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桃對於寧林送給他的詩,紋絲不動的還是放在荷包里。
自己翻了翻這些日子寫的詩,勉強從中提了兩首出來。
第二日,寧桃一早起來就發現,大牛背好包準備下山去了。
有些不放心他,「公子,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就找東桂他們,今日我聽說牛公子也在詩會呢。」
寧桃揮揮手:「你趕緊走吧,別一會追不上馬家的畫。」
馬富貴是每回放假必要回去的,就算是書院不放,他也要找個藉口,每半個月回去一次,二月沒有三十,而那兩日剛好有劉泊的講學。
他愣是沒敢去請假。
好不容易挨到放假了,結果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他又在山上窩了一晚上,今日雨一停,便背著包要回去了。
大牛哦了一聲,背著包速度跑了出去。
眼看著他出了門,可寧桃才一轉身,他又折了回來,「二毛,馬公子今日不定能上山,我怕是今日也上不來了。」
「沒事,你放心去吧,再不行我找乘松幫我。」
大牛憨憨地撓了下頭,轉身又跑了。
寧桃是個沒有身份地位的窮學生。
跟著寧林他們這些秀才,心裡著實沒底。
在進辦詩會的果園時,一顆心莫名砰砰直跳。
還好守門的師兄看他穿著書院的衣服,也沒說什麼,直接就放行了。
寧桃摸了一下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口,很沒出息的鬆了口氣。
拉著寧林小聲道:「不是說,要作首詩才能進來嗎?」
牛子淵道:「改了。」
「改了?」寧桃更方了,他詩都準備好了,這又不要了,難不成還得看學歷證明不成?
趙子行笑著遞給他一個果子,「別擔心,據說今日是請了幾位很厲害的師兄來給大家分享經驗的,原先規定的是擁有功名的才能來參加。」
「不過,考慮到書院還有許多明年要參加縣試的同學,所以只要是書院的學生,都可以來參加。」
寧桃一顆心終於放進了肚子。
今日的詩會還真如趙子行所說。
除了喜歡吟詩作賦的師兄們在開場賽了一會詩之外。
大家都會分小組過行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來聊。
寧桃現在什麼都有興趣。
自打他開始寫文章,他就明白一個道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汲取別人的經驗准沒錯。
他拿著小本本,一場一場的在旁邊聽。
到了後來分享經驗時,他生怕自己聽不到似的,搬個小凳子坐在最前面。
一整天下來,記了滿滿兩個小本子。
寧桃心滿意足地把小本本揣在懷裡,順手從桌上摸了塊果脯一邊啃,一邊看寧林他們幾個人畫畫。
這算是今天最後一個環節了。
開場賽詩,結束比畫。
中間各種討論賽,簡直完美。
他決定以後這樣的詩會一定要多參加,汲取眾家所長,才能提升自己。
滿滿兩小本書的經驗,寧桃回去後整理了好幾天,再加上牛子淵和趙子行他們送給他的筆記,寧桃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時間去藏借書了。
大牛第二天,從山下回來。
除了帶些家裡給他準備的東西之外,還有史青凝送的一盒點心和一小壇的酸梅。
說是泡水喝,可以生津止渴。
還說什麼,那塊玉打的頭面和玉佩送進京之後,姐姐非常喜歡,這是給寧桃的謝禮。
說讓他放心,這次沒來得及討要玉石,下次一定給他弄塊好的刻印章。
寧桃沒想到,她還記得這個,禁不住彎彎了嘴角,史姑娘可真是個實在人呀。
大牛一邊給他說生意的情況,一邊道給他泡了一杯。
為了怕太酸,還放了一勺的蜂蜜,這也是史青凝送來的。
寧桃喝了一口確實很好喝。
要是把酸梅換成檸檬,那就更可了。
「桃子,我聽二狗說水仙姐怕是今年要成親了。」
寧桃一愣,掐著手指頭一算,水仙比寧香還小呢,「她不是才十三四嗎?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聽說男方家裡好像有老人身子不好,想早點把人娶回來,否則再等三年,到時候就又太晚了。」
晚個屁,再等三年也才十六七歲。
頂多才上高一。
寧桃想了想道:「你下次下山,把上次史姑娘給我的兩塊玉佩給她捎回去,做為賀禮吧。」
剛好是一對,到時候她和老公一人戴一塊,完美!
儘管如此,寧桃還是覺得心裡有些難受,水仙姐可是陪了他整個童年的小夥伴呀,就這麼嫁人了,唉!
大牛咂咂嘴,「你咋不留給我當賀禮。」
寧桃踹他,「你連媳婦都沒有好吧,賀個啥,等下次碰到好的石頭,多做幾幅,人手一塊,完美!」
大牛:「……」
你總能把高端的事情變成批發。
水仙的情況雖然不太美妙。
但是大牛他們的生意卻做的風生水起。
因為東臨府這邊的常家酒樓收了他們的山貨之後,尤其是筍乾和蘑菇干,特別受歡迎,他們在省府的酒樓也在上個月上了一波。
沒想到反響特別好。
就想讓他們多供應一些,可這種東西怎麼說呢?
都是人工採摘的,數量確實不多。
而且還是野生的,雖然比山參、靈芝遇見的機遇大,但也不是遍地都是不是。
大牛和柱子商量,要不把收貨範圍擴大一些,他們臨近的也能收。
寧桃道:「人家要吃的是咱們那邊的味道。」
而且東臨府這邊的筍沒有他們那邊的好,這一點整個寧家人都深有體會。
大牛道:「那你說咋辦?柱子和二狗還等著回話呢。」
「要不咱們也買地,自己種植吧,蘑菇培育起來更方便一些。」
他最近看的書又多又雜。
其中就有關於農桑方面的書籍,關鍵是他們書院也有進行這一方面的培訓。
對面山頭可不止種了果子那麼簡單。
還有一個農業方面的大佬當先生呢,每年培育出來的花,在冬季賣得特別好,據說京里都在這邊訂貨呢,所以他們書院是三大書院中最有錢的一個。
大牛咽了下口水,心頭砰砰直跳,「咱們自己買地種植能行嗎?」
「為什麼不行?」
「你想呀,咱們現在收山貨賺錢了,指不定過一段時間就有人跟風與路們搶貨了,別看現在收起來容易,若是時間久了,數量多了,不定就有貨,倒還真不如自己培育來的快些。」
老家那邊不比東臨府靠近京都,無論是地價,還是物價,都要便宜不少。
而且蘑菇種植起來並不太占地方,甚至可以空間利用。
前期投入其實並不大,主要還是人力。
村里人大部分都樸實、能幹,到時也不怕找不到人手,工資方面也不貴。
他們在那邊建立基地,確實是長久之際。
而且王大老爺是不可能離開老家的,據他說他們家那塊主宅有靈氣。
是發家之地。
所以,他們在那邊如果買地,有王家幫忙倒是便利很多。
這麼一想,倒是比他先前想的做白糖更有利一些。
起碼地理上更有利。
大牛道:「那我給二狗回信和他商量商量。」
這事還要與柱子哥討論,現在幾個人合作,須得大家都通過才行。
寧桃道:「是該好好商量商量。」
他們的生意也算是慢慢起步了,寧少源不一定會在東臨府待一輩子,很多事情都需要長遠計劃才行。
大牛這次下山還帶了一個消息。
上次元宵節刺客那事兒。
據說已經審查清楚了,那些人壓根不是什麼趙國、姜國的奸細。
反而是原先的貴妃一黨。
因為這事牽連甚廣,如今還有人判了死刑,抄家、問斬更是不計其數。
更有些罪輕的,親朋好友還在奔走相告,希望能把人給撈出來。
有僥倖逃走的,便買通一些亡命之徒,想要抓了史青凝要挾三皇子。
就算是要挾不成,最後殺了史青凝也不虧。
誰叫三皇子壞了許多人的路。
這次寧桃救了史青凝,不止史家感激,就連三皇子也記下了。
二月份的時候,給寧桃送來了禮物,不過寧桃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去了。
徐澤那小子,這段時間又立了一功。
當天晚上不止府城這邊有情況,周邊的縣也有人四處逃竄,後來牽一髮而動全身,這麼牽出了一大串。
此事一起,皇帝便是更加篤定了要將趙國和姜國收回來打算,朝廷已經進入了調兵遣將階段。
所以,眾人都說徐將軍其實就是來打先鋒的。
這事寧桃前兩天參加詩會,也聽師兄們討論過。
這種政事怎麼說呢,他們討論是討論,但是學生之間的消息還沒有那麼靈通。
其中還有許多偏差。
再加上,這年頭還沒有實現談論自由,所以討論的深度不怎麼直接,反而引經據典的特別多,換句話說就是自行體會。
那時候,他也沒太當真,只是從中體會了幾點文章如何寫才更吸引人,在他那淺薄的用詞之下,能拿到高分。
今日聽大牛這麼一說,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東臨府果然不是塊好餅。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的鄉試,甚至明年的幾場考試,怕是都與這樣的題目有關了。
想到此,寧桃翻出小本子,又在後面記錄了起來。
時政考試的時候還是占一定比例的呀。
見寧桃要學習,大牛把東西收拾起來,也提筆開始給二狗寫信,把寧桃提議買地種植蘑菇的事情給說了一下。
心裡有了點底,寧桃最近看書和學習的方向就又縮小了一定的距離。
甚至還把自己的想法和寧林他們討論了一二。
趙子行道:「這確實是一方面,但是我覺得更多的怕是要往經濟和民生方面發展。」
不過他們不是一個省的。
鄉試的時候考題撞到一起的機率不是太大。
現在大家能把目標縮小到這幾個範圍,已經很不錯了。
牛子淵悠悠道:「不是我潑涼水,你們這一個從軍事,一個從民生,一個經濟,你們算算,還有什麼不沾邊的?」
這等於沒縮小多少麼。
王大笑道:「話是如此,大家心裡有譜就好了。」
牛子淵道:「我倒是給你們提個醒,最近絲綢之路已經開始重啟了,至於海運方面,怕是也不太遠了。」
不過這種題目,怕是鄉試不太會出。
但是會試就不一定了。
寧桃不禁有些驚訝,「老牛,你該不會還打算明年參加會試吧?」
NND,這簡直太欺負人了。
他連縣試都沒過呢,他倒好,一二三四五全跳過去了。
牛子淵擺擺手,「不會,我是衝著六元去的。」
眾人:「切~」
跟學霸沒什麼好聊的。
寧桃都差點被這貨給氣得自閉。
寧桃沒自閉之前,四月底還是回了趟家。
大包小包帶了一大堆的東西。
這次回來,除了要量體裁衣,後半年參加王大的婚禮和寧香的訂婚宴之外,范家來人了。
跟寧林議親的那位范四姑娘和范二姑娘,在母親與兄長的護送下來了東臨府。
所以,他這次回家要多住幾天。
十三歲的寧林還有點不好意思,扭捏的走路都差點順拐了。
寧桃好笑地湊上去,小聲逼逼:「你能不能表現的自然大方點,萬一人家四姑娘覺得你是個拐子,那可就難辦了。」
寧林伸手把他的大臉推開。
「我就是有點緊張。」
他小時候跟著寧少源去過范家幾次,也跟四姑娘玩過。
當時的范家是他們家怎麼也高攀不上的。
寧林性格內性,不擅言辭,但是也懂得審美的,范家的姑娘都長得好。
而且書香世家,無論是小子,還是姑娘,每個人走出來,氣質都與旁的家不一樣,當年他不知道,現在倒覺得大概那樣就是底蘊吧。
是他們家人身上從來未有過的感覺。
就是很吸引人。
這兩年在父母為他相看姑娘的時候,他多少有想過那位可愛的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四姑娘。
但是他知道,自家的身份還是差一些。
卻不曾想,范家主動提出要與他們家聯姻。
寧桃倒是不在意四姑娘長啥樣,反正又不是他媳婦。
而且寧少源與他說好了,至於以前范家人把兩兄弟名字搞錯這事,誰也不許提起。
寧桃道:「我聽說范二姑娘也來了。」
她在生意上的天分可是極高呀。
大牛先前還想跟吳家套近乎,從中學點什麼來著,一聽說范二姑娘來了,頓時把目光給轉移了,還說什麼范二姑娘嫁不出去,他不嫌棄她年紀大。
他們兩人強強聯合,這才是王道。
寧林道:「嗯,還有范大公子一併來的。」
這次來據說三皇子妃還給父母捎來了許多東西,史家人此刻也在寧家。
車子才到巷口,就被堵住了。
寧桃奇怪道:「怎麼回事?我們家又宴客還是啥的?」
東桂嘆息了一聲,「都是來與范家攀關係的哎!」
范老爺子可是帝師呀。
如今范大老爺又是眾皇子的老師。
范家以前在京都,他們攀不上,不過這次來東臨府,一個個總得拿出點誠意,在這當中刷刷存在感吧。
寧林道:「瞧見沒,這就是人性。」
比起寧少源這個知府公文下來的時候,還要人多。
可見在眾人心裡,范家的地位了。
寧桃嘿嘿笑道:「哥,我可得把你巴結好了,將來很多地方得靠你提攜。」
寧林捶他,「再胡說,我那本遊記不借你看了。」
「不說了,不說了!」
正門進不去,兩兄弟只好先下車步行,柱子駕著車又退出去,打算從後門過。
結果,後門比前門還要堵,柱子只得又把車給趕到了前門,跟眾人一起排隊回家了。
寧桃這次可算是見著傳說中的范二姑娘了。
十八九歲的小姐姐,穿著一件藏青色的褂子,特別的素淨。
且身量比一般的女孩子要高上不少,一頭長髮用一根烏木簪子固定住,從側面看倒像個道姑。
似乎意識到有人看她,范二姑娘緩緩扭頭。
一雙眼睛立馬就注意到了寧桃,而後沖他微微一笑。
寧桃:「……」
明明未施脂粉,只微微修了下眉,但配上眼角那顆硃砂痣,整個人卻異常的艷麗,特別有攻擊性的長相。
按徐澤的話,就是這位不好惹。
寧桃穩了穩神,在王氏的介紹下,跟著寧林一起給范家和史家人見禮。
這裡沒他倆啥事,見完禮,兩人就去了老太太那裡。
一離開,寧林就忍不住湊過來道:「瞧見沒,四姑娘是不是很好看。」
寧桃:什麼四姑娘,五姑娘,老子只注意到了二姑娘。
雙方一對眼。
好麼,寧桃是注意力都在那位疑似老鄉的二姑娘身上。
而寧林則是一張臉羞得通紅,整個人不知所措,哪敢看四姑娘呀。
所以,這麼一圈認人下來,寧林只看到四姑娘似乎穿了件湖綠色的裙子,腳上一雙白底湖藍的繡花鞋。
至於臉嘛,半點沒看到。
大牛道:「我倒是瞧見了,不過離得遠,身高跟香姐差一些,比二姑娘低了大半個頭,別的麼,離得太遠沒看清楚。」
寧家兩兄弟:「……」
你說了等於沒說。
寧林心裡像貓抓一樣。
居然太緊張沒看清媳婦的臉,太不應該了。
寧桃見他抓耳撓腮的樣子,有點不忍心,「要不咱們偷偷折回去看看。」
寧林有點心動。
可一想,這樣不好,萬一被發現了,媳婦怎麼想他。
思索三妙後,立馬拒絕,「不行,你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說完,拂袖而去。
寧桃被氣樂了,望著大牛道:「我這不是為了他好嗎?他倒是生起氣來了。」
大牛搖頭晃腦道:「男人心海底針。」
寧桃吐了口氣,言歸正轉,「瞧見二姑娘了沒。」
「瞧見了,又美又颯,自帶氣場。」
寧桃抽抽嘴角,你沒看清四姑娘的臉,你怎麼就知道二姑娘長啥樣。
大牛買了本坊間流傳甚廣的二姑娘傳記。
揣在懷裡喜滋滋道:「你說,我若是找二姑娘簽名她給不給。」
「不給!」
想啥呢,這年頭就開始流行追星了。
寧桃這次也走了。
獨留大牛在原地冒泡泡。
今日因為家裡來了客人,寧少源提前給他們講了假,讓他們課沒上完就回來了。
剛好錯過了午飯。
做為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半大小子,寧桃今年的飯量比去年直接翻了一倍,在車上墊了幾塊點心,現在已經餓得胃抽筋了。
一路急吼吼的跑到老太太那兒。
寧香把飯菜已經備好了,因為是讓他們先墊墊,東西並不多。
兩個人四菜一湯。
寧桃洗了手坐在寧林旁邊直接開吃。
相比於寧林的細嚼慢咽,他簡直是風捲殘雲,八個菜卷,吃了六個。
最後一個還跟寧林搶了起來。
寧林以前都是讓給他的,不過今日心裡有事。
總遺憾沒看到媳婦的長相而憂傷,所以兩人筷子一人夾了一頭。
寧桃剛想說,給我吃吧我就好這一口。
結果,帘子被人掀開,史青凝與一個身穿湖綠色長裙的少女攜手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寧桃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過去。
好傢夥。
范家的姑娘果然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看。
范二姑娘是那種明艷的,攻心長相,然而,這位四姑娘,嬌滴滴的柔柔軟軟的,跟綠豆糕似的,讓人禁不住想多看兩眼。
再配上這一身衣裳,像極了仙俠劇里的小師妹。
簡直又嬌又軟。
就這麼一兩息的時間。
寧林就忍不住拿腳踢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斂點。
寧桃會意,立馬收回目光,順勢把菜卷給夾到了自己里碗裡。
見兩人來了,寧香忙迎了上去,領著兩人在旁邊坐定,三人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寧林剩下的飯已經吃不下去了。
見寧桃一點形象都不顧,用手肘碰了他好幾回。
「晚上還要吃呢,你少吃點。」
寧桃頭也不抬道:「你不知道,我最近總感覺很餓,這會吃了一會還得吃,放心吧,省不下來。」
寧林耳尖都紅了,懶得理他,放下筷子洗手去了。
飯桌上就剩下寧桃一個人。
吸溜吸溜喝湯,一停下來,猛然感覺屋裡靜的出奇。
這一抬頭,就瞧見史青凝和未來大嫂都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史青凝用手指了指他的臉,「寧哥哥,你臉上沾了湯漬。」
寧桃伸手要擦,她忙喊住,把自己的帕子遞了過來。
寧桃順手就拿起來往臉上擦了一下,道了謝,可一瞧大家都看著他,好麼,他又不是搞吃播的。
尷尬了兩秒後,笑道:「那個我吃飽了,外祖母我去看看我的行禮進門了沒,今日還有功課沒做呢。」
他和寧林是提前回來的。
王家兩兄弟還在書院裡呢。
老太太道:「別跑,剛吃完飯小心肚子疼。」
寧桃哦了一聲,跟黃鼠狼似的夾著尾巴逃得飛快。
史青凝笑道:「那位就是寧哥哥,好玩吧。」
范四點頭,目光這才落到了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寧林身上,而後沖他微微一笑,「寧大公子可還記得我?」
寧林剛才心底所有的不安,一下子便煙消雲散。
用力點頭,「記得,記得,當然記得!」
「我小時候經常與父親一起去范家,那時候還與四姑娘一道玩過。」
范四嫣然一笑,「我還記得有一次你來我家時,給我帶了一盒花生糖,後來吃完了,我非要去你家要,還被父親教訓了一頓,我哭了好長時間呢。」
范四的聲音又輕又柔,跟春風一樣。
笑起來寧林一張臉都紅了,吱吱唔唔道:「我家現在還有呢,我這就去給你拿!」
說完,一陣風似的逃了出去。
寧桃回到院子,柱子他們已經進門了。
東西也搬回來了,大牛和柱子、東桂三人圍在院裡的桌前,一邊吃東西,一邊討論今日收到二狗的來信。
果真如寧桃所說,看他們買山貨發財了。
有人開始跟風,而且價格抬的比二狗高一些,離那邊近的村民有許多把東西送過去了。
寧桃進門就聽了這麼一耳朵。
索性搬著小凳子坐到一旁旁聽。
大牛道:「公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