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大人?
寧桃略一思索,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本省布政司。
也是三年前調到本省的,據說當時在京里和寧少源還有過交往,所以當時知道他與寧少源的關係後,還特意差人過來瞧過他需要不需要換個地方住。
當時過來的也不是這個人,就是拿著這麼一塊令牌。
寧桃知道自己住的這家客棧不算省府最好的,但是確實也不太差,就婉拒了。
雙方再次見面,還是在他中了院試之後,不過至始至終,這位仇大人都很低調,即使來找他,也不對外人表明身份,一直都存在避嫌的樣子。
今日過來,依舊如此。
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寧桃忙道:「先生請進來,有什麼事咱們裡面說。」
「不敢,不敢,大人喊我小王,公子喊小的老王就可以。」
寧桃微微笑道:「王叔,裡面請。」
老王道:「公子,咱們邊走邊聊,轎子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寧桃:「……」
又咋了?
難道他獵犬的屬性已經被他爹傳播出去了?
寧桃寫了個紙條交給小二,讓他一會看到寧林他們回來,幫忙轉交一下。
還順道給了小二一點小費。
小二笑得只見牙齒不見眼,寧桃在心裡罵了一句奸商。
天天拿他的名頭在外炒作,卻一點實惠都不給他。
>_<
寧桃頭一次坐轎子。
晃得人一顆心忽悠忽悠的,外頭傳來老王的聲音。
知道寧桃已經買好了船票,明日就要回東臨府去,仇大人思來想去還是請他過去幫忙看一樣東西。
寧桃心情有些複雜,果然他獵犬的屬性被他爹傳出去了。
就沒見過這麼坑兒子的爹。
寧桃問他什麼東西,老王只說見了便知道了。
既然問不出什麼,他索性就岔開話題,跟老王聊起了省府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
說起這個老王嘴就沒停下來。
到了布政司府上,寧桃才知道,這又是上了好幾個級別呀,比起知府住的地方,從二品的布政使住的才算真正的豪宅呀。
無論是建築的規格,還是山水的布置,整個府里即莊嚴又不失靈動。
據說府里的水乃是活水,就是寧桃他們老家那條河的分支,從省府繞過的時候,他們取了中間一截。
好大的手筆。
老王把寧桃引到書房,喝了一杯茶,又看了十來頁書,仇大人才姍姍來遲。
寧桃滿心疑竇,對方不直說,他也只好跟著拉家常。
有好幾次,他都沒忍住想開口,可見仇大人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
寧桃一顆心又莫名跳了起來。
怎麼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呀,應該不會吧,他才多大呀。
儘管在東臨府的時候,的確聽說過有人想要給他說親,可都被他父母給擋回去了。
這特麼山高父母遠的,萬一這位大人真要給他來個拉郎配,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寧桃腦子裡走馬觀花地想了很多。
不料仇大人跟人拉了拉家常,問了一些學習上,生活上的問題之後,便笑道:「這次請你過來,主要是因為聽說你昨日在客棧,替自己的師兄識破了一幅岳臨水的畫。」
寧桃不好意思道:「只是運氣好而已,其實我不懂畫。」
仇大人笑道:「不瞞你說,我這裡也有一幅畫,找了好幾個人都拿不準到底是不是真品,我自個兒也瞧不出來,所以,就麻煩你跑了一趟。」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一顆心總算是回歸了正位,寧桃苦笑道:「大人怕是誤會了,我真不懂畫。」
就他這技術,賭個石還湊合,看別的這不把人往坑裡帶麼?
可仇大人顯然不這麼想。
讓老王把畫給拿了出來。
寧桃一看,這畫雖然還沒展開,但是氣色卻看起來不錯。
再一展開,確實有點晃眼。
只不過上頭掉了兩塊顏料,看起來不那麼完美了。
但是光是這紙,就比胖師兄那幅岳臨水的要講究多了。
仇大人見他看得仔細,還以為他真懂。
也沒敢打擾,見寧桃收回了目光,這才道:「賢侄可看出什麼了?」
寧桃:「……」
我只能看出年代久遠,上面的顏料均是上好的石料磨製而成,與如今用的植物中提取的染料大有不同。
咽了咽口水道:「回大人,學生覺得這顏料都是極其珍貴的礦石製成,紙張的用料如今已經極其罕見,從顏料與紙張上推斷這幅畫起碼有六七百年的歷史了。」
他也只是保守的估算,如果仔細算起來,感覺比胖師兄那幅要早上二三百年都差不多。
仇大人鬆了口氣道:「這麼一說,這時間倒是對上了。」
寧桃一瞧落款,還真是。
仇大人道:「我還能瞧出什麼嗎?」
寧桃想哭,他這些欣賞的水平,都是在書院的書畫先生那裡學來的,真正鑑賞過的,也僅僅是書院裡那上百幅,而且本朝畫家的居多。
所以,寧桃也沒瞞著,實話實說。
仇大人點頭:「你這年紀,能有如此見識,已非同一般。」
仇大人還想要留他一起用飯,寧桃以明日要回家,還須回去整理東西為由拒絕了。
這次回去,給他安排了一輛馬車,為了不引人側目,馬車上就是普通的外頭租用的馬車。
不過仇大人臨走時,非送他一些吃食,讓他在船上的時候解解悶。
「仇大人就是叫你去看一幅畫?」
寧林聽寧桃說完,奇怪道:「不太合乎常理呀,關鍵是他那樣的身份,就算是買畫,別人送禮,哪個敢騙他的錢?」
「話雖如此,可那畫上的人名,我真的聽都沒聽過。」
關鍵是他兩輩子都沒聽過,可那畫看顏料和紙張,無一處不透露出這畫是真品。
寧林想不通,小聲道:「回去把這事與爹說說,到了仇大人的位置,咱們一般人猜不透他是怎麼想的。」
就拿來回坐交通工具來說吧,都不是仇家的東西,甚至連來喊他的老王,據說是他們家的一個食客,平時極少露面。
所以,連小二都未曾認得他是誰,而他與寧桃點明身份,還是手裡那塊令牌,也是背著小二讓他瞧的。
是以,這事寧桃也沒敢與旁人說,只是借著買書為由,拉著寧林到了外頭。
就連王大和王三都不曾知道這事。
兩人合計不出什麼東西,買了兩本書轉身回了客棧。
第二日,一大早,寧桃他們便坐船離開了。
今年因著天氣原因,這一趟歲試前前後後耽擱了差不多兩個月。
回到東臨府已經進入二月了。
不曾想,兩人根本沒進門,反而是被柱子給在城門口截住了。
寧桃這才知道,寧少源在東臨府已經任滿三年了,年前進京述職時,被調回了京里。
因為他在東臨府表現不錯,又有陸一鳴那件事的加成,這次回去雖然算是平調。
但是京官的四品和地方官的四品,怎麼說都是升了,且這次去的是戶部。
戶部侍郎。
掌管天下財政的地方。
寧桃知道這個職位,算是戶部的二把手了吧。
不過想要升到尚書,估計也沒那麼容易。
據說很多人一輩子就卡在這兒了。
柱子道:「正月十五之前大家就搬回京了,留我和大牛在這裡等你們,如今新任的知府也到任上了,所以,府里咱們是回不去了。」
一行人只能在王大家裡先借住一晚。
第二日,一起坐車上京。
令寧桃意外的是王老太太這次並沒有跟著王氏他們一道走,反而留在了王大家裡,說是什麼等開了春,就領著王大兩口子一起回鄉去。
到時候王三也成親了,王大再努力兩年,兩兄弟也能一道學習。
而她剛好可以在家含飴弄孫,而且人老了,總想著落葉歸根。
寧桃聽得心裡發酸。
他家老太太當年就是不願意離家,整整與兒子分離了五年之久。
王老太太倒是跟著二兒子出來了,可這一出來,便是十來年未曾回過老家了。
寧桃磨著老太太又給他做了一份小魚乾,這才算是完事。
老太太笑道:「我把這本事都教給你姐姐了,以後你饞了就讓她給你做。」
寧桃用力把眼淚眨了回去,「可我就喜歡吃您做的小魚乾,我以後只要回去你都得給我做,不然我要哭鼻子的……」
老太太眼裡也有淚,抬手發現寧桃已經比她高一個頭了。
一晃過去五六年了。
當時進京時那個毛頭小子,已然成了翩翩少年。
寧桃忙蹲下身子,任由她摸了摸頭。
寧桃趁著下午和寧林一起去了趟書院,把那邊的事情辦妥。
兩人這一去才知道,書院的交換生都已經進京好些日子了,秦先生原先還想等寧桃回來一起走,不料寧少源被調回了京里。
這麼一來,秦先生倒是半點留念都沒有,帶著幾名學生進京了。
劉三嘟著嘴有些不服氣。
可他偏偏那次測試成績不理想。
寧桃道:「你要是想來京里玩,可以到我家來。」
劉三撇撇嘴,「算了,等我去參加會試的時候,你再好好招待我吧。」
寧桃笑著點頭。
把自己在省府買的禮物給留下來,又看了看平時玩得好的同學,這才和寧林在天黑之前下山去了。
馬富貴這次是真想死了。
送寧桃到山門外,一路念了一路,「早知道這樣,我平時就跟著你們好好學了,我總仗著自己記憶好,學習不用功。」
這下子好了,小夥伴們全走了!
留獨一個人在山上吹風。
寧桃道:「我聽說以後每年都會有一批交換生,你下次來也行的呀。」
馬富貴一想也是。
寧少源既然離任了,那麼就沒有理由再調回來任職,寧桃到時候和家人在京里,所以只要再堅持上一年半年載,兩人又能見面了。
馬富貴磨磨牙道:「桃子,等我!」
寧桃點頭。
把自己這段時間整理的一套數術集全部留給了他。
有些是先生講過的,有些是他自己根據上輩子的經驗劃出來的題目。
馬富貴道:「桃子,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寧桃:「……」
寧桃上次從京都過來東臨府,路上不太平。
不過今年湊的時間好,剛開春未到雨季,去京里這一趟倒是順利不少。
再加上他們人不多,柱子把車趕得特別快。
五六天的路程,僅用了四天就到了。
晚上進城之前,剛好卡在城門關上的一剎那。
寧桃還是頭一次來寧家,說來好笑,做為寧家二公子,都十三了,還是頭一次認家門。
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好壞。
大牛瞧著這二進的小宅子,微微有些咋舌。
都說京都寸金如寸土,原先村里人都說寧少源有出息了,在京里買了宅子。
現在一見,讓人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就這麼一小個宅子,據說當年買的時候花了幾千兩,那可是王氏的全部的嫁妝,據說如今已經快翻一倍了。
大牛想想自己這兩年賺的那些銀子,怕是在京都連個狗窩都買不到。
果然,人生很長,路途遙遠……
小武倒是無所謂,寧桃去哪他就去哪。
因為寧桃打算過兩日便去書院報導,帶回來的東西都沒有拆封,直接又給堆到了屋裡。
兩人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寧家宅子小,柱子一家人都回以前的老胡同去了,餘下的也就是多了個寧桃,分配起來倒是不太麻煩。
因為宅子小,三兄弟擠在一個小院裡。
寧桃身邊還帶了兩個人,早上起來看起來頗為壯觀。
休息了一晚上,寧桃總算是緩過勁來了。
吃過早飯背了會書,寧少源便派人來找他和寧林兩人過去。
小小的宅子,書房也不大,從他們住的院子到書房,也不過一兩分鐘的腳程。
進了書房。
寧少源面前放了一堆帳本。
寧少海陪在旁邊幫他收拾,一時間寧桃和寧林也沒敢開口,待寧少源停下來,這一抬頭,才瞧見兩個坐在那裡跟木頭一樣的兒子。
寧少源揉了下眉下,苦笑道:「年紀大了,換了個新工作,一時有些不適應。」
且還是他不太擅長的帳務方面的。
也虧得年前戶部把前面幾年的給總完了,但是他新手上路,總得學習不是,所以就借了幾本陳年舊帳回來看。
這一算才知道,難,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頭暈眼花。
說完,突然目光到了寧桃身上。
「二毛,你過來幫我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法子,速度更快的。」
寧桃:「……」
你真當我是寫程序的不成?
老爹招喚,他不得不從,硬著頭皮上去了。
這一看,還真看出問題了,雖然戶部有自己的公式,但是算起來確實挺繁瑣,而且計算量特別大。
數字又是大數,這麼一來,寧少源這種新手,沒當場卡死都算好的了。
寧桃想了想,順手拿了張紙,又摸出隨手攜帶的眉筆,在紙上開始劃拉了起來。
他劃拉的是什麼,寧少源也看不懂。
寧少海更是兩眼一抹黑。
寧林湊過去一瞧,基本都見過,但是加起來就有點懵了。
寧桃寫了一頁多紙,最後得出一幾個步驟。
再往另一張紙上一抄錄,順便給寧少源講了一遍,道:「按這個公式來,應該可以,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拿去戶部,讓旁人再幫忙算一算,試驗多了,就能瞧出來到底行不行。」
他只是試驗了幾組數字,目前倒是看不出錯誤。
寧少源:「……」
這就行了?
寧少源一聽寧桃這次歲試依舊第一。
而且明顯比第二名高了十來分,禁不住有些驚訝。
再一瞧旁邊的寧林,好麼大兒子可是三歲啟蒙,二兒子五歲,結果,二兒子還反超了。
原先他還一直擔心,老太太太縱著老二了,性子野不說,讀書也靜不下心來,誰曾想到,他小子還有這種後手。
寧少源欣慰道:「接下來你該去書院了吧!」
寧桃點頭,他打算明天就走。
寧少源驚道:「這麼著急?」
「我同學和先生已經過去二十來天了,我若還不去,怕跟不上大家。」
而且他這段時間,除了讀書之外,把秦老爺子的那本《秦工記事》仔仔細細讀了好幾遍,總算是將這年頭的東西,與他上輩子的東西給聯繫起來了。
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向秦先生炫耀一番,關鍵是他對於橋洞,還有運輸巨石,這些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肯定比較節省人力的。
寧林道:「兒子想過段時間參加書院的入學考試,也爭取與二弟一道上學。」
寧少源明白。
又囑咐了寧桃幾句,便讓寧林過兩日去范家一趟。
寧林今年都十五了,儘管雙方說好了,婚期定在下次鄉試之後。
不管考不考得上,兩人都一樣要成親。
可寧少源還是希望他能考得上,同時跟范四姑娘先把感情建立起來。
再說了范家也想見見寧林。
寧桃知道接下來就沒自己什麼事了,抬腳就先出去了。
但見大牛在書房門外急得轉圈,一見他出來,立馬迎上來道:「你可算是出來了。」
寧桃道:「你與范家打過著呼了?」
「拜貼一大早就遞上去了,剛才二姑娘回了話,讓咱們去一品樓見面。」
一品樓寧桃還有印象,當時徐澤帶他逛京城的時候,除了書局,去的就這個地方,味道說不上來好不好,但是裡面的環境卻是一級棒。
尤其是大廳的假山流水。
他和徐澤一至認為,這就是范家的生意。
後來范二說什麼他們家在京都的酒樓可以消化山貨。
寧桃就更確定這是她的地盤了。
大牛道:「你去不去?」
寧桃不是很想去,生意上的事,他又沒插手,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大牛道:「來吧,我一個人面對范二姑娘,挺害怕的。」
寧桃覺得自己沒聽清楚,揉了揉耳朵,不可思議道:「什麼,我沒聽清楚?」
大牛垂著頭,訕訕道:「去吧,你畢竟是東家不是嗎?」
「哪有東家不出面,只讓個帳房先生見合作夥伴的。」
寧桃呵呵他一臉,「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還說什麼,要與人家范二姑娘……」
寧桃話沒說完,大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緊張道:「別胡說成不成,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不成?」
他什麼人呀,就是給人家范二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逞個口舌之快罷了。
寧桃本來還想讓大牛把畫給捎過去,這下子好了,兩人剛聊沒幾句,門房就來報說范家的馬車已經到門口了,來接他們去一品樓的。
寧桃只得跟寧少源說了一聲,順手把畫給帶上,領著大牛一道出門了。
給胖師兄的六百兩還是他墊的,這錢得跟范二要。
寧桃盤算著一會見面了怎麼一手交畫,一手交錢。
結果掀開馬車帘子,裡面傳來一道好聞的花茶味兒,他一抬頭,就見范二坐在裡頭,依舊是寡淡的妝扮,不過今日手裡抱了盆茉莉花。
兩人一對眼,范二對他微微一笑。
寧桃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去早市買了盆花,順便的事。」
大牛下意識地撇撇嘴,早市買花,怎麼還能收到他的帖子。
兩人上了車,寧桃也沒廢話,直接把畫給遞了過去,「這就是給你信里說的那幅畫,也不知道成不成,主要是岳臨水早期的畫作。」
范二連打開都沒打開,直接放到了一旁笑道:「你辦事我放心。」
幾個意思,這連真偽都不辯了?
那價格可要怎麼談?
寧桃絞了下手指頭,思索著如何開口,就聽范二頓了頓,道:「一會找人來估個價,我不能讓你吃虧,咱們就按市價來吧。」
寧桃拍手一樂,「姐姐就是痛快。」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真是偷偷拿著畫找了兩三家的鋪子估了個價。
雖然是早期作品,但是因為岳臨水這個人身份的特殊性,以及他早期作品極少面世,所以價格其實與中期差不多。
有時候還要高過中期。
所以這幅畫,至少能賣兩千兩。
這價格是東原省和杉省的價格,至於京都,他就說不準了。
不過他聽寧林說,岳臨水的名氣在京都那是直逼畫聖的,所以肯定賠不了錢。
三人才到一品樓。
就有書畫鋪子的先生過來幫忙估價了。
寧桃一聽這位與范二的對話就知道,這也是范家的下屬單位的一位老師傅。
鋪子就在永安書局旁邊。
老先生拿著放大鏡仔細把畫給掃了幾遍,這才特別鄭重地開口:「東家,這畫是真的,只是這價格……」
寧桃心頭一突。
該不會是他這次虧大發了吧。
范二笑道:「您只管說便是了,都是自己人。」
「那老朽便斗膽給個價了,這個數!」
老頭說完伸出了五根手指,而後把畫為什麼值這麼多錢的地方給一一解釋了下。
寧桃越聽越不對味兒。
再掰著手指頭一算,好麼,這老頭五根手指,並不是指五百,而是五千兩。
還說什麼這是保守價格,如果能炒上去,大概再番個十倍都有可能。
寧桃聽得熱血沸騰。
簡直是暴利呀。
大牛更是目瞪口呆。
一幅畫就能賣五萬兩。
他得賣多少山貨,才能賺回來呀?
所以,這就是大佬和菜鳥的區別吧,為什麼范二能成為首富,他只能當個跑腿的賺個溫飽……
范二緩緩將畫收了起來,笑道:「這畫我不拿去拍賣,如果有機會,咱們再找旁的物品拍賣。」
老先生還有些遺憾,不過范二都表態了,他也不好再堅持。
范二道:「給你這個數行不行。」
六根手指頭。
「六千?」
寧桃心頭砰砰直跳,只見范二緩緩點頭,隨後道:「不過這六千,我不直接給你,而是邀你入股商隊,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