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先生一來,寧桃就把空間讓給三人了。
他拿了本書去趙子行那邊看。
眼看著就要月底了,離放榜時間一天比一天近,原先還信心滿滿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都表情凝重了起來。
先前的活潑、瀟灑,越接近放榜時間,消失的越快。
就連一向信心十足的牛子淵,都有點繃不住了。
拿著書當扇子,趴在桌上嚎道:「桃子建議你再買個莊子,咱們夏天還能去乘涼。」
寧桃呵呵兩聲,「您怎麼不買個莊子,好讓我也沾沾你的光。」
牛子淵直起身板不服道:「你可是咱們這些裡面的大款啊。」
京都這麼多人,誰不知道你是永安書局的東家。
寧桃嘆息,「那也不是我的呀,我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
人家皇帝想換掉你,隨時都可。
牛子淵嗷了兩聲,被趙子行給推到了一旁,他實在沒心思看書。
先前吧,拿著文章找師兄們瞧時,大家都覺得沒問題,可漸漸的這些日子以來,聽得多了,看得多了,他對自己的文章就有些沒信心了。
關鍵是寧桃一個人獨獨寫成那樣。
起初你可能覺得,他特立獨行不一定能行。
但是你越品,越感覺那東西好像應該就那樣兒。
尤其是他把火炮給做出來,還給大家展示了之後,牛子淵已經深信他那篇文章可。
所以,搞得他現在心情浮躁。
寧桃倒是能穩得住,就像許子宗說的,你這文章若說好,那就真的好了。
若說不好,那就真的牆倒眾人推了。
所以,他著急也沒用,得看主考官們怎麼判了。
寧桃在趙子行這兒讀了一個時辰的書,又把手上的初稿給改了改重新抄了一遍,見時候不早了,這才提著東西回去了。
黃先生和劉先生說了,要在他這兒多住些日子,待成績出來再決定回去。
所以,寧桃把自己的院子給騰了出來,自己搬到馬富貴那裡去住了。
馬富貴倒是沒牛子淵那麼緊張,就是晚上呼嚕聲太大。
寧桃堅持了五六天,在崩潰之前終於到了放榜的日子。
寧桃剛從爬起來,就見小武在窗外探頭探腦的,心裡一咯噔,「榜出來了?」
小武搖頭,「是安公子來了,說是要與您一道去看榜。」
而且這次來的也不止安宇一個人。
他還帶了紫金書院的學生。
寧桃無語道:「他就不能消停會?」
小武心說,消停什麼呀,對方這次可是許了大願了。
他先前說要去許願,結果寧桃說不用,他有德清送的平安符。
現在好了,對方找上門來耀武揚威了。
馬富貴剛才吃了幾個大肉包子,一邊打嗝一邊靠在門框上看寧桃洗漱,「桃子,你說今日要是安宇上不了榜,多好玩兒?」
寧桃道:「上肯定是能上,就看排多少名了。」
關鍵是他這心裡也沒底。
萬一主考官不吃他這一掛,那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他那文章找了好幾個人瞧過了,都只有三個字「說不準。」
就連秦先生也是一樣的,想安慰他也沒法開口,劉先生倒是老實,「你這文章想法太大膽了,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將原先三六九等的職業相提並論的,而你——」
所以,他這文章若是拿出來,觸犯的就是大部分上位者的敏感神經。
寧桃默然。
先前許子宗他們還是給他留了面子滴。
也不知道這事被誰給傳了出去,說什麼寧桃這次的文章怕是很不好,所以寧桃在幾十位熱門人選中熱度一下子降了不少。
現在據小武打聽回來的消息,地下賭注什麼的,他已經沒人押了。
興許安宇也聽到了風聲,於是今日便大張旗鼓的過來了。
不管心裡再沒底,寧桃還是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安宇和紫金書院的十來位考生就在院子裡頭,對他的家品頭論足。
安宇道:「寧師弟這宅子,我聽說先前是一位戶部侍郎的,後來被劃為了貴妃一黨,這宅子便被收了回去。」
寧桃道:「是嗎?我只知道是當時犯了事的,還不知道具體哪一位,看安師兄倒是對京里的事情了如指掌。」
安宇撇撇嘴,「寧師弟咱們現在可以出門了嗎?」
寧桃點頭。
於是一群人嘩啦啦的往外走。
寧桃這邊人倒是不多,關鍵是沒想到,安宇會來這麼一出。
還要與他肩並肩看榜。
馬富貴道:「這小子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內幕,總感覺他來者不善。」
寧桃好笑道:「他什麼時候善過?」
馬富貴一噎,行吧,他已經沒法辦法與寧桃愉快地聊天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到了目的地。
結果,被告知,卷子還沒批完,後日再來。
馬富貴一時沒忍住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還眉飛色舞地看了安宇一眼。
紫金書院那一邊人多,一時間都覺得來了個寂寞。
既然沒榜看,大家很默契地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到了晚飯時,寧桃這邊才隱隱聽到一個消息,因為有一篇文章,令各位考官沒法下決斷,幾個考官都爭了起來。
所以,今日放榜就延遲了兩日。
已經讓人又抄了一份送上去了。
寧桃聽得頭皮發麻,弱弱道:「乾爹,你說該不是我吧。」
秦先生推開他的大腦袋,「行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寧桃一想也是,於是,便樂哈哈的繼續和小夥伴踢球去了。
劉先生這幾日明顯在這邊吃得肚皮圓潤了兩圈,剔著牙回味著晚上的烤魚道:「還真別說,我覺得指不定就是這小子。」
他那文章兩人都瞧過。
也不敢說不好,也不敢說好。
關鍵是這孩子想法有點驚世駭俗。
秦先生踹了他一腳,「再多嘴給我回書院去。」
劉先生也覺得現在說這個,實在太影響孩子的心情,打著哈哈道:「要不咱倆去下盤棋?」
原以為這事就私下傳傳,豈知,後面的兩日越傳越離譜。
說什麼都把文章都送到皇帝面前去了。
還在朝堂上議論了開來……
寧桃嘆息一聲。
他參加個考試每次都這麼艱難。
鄉試考了兩次,會試直接從二月挪到了六月,熱了一身痱子不說,這會兒榜單遲遲不出來,又搞出這麼一件事。
望天!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道:「放榜了,放榜了!」
寧桃立馬來了精神,站起來撲哩撲通的就撞倒了兩把椅子。
秦先生道:「慢點,慢點!」
話音未落,寧桃已經衝到了門口,「怎麼樣?我中了嗎?」
喊的人是長流,看到平時穩如泰山的寧桃頭一個衝出來,微微愣了一下,隨後道:「還沒,不是,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聽說榜出來了,大家正趕過去看榜呢。」
寧桃一顆心又墜了下來。
秦先生過來按在他的肩上道:「走,咱們去瞧瞧。」
大概是近鄉情怯。
寧桃又有點猶豫要不要在家等等,畢竟上榜的話會有人來報喜的。
秦先生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好笑道:「走吧,你爹在呢,考沒考上咱們總得親眼瞧瞧才能放心不是?」
寧桃長長吐了口氣。
兩人從屋裡出來,寧林他們一大群人都各自從房裡出來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瞧榜。
馬富貴剛睡了個午覺,這會兒眼睛還有些睜不開,被大太陽一曬,小眼睛眯得更小了,「桃子,你說安宇這次還跟咱們比嗎?」
上次他們人少,顯得有點沒排面。
這次他們人多了,感覺可以壓對方一頭。
趙子行道:「咱們又不是去打架,還管壓不壓。」
「話雖如此,可上次你們都不在,就我和桃子兩人,顯得特別寒酸。」
「切!」
牛子淵白他,「你想太多了,寒酸的是來了一群人,結果一個沒上榜,這才叫寒酸,要是來了兩個全上榜了,那叫威風!有排面。」
他們這一群人雖然不能說全部能上。
但是比起紫金書院那些花架子,大家還是有信心的。
越是接近貢院,人越多。
據說這次參加的人數接近二萬五,比起往年多了差不多一萬人。
所以到了貢院附近,根本擠不進去,黑壓壓的一片人,很難看到頭。
寧桃被擠得骨頭都快散了,離榜還有五六十米遠,要不是他長得高,早就淹沒在人群里了。
秦先生年紀大了,被擠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樣不行。」
可現在想退回去都難。
恰在這時,一個聲音大聲道:「寧師兄你考了頭名,貢士頭名……」
這個聲音寧桃熟悉。
尋聲望去,就見齊望揮著手,在那邊跳來跳去,激動的滿臉通紅。
見寧桃與他揮揮手,咧嘴笑道:「偶像你果然是我偶像!」
說完就往這邊擠了過來。
齊望壞頭大,嗓門也大,這一聲,把在場的人都給鎮住了,方圓百米之內聽得清清楚楚,於是一個傳一個,寧桃的名字立馬就傳遍了全場。
安宇領著伯辰與書院的師兄們努力擠了半天,眼看著前進了一百來米,生生被這個消息給砸得有點腿軟。
安宇不可置信道:「你們說誰?」
「寧桃,楊柳縣的寧桃,聽說就是那個永安書局的東家……」
「對,就是他,我那天還瞧見他了,人長得好不說,心地也特別的善良,現在永安書局的名聲可比以前好多了!」
「這樣人考了頭名,我是打心底里服氣的。」
安宇一口血差點吐了。
伯辰見他臉色不好,忙道:「公子,您在一邊歇會,奴才過去瞧瞧。」
「不用了,咱們回去等消息吧!」
兩人剛轉身,就聽一個師兄道:「安師弟你若不舒服就先去馬車裡等著,咱們一會瞧完了告訴你。」
「安師弟這身子可是越發不好了……」
安宇咬牙,誰特麼身子不好。
齊望開開心心地擠到了寧桃跟前,得意道:「我昨天晚上一夜都蹲在這裡,就是想瞧瞧偶像你考了多少名,沒想到,還真讓我等到了。」
「果然是我偶像,一出手就不凡!」
齊望眉飛色舞地說完,等著寧桃誇他。
結果,寧桃好奇道:「你考了多少名?」
齊望:「……」
我好像忘看了。
胖師兄哈哈笑道:「果然跟老岳一樣,哈哈哈……」
齊望知道岳貴山,扭頭看過去,兩人一對眼。
岳貴山也樂了,「走,咱們再擠過去看榜去。」
被他這麼一逗,一群人都樂了。
興許是因為齊望太可愛了,也興許是會元名頭太響,大家這次過去時,明顯容易多了。
寧桃已知自己上榜了,索性就沒過去,扶住秦先生道:「乾爹,咱們先出去吧。」
瞧榜進去不容易,出來也不太容易。
寧桃擠出人群,見秦先生滿頭大汗,臉色有些發白忍不住有些擔心。
京里最近的天氣特別熱。
剛才人又多,他就怕秦先生中暑了。
被寧桃盯著,秦先生苦笑道:「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寧桃將他扶到了路邊的樹下,用袖子將石頭擦了擦,扶他坐下道:「您在這休息會,我去茶樓買點茶水點心。」
「休息什麼呀,一會報喜的人去了,你不在家那可不好。」
寧桃道:「不急,家裡有守門的,小武出門前把紅包都準備好了。」
出門時大家走的急,連水都沒帶,知道今日要放榜,小武提前準備了不少的紅包,臨出門前,就交給了門守的小廝。
寧桃讓小武在這兒陪著秦先生,也不管秦先生喊不喊,一路小跑著去了茶樓。
今日茶樓人也多。
不過相比於下頭可算是清淨多了。
寧桃買了一壺六安瓜片,一碟綠豆糕,一碟山楂山藥糕,付了錢快速往外走。
到了樹下,秦先生額上的汗一個勁往下流。
靠在樹杆上眼睛都睜不開了。
小武見他過來,帶著哭腔道:「公子,老爺這是怎麼啦?」
寧桃也發覺了。
倒了杯茶水,先扶著給秦先生灌了下去。
緩了一兩分鐘,秦先生的呼吸才穩了些,眨了眨眼皮道:「我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寧桃沒聽說過他有什麼老毛病。
可秦先生短暫的清醒過後,就沒什麼知覺了,寧桃只能把人背到背上,讓小武拿著東西先去前頭的茶樓找找大夫。
實在不行,找輛馬車,趕回城裡也成。
小武應了一聲,拔腿先跑了,寧桃背著人,一邊和秦先生說話,一邊邁開步子朝茶樓跑去。
寧桃還未到,小武已經找到了兩個大夫,據說是因為每次看榜時,都有人因為太過激動發生一些意外,每到這個時候就有不少大夫直接過來蹲著。
寧桃急道:「大夫快救救我爹,他他他……」
該死的,他實在不知道秦先生的老毛病是啥。
淚目!
他這個乾兒子太不盡職了。
寧桃急得想哭,「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爹。」
大夫道:「別擔心,先把人送上茶樓,咱們慢慢瞧。」
寧桃不想慢,身上背著秦先生,一手抓住大夫就往茶樓上沖。
茶樓里人太多,他只能一邊大聲道:「麻煩讓一讓,讓一讓,找個乾淨的房間,價格好商量,人命關天……」
大夫跟拎小雞崽一樣被拎進了房間。
寧桃這才將秦先生放到了床上,喘了口氣道:「麻煩您了。」
掌柜剛才見他衝進來就有點傻眼。
結果,他在後頭追了一路,沒想到,寧桃背著個,手裡還拉著個人,腿腳比他還利索,掌柜抹了把汗道:「那個公子,咱們……」
寧桃頭也不回道:「小武,給錢。」
小武:「……」
掌柜:「……」
「記得把門帶上。」
屋裡只剩下三人,寧桃這才發現,一顆心砰砰直跳。
大夫沉著臉在替秦先生把脈。
寧桃深吸了好幾口氣,眼巴巴地看著大夫,只要他臉上微微一動,他就待開口,結果,大夫動一動,又換隻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緩道:「是饑飽癆。」
「啥?」
寧桃以為自己沒聽清楚。
大夫道:「這種病可大可小,一般出門時最好帶點吃的,最好是甜食,一旦發病吃塊點心啊,或者糖果就可以緩過來。」
寧桃:「……」
怎麼感覺像低血糖。
按照大夫交待的餵了點糖水。
寧桃趴在一旁等了會,秦先生總算是緩過勁來了。
見秦先生睜開眼,寧桃立馬扶住他道:「乾爹,您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事,都說了是老毛病,別大驚小怪的。」
寧桃才不聽他的,「什麼老毛病,要是救治不及時,有生命之憂的。」
他後來仔細一問,可不就是低血糖麼。
這種病一般還真看不出來。
除非自身能量消耗過大,一時沒辦法補給。
秦先生今日就是陪著他來看榜,走了一路滴水未近,還在大太陽低下又曬又擠,不出事才怪呢。
寧桃叭啦叭啦了一大堆道:「以後不可以這樣了。」
秦先生伸手敲了他一記,「你還管起你老子了。」
「我不管您,讓我乾娘管你呀。」
秦先生:「……」
秦先生沒什麼事了,寧桃扶著他把小武剛才找人熬好的藥給喝了。
秦先生非常不樂意。
跟個抗議洗澡的小朋友似的,寧桃臉一黑道:「您要是不喝,以後就別說我是您兒子,連兒子的話都不聽,您還能聽誰的?」
秦先生被噎得不行。
瞪著眼睛道:「你還威脅我。」
寧桃呵呵,把碗遞到他唇邊,「快些,涼了就更苦了。」
兩人瞪了會眼,秦先生只得硬著頭皮把藥喝了下去,這一碗下去,突然感覺沒有想像中的苦,反而還蠻香的。
寧桃又給他倒了杯白開水,讓他漱漱口。
再三確認秦先生沒什麼事了,他這才推門走了出去。
被人圍在中間問東問西的小武聽到聲音立馬迎了過來,「公子,老爺怎麼樣了?」
那些原先圍著小武的人一看正主出來了,立馬雙眼放光地也跟了過來,有人走的慢的,還被擠到了欄杆處。
兩人摩擦了起來。
寧桃有點懵,穩了穩神,把碗遞給小武,「已經醒了,你去找輛馬車,再休息會就能回去了。」
寧桃話音未落,一直揪著小武袖子不放的掌柜立馬道:「不用找馬車,咱們這裡就有馬車,大的小的都有,只要會元公不嫌棄就成。」
寧桃道了聲謝,隨後道:「那就麻煩您了。」
看來他在裡頭照顧秦先生這段時間,榜都看得差不多了。
那些沒搶過掌柜的一臉的懊惱。
掌柜笑道:「麻煩什麼,您能坐咱們這兒的馬車,那是咱們三生有幸!」
說完就讓小二趕緊去備車,現在天氣熱,再往裡面多放些冰,一會可別把會元公給熱著了。
寧桃抽抽嘴角。
小二走後,掌柜又道:「會元公餓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咱們茶樓是這附近遠近聞名的,大菜雖然不及城裡的一品樓,但是小玩意卻應有盡有。」
寧桃道:「那麻煩您了,每樣都來一點先送到房裡吧。」
掌柜唉了一聲,轉身喜滋滋的走了。
餘下的人,一個個眼冒金光地看著寧桃。
「會元公今年多大了?」
「可有媳婦了?」
「家裡還有旁的人沒有?」
……
你一句,我一句跟開記者會似的。
寧桃滿臉黑線地看了小武一眼,小武可憐巴巴道:「奴才也不知道怎麼辦?」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榜下捉婿吧!
他剛開始來這茶樓就覺得有點兒奇怪,明明那邊人擠人的看榜,這邊的人卻一個比一個淡定,而且大家談笑風聲。
聊得並不是什麼考試情況,甚至擔心自家兒孫的成績。
反而是一個兩個的盯著青年才俊眼冒金光。
尤其是剛才寧桃一手拎著大夫,背上背著秦先生健步如飛的上了樓之後。
眾人一窩蜂的便激動了起來。
說什麼這個少年不錯,起碼盤正條順,顏值更是沒話說,也不知道中了沒有,不過旁人都在看榜,他卻在這裡照顧父親,顯是至純至孝之人。
於是,大家開始各種打聽。
小武跟著大夫買藥回來,在廚房找了人幫忙看著火候,自己在外頭等著寧桃召喚。
恰在這時,寧林一群人等找了過來。
寧林他們一群少年。
個個都不賴。
除了他們自己這邊的朋友之外,以前寧桃在長天書院認識的師兄們也有人今日來看榜。
一見趙子行他們就紛紛道喜。
有人道:「寧師弟呢?今日他非請客不行。」
他們這麼一聊天,那些原先等著打聽寧桃消息的人立馬火爆了起來。
沒辦法,誰讓他長得好,身體好,還考了頭名。
關鍵是沒媳婦兒。
於是,小武一時沒注意,就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寧桃被一群老頭問得頭皮發麻,硬著頭皮道:「小子,已已經定親了。」
「怎麼可能,剛才問你的書童他還說你沒有呢。」
「不過訂了也沒關係,咱們家良田百頃,十里嫁妝,姑娘又是出了名的美人,絕對配得上你……」
所以,你可以直接退親,大不了我們家給他們補償。
寧桃都震驚了,居然還有這等操作?
小武狂咽口水,生怕旁人擠到寧桃,一人擋在前頭,道:「各位叔叔、伯伯聽小的說,咱們公子原先是沒訂親,可如今金榜題名,是以……原先說好的一門親事,就此生效了。」
寧桃黑線,你這臨時抓來的親事真是隨意呀。
小武道:「公子您還是回屋裡去吧。」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