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寧桃瞧了半天,也沒覺得這邊的稅率不好算。

  關鍵是稅收太雜了。

  寧少源見他都沒什麼好辦法,氣得敲他,「你不是一向都挺行的嗎?」

  寧桃無語:「關鍵是你這些東西本來就要一步步算的,除非你們把有些不必要的東西減掉,或者商戶統一稅率,農戶統一,否則,像你們這種每樣東西都收稅,別說自己麻煩了,怕是百姓都恨不得抽死你們。」

  「你們能那麼容易攻下趙州和姜州,難道真覺得自己氣運逆天?」

  「還不是因為兩州的百姓,過得日子苦不堪言。」

  趙、姜兩國,以前是不允許與夏朝來往的,但是架不住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商人就挺而走險,來這邊販賣手上的東西。

  怎能感覺不出來雙方的差距。

  趙、姜兩國的稅制一直延用前朝。

  前朝什麼個光景?

  皇帝為了寵妃一擲千金,為自己大修陵墓。

  這些哪一樣不是需要錢的,再加上北容國虎視耽耽。

  連年進犯。

  前朝皇帝索性想出了聯姻的法子,嫁過去一個公主,就得陪嫁數為盡的金銀珠寶。

  說是嫁妝,實際上不就是為了讓對方收到禮物之後,好好待著別來搗亂了好嗎?

  北容哪是那麼容易滿足的。

  人心就是這麼餵大的,前朝才會四分五列,否則趙、姜兩州也不會那個時候自立成國。

  近百年來都未曾收回來過。

  本朝建立初期,與北容國發生了多少次戰爭,否則也不會因為朝廷沒錢,連趙、姜兩州都收不回來吧。

  所以說,前朝的稅收絕對有問題。

  朝上議了幾天,最後決定延用以前的,主要還是先穩住民心。

  讓大家覺得你們的生活不會發生改變。

  可事實上,前朝的稅收本身就是個問題,饒是以前改進不少,依舊有許多弊端。

  所以,寧桃建議,還是按家庭收入收稅,或者個人收入。

  先在趙州進行小試驗。

  如果可行,那麼將來也可以大面積試用。

  寧桃叭啦叭啦了一大堆。

  最後連夏朝的稅收都給叭啦了一大堆弊端。

  寧少源聽得十分認真。

  寧桃說完,一連喝了兩杯水,才道:「當然,我只是個提議,您要不要上書朝廷,那是您自己的事情,我的建議還是收入低的,咱們可以不收稅,這樣即保障了百姓的基本溫飽,又能在底層百姓那裡得到一樣的支持率。」

  「如果實在困難的,比如家裡有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無兒無女的,國家再給予一些幫助,讓百姓體會到朝廷的好。」

  「第二,咱們可以加大中產以上的人的稅收,這些人其實每年多交點,少交點都沒啥毛病,當然也不能要太多,否則他們一想不開,從底層開始挖錢就不好了。」

  寧少源抬手敲了他一記。

  「話都讓你說完了,旁人還怎麼議。」

  寧桃道:「我也就是隨便說說。」

  畢竟再說下去,他自己每年都要交很多稅了。

  寧桃默默咽了咽口水,人果然都是雙標黨。

  說完了稅收的事,寧少源多少關心了幾句兒子的學習。

  寧桃奇怪道:「爹,您變了。」

  以前一見他,就逮著他背書,現在倒是幾句話打發了事。

  寧少源嘆息,「我也想讓你背呀,可你現在已經不是背書的事了。」

  想的事情比他深遠。

  懂得道理也不淺,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問麼。

  寧桃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寧少源道:「你今年十四了,明年就十五了。」

  一說年齡,寧桃就挺直了背,多少算是個高中生了。

  寧桃以為他要說買宅子的事。

  豈知,他爹壓根沒提這事,反而道:「仇大人又給我來信了,說是今年歲試,他在那邊有個宅子,你們兄弟幾個可以住進去。」

  寧桃知道兩人以前見過面,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的這麼緊密了。

  笑道:「那倒不用,我覺得上次那家客棧蠻好的,還能聽些奇聞異事,多少增長些見識。」

  寧少源道:「仇大人職位不低,人卻挺隨和,多少與咱們家也算得門當戶對。」

  寧桃心頭一凜。

  他再傻也聽出點味兒來了。

  尤其是這次趙子行他們回家時,個個都要介紹堂妹、表妹給他。

  如今,一聽這個寧桃心裡頭總有點小彆扭。

  可在這年頭生活了十來年了,有些事情,不想面對還得面對。

  就像人吃飯、睡覺一樣。

  你把他想得稀鬆平常,那麼那道檻就過去了。

  當初他意識到自己是個男孩時,還糾結了幾天,後來想想,能活著多好,在這個年頭,男人比女人能做的事情更多。

  後來就淡定了。

  寧桃深吸了好幾口氣,緩緩抬頭看向寧少源。

  寧少源給了他一張紙。

  紙上記家了幾家閨女的名單。

  仇大人的小閨女就赫然在例。

  再往下翻,還有幾個熟悉的人名。

  「這幾家都是我和你娘接觸過的。」

  仇大人家的自是不必說了,史青凝他也認識。

  劉二姑娘他也知道,他們在京城的鄰居就姓劉,小姑娘那天的風箏掉他們家了,還是他幫忙撿起來的。

  宋家這位小姑娘他雖然沒見過。

  但多少知道一些,宋家家大業大,跟秦家也不相上下。

  宋大人與寧少源在戶部是同僚,這位就是他的親侄女。

  剩下還有兩家,一家據說是東臨府邊上的齊州知府的閨女……

  寧桃看了一眼,都與他們家身份上差不多。

  起碼父親的官職上都與寧少源不相上下。

  這其中有一些是人家自己找上來的。

  有幾家是他們夫妻商量過的,先給寧桃透個意思,如果他覺得哪個小姑娘合適,就找人從中說合,成不成那就另一回事了。

  寧林與范四姑娘,他們家不占主動權。

  但寧桃這事,寧少源覺得自己多少得主動一些。

  總不能又等著天上掉下個兒媳婦。

  寧桃深吸了口氣,「要不等我明年中了舉之後再議吧。」

  寧少源早就料定他會這麼說。

  笑了笑道:「你且不管明年中不中,你姐姐不是要成親了嗎?我與你娘的意思,這次請的人也不少,你到時候再從中瞧瞧,有瞧上眼的,咱們也能去提親。」

  寧桃:「……」

  我瞧誰順眼呀,我瞧著馬富貴家的豬肉乾就不錯。

  你們能去提嗎?

  寧少源踹了他一腳,「剛誇你長大了,現在張口就給你老子胡說八道。」

  寧桃嘆息,「我就見一面,我也不知道人家好不好呀。」

  單論外貌,他覺得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就是范二了。

  那種可咸可甜的長相。

  一出場自帶王霸之氣。

  再有就是寧香,寧香完美結合了父母的優點的。

  膚白貌美,性格又好,總給人一種溫溫柔柔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做飯超級好吃。

  別的姑娘麼,好像都差不多。

  寧桃其實有點臉盲。

  這年頭的小姑娘們,穿得都差不多,頭上再戴點別的東西,一眼看上去沒多大區別。

  而且,你要是上街盯著人小姑娘看,對方不挖掉你的眼睛當炮踩算是便宜你了。

  要麼就是嫁給你。

  所以,他從來都不敢盯著小姑娘看。

  乃至於,現在還不太記得史青凝是雙眼皮,還是單眼皮。

  寧少源道:「你到時候,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瞧仔細了。」

  寧桃:「……」

  萬一人家把我當成登徒子,我還混不混?

  寧少源:「……」

  我盡力了!!!

  家裡最近很亂,忙著寧香的婚禮。

  無論是王氏,還是寧少源,都沒心思管幾個孩子。

  寧桃知道自己幫不上忙,索性躲在屋裡讀書、刷題,偶爾還跟寧林討論一二。

  一晃就到了寧香出嫁的前二日。

  大太太趕了十來天的路,風塵撲撲的過來了。

  身後還跟著二太太。

  寧桃總覺得這女人看起來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對誰都特別熱情,若不是大太太攔著,估計就撲王氏懷裡。

  大太太明明有兩個兒媳婦呢,身邊還跟著丫頭婆子,她卻偏偏要擠在旁邊,伸手扶住大太太的胳膊。

  王氏當時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趁著沒人的時候,拉了大太太道:「嫂子怎麼把她給帶來了?」

  當時二老爺把人扶正的時候,老太太不知道。

  大老爺怕老太太受不了這刺激,連王氏都沒說,老太太還是今年回去參加王三婚禮時知道的,當時氣得一拐子過去,把二老爺的額頭砸了個洞。

  血流不止。

  二老爺後來也是因為害怕母親,索性連王三的婚禮都沒參加,帶著貨跟著商隊出去了。

  這才躲過一劫。

  大太太道:「母親讓帶來的。」

  老太太實在受不了這麼個人一直在跟前晃。

  老太太還後悔,當時為什麼不直接讓她跟二老爺走,也落得眼不見心淨。

  王氏:「……」

  連她娘都解決不了了。

  二太太一見寧桃就撲了上來。

  一把抓住寧桃的手笑盈盈道:「桃兒,可還記得二舅母。」

  寧桃微微笑,用力拉了拉手,結果沒拉出來,只得一邊往後慢慢退,一邊道:「自然記得,二舅母熱情大方,勤勞肯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二舅母是府里的婆子呢。」

  二太太心頭一跳。

  寧桃用力把手給抽了回來。

  而後道:「二舅母不好意思,我好像瞧見我朋友來了。」

  今日除了王家到之外,還有史家。

  甚至仇家也派人送了禮。

  寧桃三兄弟,就在門口主要工作是迎客。

  甩開了二太太,寧桃大步走到寧林跟前,鬱悶道:「怎麼回事呀?她怎麼到哪兒都這麼熱情。」

  關鍵是兩人沒見過幾次面。

  寧林道:「她今日還帶了自己的侄女過來。」

  寧桃挑眉,「什麼意思?」

  寧林道:「你注意些便知道了。」

  關於新二太太的傳聞,寧林知道一些,當年被買進府里時,因為長得好看又乖巧會說話,二太太和二老爺都挺喜歡。

  再後來,她趁著二太太不在時,老往二老爺身邊湊。

  這麼一來二去兩人就在一起了。

  所以,寧林覺得,這次她能把自家侄女帶過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寧桃呵呵兩聲,「我注意什麼呀,我又不惹她們。」

  寧桃站在門口迎了一天的客,回去時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武替他打了熱水。

  寧桃剛要泡腳,就見一個小姑娘慌慌張張地跑進了院裡。

  今日人多,難免有些人跑散了。

  寧桃讓小武出去瞧瞧。

  就見小姑娘急得直跺腳,「我我家點點不見了,我剛才瞧著它是跑到這邊來了,你們能不能幫我找找。」

  寧桃的位置剛好能看到人影。

  小姑娘穿得挺喜慶,但是料子並不高級,而且打扮的清清爽爽。

  寧桃猜測是哪家的小丫環,於是便對小武道:「你幫她找找,可別回頭被主家責罰了。」

  結果,小武領著人在院裡轉了一圈。

  什麼也沒找到,可小姑娘死活都說就見跑他這兒來了。

  寧桃只得把腳從盆里挪出來,讓她進屋找找。

  寧桃的屋裡能有啥呀,連只蚊子都沒有。

  小姑娘最後都快翻到他床上了,寧桃目光一冷,給小武使了個眼色。

  小武立馬會意,一把拉住了小姑娘的手腕,厲聲道:「你是誰家的?混進來做什麼?」

  小姑娘被他一吼,眼圈都紅了,還沒開口。

  小武就拖著她往外走。

  寧桃道:「拖出去,跟我去見柱子哥。」

  他就說嘛,他和小武兩人在院子裡,除了幾隻麻雀之外,根本沒什麼貓兒、狗兒的進來,結果,這貨倒是找到他床上了。

  小姑娘哪裡品不出這話的意思,哭道:「表哥你誤會了,表哥你誤會了,我真的是來找我的貓的。」

  表哥?

  寧桃扭頭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哪門子來的表妹?

  小姑娘被他一看,嚇得心頭一跳,抖著腿把自己的來歷介紹了一遍。

  還真是二太太那個侄女。

  膽子倒是挺大,直接摸上門了。

  寧桃呵呵兩聲。

  對小武道:「聽見沒,如今的騙子、刺客都變得聰明了,知道我沒見過二舅母的勞什子侄女,在我這裡動手腳不成,便假裝是親戚,真是搞笑,給我送衙里去,怕是咱們府里都審不了她了。」

  「看看還有沒有同夥,一併給辦了,免得為害百姓。」

  小武:「……」

  我咋感覺她長得有點像二舅太太。

  不過寧桃說什麼,小武就做什麼,不管小姑娘怎麼哭喊他都聽不見,兩人直接把人給押到了柱子哪裡。

  柱子領著一群人剛準備交班,一聽說有個騙子混進府里來了。

  均嚇了一跳。

  小武把人往前一推,小姑娘順勢就倒在了地上,眼淚撲哧哧的往下落。

  「就是她,剛才還說什麼自己的貓丟了,非要進院子裡找,也虧得我們公子機警,不然准被她順手摸走了什麼值錢的東西。」

  小姑娘:「……」

  二太太等了好一會,沒等到自家侄女回來。

  急得自己找了過去。

  結果遠遠瞧見寧桃在前頭走,後面小武拉著個小姑娘,仔細一瞧居然是她家錦兒。

  嚇得又給縮了回來,一路尾隨過來,就聽寧桃要讓柱子把人帶到衙里去。

  也不管錦兒說什麼,他們一個字就是不信。

  二太太急得原地打圈。

  柱子把寧桃拉到一旁,小聲道:「我瞧著像是二舅太太的侄女。」

  寧桃道:「我知道。」

  柱子挑眉。

  「她不安份,故意說自己的貓丟了,結果摸到我院裡去了,真以為他們姑侄兩人打的什麼主意我不清楚?」

  要不是寧林今日說什麼讓他小心些,他還真不往這一方面想。

  寧林趁著沒人的時候,把二太太如何爬、床的事給他透露了一下。

  所以,寧林覺得這貨能把自家侄女帶到這裡來,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寧棋年紀小,他們瞧不上來,而寧林又有婚約了,對方是范家的。

  家裡就數寧桃這塊肥肉了。

  寧桃顯然不以為意,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關鍵是,那姑娘一進門只往他內室瞄,最後非說什麼貓在內室,要進去瞧瞧。

  床下、床上一眼能看到底。

  可她偏偏還想拉他的枕頭、被子。

  寧桃當時腦中轟的一聲響,暗道還真被寧林給說中了。

  這不,他讓小武把人拉住走的時候,姑娘一掙扎,寧桃就瞧見她身上的荷包掉了個東西,趁著兩人不注意的時候,他把東西給撿了起來。

  一張花箋,上頭是首小詩。

  落款是簡單的連筆桃。

  認識寧桃的人都知道,他喜歡這樣簽名,兩顆心彎彎曲曲的劃在一起。

  即簡單又有特色。

  如果他猜的不錯,怕是二太太從大太太那裡摸來了他的簽名,跟著練了不少日子了。

  柱子聽完,驚得張大嘴巴。

  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她們這膽子也太大了?」

  寧家這麼多人。

  即使知道兩家門不當戶不對。

  但是這事一旦鬧起來,這是逼著寧家認下這門親事啊。

  寧桃冷哼一聲,「是膽子不小,所以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敢算計到我頭上,我絕對不讓她好過。」

  所以,他現在極度懷疑,這位新太太與去逝的二太太的死有很大的關係。

  可惜他目前沒證據。

  柱子吐了口氣大聲道:「那就送衙里。」

  寧桃道:「柱子哥,接下來就拜託你了,我先回去了,如果衙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讓人通知我,我一定配合。」

  「這等賊子,人人得以誅之。」

  柱子揮手道:「行了,都別愣著了,趕緊把人給綁了送出去,免得髒了咱家的地盤。」

  柱子一下令,立馬就有人拿了繩子。

  小姑娘嚇得嗷的一聲就嚎了起來。

  掙扎道:「表哥,王二太太真的是我姑姑,不信你可以找人來問問。」

  寧桃冷哼道:「柱子哥,別聽她的,我剛才瞧見二舅母了,可二舅母根本沒過來,說明二舅母根本不認識她。」

  小姑娘被她一詐,眼睛立馬瞪圓了,大聲道:「在哪兒?姑姑你在哪兒,你快出來替我說句話呀,姑姑……」

  「行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就是喊破喉嚨二舅母也不認得你。」

  寧桃說起瞎話來依舊很溜。

  他又往後掃了一眼,二太太那抹茜紅色的裙角還在那邊。

  說明人還沒走,寧桃又接著道:「柱子哥,你們快點把她送出去吧,再磨嘰下去,讓別的客人知道了可對咱們府里的名聲不好。」

  柱子點頭,「確實是這個理。」

  於是,便讓兩人按著,親自要把人給綁起來。

  小姑娘急道:「姑姑你快出來呀,姑姑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這麼做的,嗚……」

  寧桃過去給了她一腳,「都到這時候了,還想陷害二太太。」

  小姑娘一聽這話,哭得更凶了,「我沒騙人,我真的是二太太的侄女,我與姑姑一起來給寧大姑娘道喜的,我我我……」

  寧桃跟站在一旁的小武遞了個眼色。

  伸手指了下後面的花牆。

  小武二話不說便朝那邊走了過去,不一會就傳來一聲驚呼:「哎呀,二舅太太真的是您呀,您來的可真是太好了,這裡有個女賊非說是您的侄女……」

  二太太尷尬地直抽嘴角。

  硬著頭皮過來了。

  小姑娘一看她來了,立馬就要撲過去,二太太猶豫了一下,還是苦哈哈道:「桃兒,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正是我那侄女。」

  說完,就去解小姑娘身上的繩子。

  寧桃驚呼:「真是您侄女?」

  二太太用力點頭,小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寧桃道:「您來的時候,我記得沒帶貓呀。」

  二太太:「……」

  你敢說你不認識她,你連帶沒帶貓都知道。

  這邊事情鬧得有點大,王氏和大太太趕來時,寧桃已逼得二太太啞口無言,正想著怎麼把貓的事給圓回來。

  二太太道:「當時人多,怕是你沒瞧見,錦兒那貓才剛出生沒多久,怕是你沒瞧清楚。」

  寧桃道:「那就不對了,剛才這位錦兒姑娘可是與我說了,那貓起碼有一尺來長,吃得圓圓胖胖的,超級可愛,正因為如此,她才一時沒抱住,貓從懷裡滑了下來,就一路跑到我院裡去了……」

  大太太算是聽出點什麼了。

  奇怪道:「二弟妹來的時候何時帶貓了?」

  大太太一出口,就把二太太兩人給錘死了。

  寧桃道:「既然您沒帶貓,那這位姑娘可真是您侄女,別被有心人給騙了。」

  二太太:「……」

  錦兒:「……」

  王氏怕再站在這兒說下去,以後傳出去鬧笑話,索性把人帶到了旁邊的茶房。

  寧桃把經過說了一遍,笑道:「這真不怪我不認得她,今日人這麼多,再加上剛才我領著她要送到衙門的時候,二舅母可是一路跟著的都未上前,我才敢斷定她就是個偷兒,想從我那邊偷點東西,誰知道還真是親戚。」

  王氏還能說什麼。

  寧桃想了想道:「娘,事情既然是誤會,那兒子便先回去了,我還有書沒看完呢。」

  寧桃走後,也沒管王氏怎麼處理的娘的事。

  倒是讓小武注意著王氏什麼時候回自己院子。

  寧桃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起碼是個不喜歡張揚的人,別人就是罵他兩句,他覺得能忍就忍過去了。

  實在不行就當面懟回去,如果對方是個姑娘,他還是能夠再忍忍的。

  然而——

  這事他不想忍,也不能忍。

  記得一家人剛到新州的時候,翠珠母親幾次三番的慫恿她讓她勾搭寧少源。

  也虧得翠珠拎得清。

  而當時柱子救了她之後,兩人火速對上眼了,這事才算掀了過去。

  如今,二太太又與自己的親侄女算計他。

  寧桃真想呵呵她一臉,真以為他跟二老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