合不攏的老龜,年齡不定比他們都老,可不常見!
「哥,好大的龜!」陳亦鯉連忙丟下鐮刀跑了過去,「這下可以買肉吃了!」
「光知道吃肉,我看都夠吃海鮮了!」陳亦鯤表示你的追求太低了!
「對,對,吃海鮮!紅燒鮑魚,魚翅撈飯」
「王哥,這龜是我找到的,應該算是歸我吧。」陳亦鯤問向旁邊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
「對,你找到的,當然算是你的!」
「阿鯤,你這運氣不錯啊!」白愈感嘆道。
「比不上你,你都能從沉船里撈出兩百萬!」陳亦鯤搖了搖頭。
「啥?兩百萬?!」旁邊的的苗家漢子直接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