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弟,剛走到半路。
王氏已經差人過來找寧桃了,見兩人手牽手,有說有笑的往回走,
雙喜算是放下心來,道:「姑娘、二公子,你們可算回來了,太太急著找兩位有事相商。」
寧香知道王氏這兩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找她還能說得過去,找寧桃這個毛小子,實有點讓人起疑。
便試探著問:「娘找我們可有什麼事?」
雙喜道:「奴婢這就不知了,只看著太太挺著急,好像已經差人去找了馬車。」
寧香:「這是要出門嗎?」
現在是中午,就算是要出門,也只能去就近的地方。
寧桃卻隱隱猜出王氏叫他們做什麼。
不過又不敢亂說,只得一路盤算著進了王氏的屋子。
王氏在屋裡走來走去,見兩人過來,立馬讓雙喜去外頭守著門,並把門窗全給關了,到了內間,才小聲交待道:「香兒,娘希望你帶著二毛,去新州一趟,一會便啟程。」
寧香一時沒聽明白。
王氏又重複了一遍,揉著寧桃的腦袋道:「你弟弟知道,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多說了,見到你爹之後,只管與他說,王家有變,讓他儘快回信。」
寧桃心頭砰砰直跳,他還是頭一次被他娘這般信任。
寧桃道:「那今日所見,是否讓兒子告訴爹爹?」
王氏點頭,「只告訴你爹一人。」
新州到京都是不太遠,若是差人送信過去,可能更方便,然而這事,越少知道越好。
她本來想讓寧桃一個人走,可寧桃實在太小,她放不下心來,想來想去,還是讓寧香帶著寧桃走一趟。
而他則帶著兩個兒子,等回信。
滿打滿算,不出七八天應該能收到回信。
寧香聽得滿腦子問號。
居然有件事,她不知道,而寧桃知道。
出了王氏的房門,寧桃突然覺得肩上好沉呀。
二老爺和宮裡的人有勾結,這看起來並不像什麼壞事,起碼在他看來,對王家的生意,肯定有利而無害的。
然而,再瞧王氏的樣子,好像特別的緊張。
寧桃覺得,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大牛聽說要讓他們去新州,馬上就走,愣了好一會,不過也沒多問,寧桃的東西本就不多,本來一家人只打算把京都做為中轉站。
臨時停靠幾日,很多東西都沒拆開,直接就被裝上了馬車。
寧香把做好的胭脂,給徐潔和徐夫人每人送了一盒,又把明日不能去上香的事,解釋了一下。
理由很現成,二毛太過調皮,在家裡惹了大事,王氏一怒之下把他打包送走,她擔心弟弟一個人在路上不安全,於是便決定一同前往。
寧桃正在幫她打包禮物。
一見這信箋上的內容,咽了口口水道:「姐,這個鍋不能白讓我背。」
王氏戳了他一下,「你不背誰背?」
若不是他惹出這麼多事,王氏至今還不知道自己二哥居然與那位有來往。
寧桃窘。
做為一個男子漢,背鍋就背鍋!
寧背鍋俠桃把自己的大包小包裝上車。
王氏即心疼又焦慮的伸手揉了他的腦袋,「路上聽姐姐的話,別在像家裡一樣知道了嗎?」
寧桃點頭,「娘您放心吧,我會保護姐姐的。」
說著,寧桃轉身,扶住寧香,讓她先上車。
寧香一隻腳才跨上車車轅,王老太太帶著二太太就趕了過來。
寧林帶著寧棋滿頭大汗的緊隨其後,一群人,把馬車給堵得死死的。
寧桃只得扶著寧香又下來了。
二太太張口就來,「妹妹,你什麼意思?」
手指頭差點戳到王氏的臉上去。
那張牙舞爪的模樣,看得寧桃特別來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王氏還沒開口,老太太一把抱住寧桃先哭了起來:「二毛,不走,二毛不走!」
二毛:「……」
我也不想走,可鍋都背上了,不走怎麼行?
醞釀了一下感情,寧桃委屈得眼眶也紅了:「外祖母別難過,我過幾年就回來了。」
「而且我這次去,也是為了學習上的事情。」
老太太一聽這話,眼淚流得更凶,「什麼過幾年,等你幾年的,咱們這麼多年沒見面,我老婆子好不容易見著你了,你這才來了幾天,又要走,再過幾年,我老婆子還能不能見著你……」
「就是,妹妹,我和你哥哥都沒說什麼,你倒是先把孩子給打發走了,不就是揪了幾朵花麼,那有什麼呀,花不讓你揪,過段時間也得敗了不是嗎?」
寧林知道二表哥和四表哥,把寧桃摘花的事告訴了二舅母。
沒想到,這事這麼嚴重,惹得王氏居然要把寧桃打包送去新州。
寧林抓住王氏的衣袖,道:「娘,您別生氣,二毛他就是小孩子心性,見什麼都新奇,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帶著他,不讓他惹事。」
寧棋也在一旁跟著點頭。
寧桃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才三歲。
小屁孩懂什麼呀,誰跟他玩得時間長,他就跟誰親。
比起排外的寧林,比起懂事的寧香,兄弟姐妹中,也就寧棋是真心喜歡跟二毛哥玩。
王氏別過臉抹了把淚,但又特別倔強道:「娘,您別慣著他,就是因為在老家的時候,被我婆婆慣了幾天,無法無天的,到哪兒都毛毛躁躁,您沒瞧見老大和老三,都去學習了,唯有一天,一心想著怎麼玩兒,我可管不了他。」
「這是在咱們家裡,若是到了外頭,他再管不住自己,到時候可怎麼辦?可就不是丟人那麼簡單了?」
「這次你們誰也別攔著我,他不聽我的,我就讓他爹管著他,我不信這個孩子我教養不好……」
王氏說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一把將寧桃從老太太的懷裡拉了出來,而後塞上車,厲聲道:「去你爹那兒好好反省,若你再改不了自己的壞毛病,我我……」
王氏後面的話說不出口,抱著老太太哭得慘兮兮的。
寧香和寧桃兩人心情複雜的上了車。
車夫暗道一聲,好傢夥,這家鬧得可夠可以的,而後揚起鞭子,駕著馬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