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桃沒想到張大人這麼能喝。
掌柜給他送來的幾罈子酒,他一個人喝了兩罈子,而且還越喝眼睛越亮,已經把劉先生給放倒了。
寧桃生怕他拉著自己喝,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在外頭透了會風,就瞧見寧林喜氣洋洋地過來了。
寧桃笑道:「恭喜呀,馬上要如願以償了。」
寧林這段時間運氣還蠻好。
二甲排在了一百左右,比起貢士可算是進了好大一步。
現在寧少海又進京了,忙著給他籌備婚事。
不要太得意。
寧林道:「剛接到爹的信,說是日子算好了,八月二十九。」
寧桃一琢磨,還有一個多月。
儘管婚事從去年就開始準確,但中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再到重新讓王氏接受,如今寧少海過來也就這麼一兩個月的時間。
「能忙得過來嗎?」
寧林點頭,「爹的意思,不用請那麼多人。」
說到此處,他忍不住咧了下唇,他娶范四,就算是他想請人家還不一定來呢。
所以,寧林接到信後立馬過來找寧桃。
希望他這段時間別回老家去,不然到時候更沒人了。
寧桃道:「那時候范家是不是該流放的就流放了。」
寧林點頭,「我過來時告示已經貼出來了,參與謀反一事的人員,定於七月十五這一日在菜市口行刑。」
至於女眷和幼童麼,該流放的流放。
到時候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寧林默了一會道:「二毛,咱們那天帶著四姑娘過去瞧瞧,也算送她家人最後一程。」
寧桃點頭。
本來歡歡喜喜的事,到了現在已經聊不下去了。
寧林剛才來時聽說工部的張大人與柳大人來了,順嘴問了一句。
寧桃道:「讓我明日去衙里報導。」
寧林暗暗咋舌。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麼來的。
他們還得準備考庶吉士,若是進去不翰林院,那就得找關係補個官,而寧桃的位置在殿試時就已經被皇帝親自定好了。
還被兩大衙門的老大當堂爭搶。
寧林笑道:「好好干,你哥我以後就指望你了。」
寧桃道:「你也好好考,我以後還想去你家蹭個飯呢。」
寧林剛到前院,就見今年的主考官孫大人和戶部的楊大人一併過來找寧桃。
寧林只得陪著兩人一起過來了。
此刻張大人喝得終於有點暈暈乎乎了,見著楊大人,立馬笑道:「老楊說什麼來著,先下手為強,下手晚了連豆腐渣都吃不上!」
秦先生伸手把他快要枕到他胳膊上的腦袋推開,笑著與兩人打著呼。
楊大人笑道:「看來咱們這是真來晚了。」
孫大人道:「可不是,這酒都快讓老張喝完了。」
寧桃道:「我讓他們再送些過來便是了,兩位大人快上座。」
兩人也沒客氣,直接把屁股挪到椅子。
寧桃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還好秦先生跟大家都認識,這麼一來倒是不顯得氣氛詫異了。
楊大人原先是想拉寧桃去戶部的。
結果,被張大人給嘲笑了,「你們那邊天天就是算帳,讓他去做什麼,我瞧著他數術好,不一定就算得快。」
頂多就是懂一些別人不知道法子。
剛好孫大人想要找寧桃,看看能否教教他家孩子數術。
畢竟以目前的大趨勢來說,接下來的考試中,數術只會更難更刁鑽,就像去年鄉試許多題,他現在拿起來都兩眼一抹黑。
孫大人說完,巴巴地看著寧桃道:「其實也不需要小寧大人教多少時間,只要平時指導指導就成,哪怕一個旬只上一兩次課。」
寧桃道:「一旬一兩次課怕是根本補不過來。」
他在縣學講了那麼久,結果呢?
他的那些學生考試的時候,也不一定會全部會。
而且因為這年頭對於數術的不重視,許多人的水平實在是一言難盡。
差不多都得從基礎點開始講。
你若是把這個當特長班來上,只能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你,成績是提高不上去的,就像他現在,每天還跟秦先生一道刷題呢。
光是重點、難點,常見的非常見的,他都記錄了好幾本子了。
孫大人:「……」
寧桃道:「要是大人信得過我的話,每日可以來我家一個時辰,若是大人覺得一個人覺得悶得話,可以幫我多介紹幾個學生。」
喝得舌頭都大了的張大人,忍不住吐槽道:「你都這麼有錢了,還想靠教學生賺錢。」
寧桃笑道:「這倒不是,純粹就是因為自己喜歡,想要讓更多的人也喜歡。」
他發現跟秦先生待的時間久了,想法總往他那邊靠,看旁人數術不好,他就挺著急,一點都不佛系了。
孫大人:「……」
你這是什麼愛好。
而且寧桃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讓書局找一些先生,哪怕只是一兩個,每天可以教授那些沒錢讀不起書的人,算是一種掃盲活動吧。
只有全民都識字了,才會有更多的可能。
這事他還只是個初步的想法,就想從京都先開始實驗。
只要喜歡讀書的和樂意讀書的都可以來報名參加。
不過目前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
幾位大人在家桃家裡這頓飯差不多吃到了入更才結束。
張大人暈暈糊糊的被人扶上馬車,拉著寧桃醉眼迷離道:「那個,嗝!小寧大人明日就早點過來,咱們,咱們需要你。」
楊大人抽抽嘴,「話都不說不利索了,還想拉勞力。」
送走了一群人。
馬富貴長長吐了口氣道:「餓滴神吶,這個張大人性子可真是……著急呀。」
寧桃道:「他要是性子不急,也不會在大殿上搶人了。」
馬富貴道:「說的也是,為什麼就沒人搶我呢?」
其實他的數術也很好的。
牛子淵哧他,「你還是趕緊好好背背書吧,爭取咱們又一道去翰林院。」
趙子行深有同感。
他們這幾個人在書院的時候,就經常一起玩兒。
現在又是同榜的進士,簡直不要太幸運。
試問一輩子之中,能遇到這樣的緣份的又有幾個?
寧桃道:「我有個事兒,不知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還是關於他想掃盲的事,左右他們幾個人平時都挺閒,據說翰林院都是特別清閒的工作,於其去找先生,不如臨時抓壯丁。
算是給他交的住宿費吧。
>_<
趙子行呵呵他兩聲,「你倒是會想,書局賺了名聲,咱們還是你的義務工,不干划不來,我還不如回家帶孩子呢。」
牛子淵認同地點點頭,「過幾天我兒子也該來了吧。」
馬富貴拍拍寧桃的肩,「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老婆孩子熱坑頭的含意。」
就他一個單身,想著發光發熱。
人家娶了老婆,有孩子的根本不想搭理他。
寧桃原以為大家都挺支持他的,結果被吐槽了個體無完膚。
看來只能找先生了,最後支出由書局來付。
他是想先小範圍的試驗一下,如果可行,再跟皇帝報備一下這事,畢竟這種事情關乎的是他的子民。
所以,掃盲這種事情也並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了的。
寧桃琢磨著什麼時候給皇帝遞個摺子上去。
結果,第二天早飯時,幾個嚴厲拒絕他的小夥伴們,紛紛向他遞出了橄欖枝。
趙子行道:「你那個什麼掃盲班算我一個呀。」
牛子淵嘴裡塞了兩個水晶蝦餃,嘴巴回不過彎來,嗯恩啊啊道:「我一個!」
馬富貴、岳貴山等幾位師兄紛紛表態也有自己的份。
寧桃忙道:「謝謝師兄們支持我,我會按課時給師兄們發工資的。」
馬富貴道:「誰要你的工資呀,以後咱們的飯你得管飽。」
牛子淵用力將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搶著道:「工資肯定得要滴,飯也是要管滴。」
寧桃笑道:「肯定的,絕對不能讓師兄們吃虧。」
他仔細想了一下,與其每年把錢捐給私塾,還不如辦個掃盲班,起碼底層的百姓讀書識字了,對國民經濟還是很有幫助的。
就算是一個家庭裡面有人能寫會算,找工作方面就更容易,一家人的生活水平就會提高。
只要手裡有錢了,就能刺激經濟發展。
這樣一而十,十而百的,他覺得還是可行的。
抹汗,他感覺他操的是皇帝的心。
吃完早飯,寧桃提著包坐著馬車去工部上班去了。
做為一個新人。
且還是特殊身份進來的,寧桃有點發慌。
不過到了工部,卻跟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尤其是張大人親自帶著他跟同僚們打了著呼。
又讓他仔細地把自己關於火炮的理念及想法給大家介紹了一遍。
昨日在大殿時,他講的不是太詳細,圖紙還是讓大家互相傳看的,今日掰開了,揉碎了這麼一講。
大家忍不住道:「原來這麼簡單。」
寧桃笑道:「其實就是很簡單,因為太複雜的我也不會。」
這方面的資料太少了,這跟建築方面的又不一樣。
蓋房子吧,他上輩子專業就是這個,仔細回味一番還是有些眉目的。
可這東西,也就是在電視上看到過,再有玩過一些小玩具,但與實物還是差了不少,再仔細一想,當時的科技水平,怕是也就只能達到這樣的程度了。
寧桃今日過來,除了帶了他的火炮之外,還帶上了水車。
水車比起火炮來說,其實還要複雜一些,不過這東西,這年頭已經有了,只不過他自己改了一些核心部件。
整體來說,比以前的要先進一些。
因為昨日在大殿上張大人提到了裴大人上摺子誇過他,張大人昨天沒喝醉前,還特意跟著他看了一會。
最後讓他今日把東西帶過來,給大家講解一下。
讓工部試著做幾個出來。
寧桃索性就一併講了,兩個東西講完,基本上到了午飯時間。
張大人道:「小寧大人中午在哪兒吃?」
「乾爹一會過來給我送飯。」
秦先生怕他初來乍到被人欺負了。
儘管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秦先生還是堅決要過來給他送飯。
說是什麼給孩子壯壯膽兒。
張大人好笑道:「老六從小就心眼多,怕是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他秦六郎的兒子,這是來宣誓主權來了。」
寧桃笑道:「大人中午回去嗎?不如咱們一道用膳吧,我們家廚娘做的老鴨湯乃是一絕。」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剛好跟老六再喝兩杯。」
寧桃一聽他說喝酒,心頭就禁不住一抽一抽的。
昨日張大人一人喝了三罈子。
他曾經在一品樓的時候見人點過,據說這一壇酒起碼得上百兩。
約等於張大人一頓飯吃了他三百兩銀子。
寧桃還沒等來秦先生和劉先生,倒是等來了小皇孫和史青凝。
甫一見面的瞬間,他還有點懵。
史家出事了,他一直以為史青凝在東臨府守孝呢,不曾想居然一直都在太子府上。
後來才聽史青凝提起,是因為太子妃沒了,太子又重傷在身。
皇帝擔心小皇孫年紀太小,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便讓史家人給留到了京里。
大概是因為失去了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
小姑娘由原先的活潑、靈動,一下子成熟、穩重了不少。
往那裡一站,安靜的就像一幅畫。
至於小皇孫更不用說了,而二三年不見,原先的小毛頭已經長高了不少,褪去了一身的稚氣和笑容,一板一眼地跟他行了禮道:「知道先生今日第一天上衙里,特意來瞧瞧先生。」
寧桃忙要還禮,卻被他一把扶住,「先生不必多禮,皇祖父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哪有師父拜弟子的道理。」
寧桃依舊恭敬地行了禮。
他信他才有鬼了。
范老爺子也是皇帝的老師,結果范家一家還不是一個沒落好。
所以說,有些話聽聽也就罷了。
小皇孫過來是給他送午飯的,再順便來跟與他說一聲,以後還是希望他能教他數術。
而且這次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外頭了。
直接去宮裡。
算是正式的皇子師父了。
寧桃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小皇孫道:「先生放心,這是皇祖父昨日與我說的,今日我來就是想提前與先生打個著呼。」
過不了多會,聖旨就會過來。
寧桃穩了穩神道:「多謝聖上與皇孫信任,微臣定不負聖恩。」
他說完,暗暗捏了把冷汗,思索著自己這話應該沒什麼毛病,結果一抬頭,就感覺史青凝和小皇孫四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
那目光意味不明。
寧桃:「……」
這話應該沒毛病吧,他也是提前學過一些各種場面話的。
不料,史青凝忍不住咧了下唇,不好意思道:「寧二哥哥如今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說起話來倒是與先前大有不同了。」
害,這是被鄙視了。
寧桃咧咧嘴,小皇孫道:「先生不必與弟子客氣。」
寧桃也想不與他客氣。
可一想到對方如今的身份,怎麼說呢,若是他爹還好好的,那他也就是個皇孫,將來的一切皆有可能。
如今太子這傷大半年都不見好,可見情況並不太妙。
而六皇子雙腿已廢,將來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極有可能就是眼前這位。
他說話還是得小心些才好。
免得被秋後算帳。
史青凝道:「寧二哥哥與敏兒這是要站在這裡一直聊天嗎?」
小皇孫給他送的飯還是蠻豐盛的。
雖然兩人都在孝期,不過給他的東西卻是葷素搭配。
許多菜都是他喜歡的。
寧桃不好意思當著兩人的面吃,道:「我乾爹說今日要來給我送飯,我先出去瞧瞧他,你們先坐。」
寧桃出門等了幾分鐘,秦先生和劉先生兩人才拉拉扯扯的過來了。
秦先生氣道:「都怪這個老劉,你餓了吧。」
寧桃一邊扶住他,一邊接過他手裡的食盒,「不餓,小皇孫和史姑娘來了,給我送了些吃的。」
秦先生:「……」
所以,你是先吃了?
寧桃被他看得滿頭黑線,他怎麼到了現在才發現,秦先生跟個小媳婦似的,變臉比翻書還快,忙道:「沒有,我在等你們呢,剛才張大人還說要與您再喝兩杯。」
「不喝,不想與他一道吃飯。」
寧桃:「……」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劉先生道:「害,還不是因為今日聽趙子行說昨日那酒上百兩一罈子呢,結果張大人一人喝了三罈子,一頓飯吃了大半年的俸祿,老秦心疼你賺錢不容易。」
寧桃笑道:「這有什麼呀,您不也賺錢不容易麼?給我裁的這幾身衣裳,哪一身不是上百兩了,您給我花錢不心疼,我自然給您花錢也是應該的,師伯來家裡咱們總不能用燒酒給他喝吧。」
「對,下次就燒酒,燒死他個憨憨。」
寧桃原先還真是挺心疼那幾罈子酒的,現在見秦先生這麼護著他,心裡又暖又好笑,推門進了屋。
小皇孫和史青凝正坐在那兒不知道說什麼呢。
一見寧桃回來了,立馬起身喊了一聲先生。
秦先生和劉先生給小皇孫見了禮,然後一通亂七八糟的喊了一圈。
寧桃心想這輩份可真夠亂的。
飯菜擺好,張大人就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小皇孫見他這裡突然這麼多,一時有點凌亂,他一直覺得寧桃在京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被安排到工部上班,應該蠻辛苦的第一天,豈知,人家這是和大佬約飯了。
於是,趁著張大人沒反應過來,拉著史青凝就離開了。
上車時,小皇孫道:「先生,我一會差人把我目前的學習進度給您送過來。」
寧桃瞭然,伸手想揉揉他的腦袋,可手一抬起來又轉了個彎抓到腰上的玉佩上,道:「好,我等著你。」
眼看著馬車要拐彎了,寧桃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見馬車又停了下來。
史青凝從車上跳下來,提著裙子快速跑了過來。
小皇孫探出半顆腦袋從窗戶往這邊瞧過來。
寧桃只得又停了下來,道:「是落了什麼東西嗎?」
史青凝搖頭,穩了穩氣息,才道:「我我聽說你你訂親了,不知道嫂子是哪一家的?我可認識。」
寧桃被她問得一臉懵逼,奇怪道:「誰傳的謠言呀?」
他什麼時候訂親了?
他媽現在恨不得拍死他,哪還有心思給他找媳婦兒。
史青凝咽了下口水,緊張的直絞手指頭,「沒沒沒人傳,我就是,就是聽他們胡說的。」
寧桃仔細回想了一下,好笑道:「是不是貢士出榜那一日傳開的。」
史青凝用力點頭。
寧桃笑道:「沒有,被一群人圍著,就隨口編了個藉口,沒想到這話還能傳到你耳里去,若是我訂親了肯定告訴你的。」
史青凝想哭。
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寧桃見她表情比秦先生變得還快,以為她想到了自家的事情,嚇得心頭一跳,慌亂道:「別哭,那啥你現在守孝不方便,所以,等你守完孝我再訂親,到時候就能請你來喝喜酒了。」
史青凝:「……」
我不想跟你說完了。
小姑娘自我糾結了兩秒,忍不住道:「那你,你能等到我守完孝嗎?」
「能!」
寧桃拍著胸脯道:「我現在才多大呀,書都還沒讀完了,哪能急著成親不是。」
「哦!」
小姑娘默了一會道:「那你快去吃飯吧,別一會他們把飯給吃完了,我們府里的廚娘做的飯菜很好吃,尤其是魚一點腥味都沒有。」
知道寧桃喜歡吃小魚乾,她還特意讓人準備了一些。
寧桃道了謝,跟她揮手告別,這才轉身回去了。
張大人確實把東西吃得差不多了。
不過秦先生大概知道他一時半會回不來,給他留了不少的東西。
寧桃淨了手坐下就開吃。
秦先生道:「小皇孫找你可有事?」
寧桃點頭,「我先前不是教過他數術嗎?他今日過來想請我繼續教他數術。」
張大人道:「你還教過他?」
寧桃笑道:「就是當初在長天書院的時候,每旬只上一次課,小皇孫數術本來就好,我也就是隨便給他講講。」
他在長天書院也沒待多長時間,統共也就上了兩三次課。
張大人感慨道:「我還想著讓你教教我家那小子呢,沒想到你居然開始教皇子了,是我們不配。」
寧桃:「……」
這跟配不配有什麼關係?
秦先生哧他,「想讓你兒子過來就過來唄,找什麼藉口,除非你信不過我兒子。」
寧桃差點被丸子給噎住,您這兒子來兒子去的,能把人給繞死。
秦先生見寧桃殿試也過了,工作也挺順利,又是在自己老鐵的手下工作,一顆心便放進了肚子裡。
寧桃送他回去時,他就把自己要回書院的事給提了一下。
寧桃沒想到他這麼著急。
秦先生道:「你好好賺錢,興許我老了,還需要你養呢。」
寧桃一聽這話,莫名鼻子發酸,「您好好吃飯,記得出門時多帶點吃的,別讓我操心。」
「放心吧,我又不傻,還等著教你兒子數術呢。」
寧桃點頭,「那我等您教我兒子,再教我孫子……」
秦先生眼眶一熱,伸手拍了拍寧桃的肩。
他這次和劉先生兩人出來時間已經不短了,本該會試的題過完之後就走的,就是因為想等寧桃殿試,這才一拖再拖,如今是再不走都不行了。
寧桃道:「那您能不能等我休沐的時候再走到時候我送您。」
「不用,送來送去更傷感。」
話雖如此,秦先生還是又拖了幾日,待寧桃休息的時候才走的。
送走了秦先生,就到了范家女眷被發放出京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