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知道。
厲聞川那活兒好不好，她此刻也沒興趣知道。
蘇蔓拉開一把椅子，極淡定地坐下：「田小姐，我需要你幫厲總和MC一個忙。」
田鶯本能地躲閃著蘇蔓審視般的眼神，語氣也變得不耐煩起來：「蘇秘書，如果是要我去澄清我和厲總的關係的話，你還是別白費口舌了，我不可能──」
「不，我要你幫的忙不是這個。」蘇蔓直接打斷了她，「我希望你能到媒體那邊做一個說明，說你和厲總是正常談戀愛，你並不是小三上位，厲聞川也沒有到處沾花惹草。這樣一來，不僅是厲總的聲譽，你的聲譽也能得到挽回。」
田鶯愣住了。
隨即皺起眉頭，想要從蘇蔓的神情中捕捉到開玩笑的成分。
可是沒有。
蘇蔓是認真的。
她反倒更加錯愕了：「蘇秘書，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樣一來你不就成了……」
「沒錯，這樣一來我會成為這場故事中的插足者。」蘇蔓無所謂地笑了笑，「不過沒關係的，我會和你一起去澄清，就說我和厲總之間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可你這樣圖什麼呢？」
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厲聞川和蘇蔓之間的關係不簡單，她又何必把真的說成假的，假的說成真的？
田鶯幾乎是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失言後又急忙閉上了嘴。
蘇蔓只是輕笑：「圖什麼？不過就是圖厲總能好好繼承厲家而已。」
她這麼說，田鶯反倒更不理解了。
如果是圖厲聞川當上厲家家主後自己也能獲得潑天富貴，那她現在的退讓未免太不合理了。
田鶯咬了咬牙，還是搖頭：「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到媒體面前這樣說的。」
她和厲聞川之間根本就沒有談戀愛，她怎麼可能這樣說？
再者，王總那些人也不可能讓她中途倒戈。
她只能在這場花邊新聞中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好讓厲聞川的名聲一落千丈。
蘇蔓忽然勾唇一笑：「你既然會這麼說，那就說明你和厲總之間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了。」
否則，她都把位置拱手讓過去了，對方沒有理由不去接。
除非是有人需要這場輿論持續發酵。
蘇蔓又看了她一眼，單刀直入道：「王總他們給了你多少錢？還是拿你的家人威脅了你？」
她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表情，最後確信了是錢。
「他們給了你多少？」
田鶯難堪地垂下頭，又似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中帶著一些企盼：「你問這個幹嘛？」
那意思是，你打算開多少錢來擺平這件事？
田鶯細細想了想，覺得和蘇蔓合作也比和屋內一堆老頭臭的猥瑣大叔合作要好一些。
只要價錢合適……
「田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
蘇蔓站起身，表情有點冷。
「我不會給你錢的，你也知道MC目前在面臨著什麼樣的危機。」
田鶯聞言，眼裡閃過一絲不悅：「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她抓起包包就要離開，聲後忽然傳來蘇蔓的一聲冷笑：「你確定要選這條路嗎？田小姐。」
蘇蔓的聲音似有一種魔力，叫田鶯把腳釘在了原地。
「選這條路，意味著你這輩子都不能再清白，像剛剛那樣的酒局，你還得參與無數次。」
田鶯想到剛剛在包廂里發生的一切，難堪的艷色漸漸爬上了她的臉頰。
她不是不知道接了這一筆錢昧著良心說話以後，自己會落於怎樣一種境地，可那又如何呢？
王總他們給的錢，可是她這樣一個小社畜永遠掙不來的！
只要這次豁出去……
像是能猜透她心裡的想法，蘇蔓道：「我知道他們給你開的錢很多，多到你以為是你一輩子都掙不來的數目。」
「可是田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商人，商人的本質是榨乾商品的所有價值，你以為那些錢只是買你做這場花邊新聞里的女主角？」
「還是說，你以為你拿完這筆錢以後就能跑到其他地方去過你的逍遙日子？」
蘇蔓苦笑一聲，繼續道：「不可能的。你既然上了賊船，他們就不可能輕而易舉放你走。怕你後面會倒戈做出澄清，他們一定會把你控制在身邊，用盡各種手段徹底操控你……」
田鶯的臉色在她的勸說中愈發慘白。
王總說要把她留在身邊當小秘書的話還縈繞在她耳邊。
蘇蔓定定地看著她，語氣溫和：「趁現在還有回頭路，和我一起到媒體那裡說清楚一切吧。」
「我……」
田鶯的內心剛出現一絲的鬆動。
隔壁包廂內忽然傳來王總的辱罵聲：「姓蘇的婊子，老子要告你非法囚禁我的員工！小田，你別害怕，我們已經報警了！」
田鶯頓時神色一僵。
她聽得出來王總是在威脅她。
蘇蔓說錯了，她根本就沒有回頭路。
她已經上了賊船，如果現在再去澄清她和厲聞川之間的關係，那麼公眾只會用唾沫星子淹死她，情況甚至不會比現在好到哪裡去。
再者，蘇蔓這邊還不願意給錢……
兩邊一比較，田鶯咬了咬牙，大喊道：「蘇秘書，有什麼都好好說，你別傷害我！」
「……」
門外響起成片的快門聲，蒼蠅似的記者們已經聞訊趕到了現場。
看來他們是想把事情徹底鬧大。
再說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蘇蔓打開門，田鶯一把沖了出去，她什麼也沒說，只留給記者們幾秒鐘去拍攝她通紅的眼角。
剩下的，媒體自然會發揮他們的想像。
「方祁，我們走吧，你帶我去見厲聞川。」
蘇蔓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
她是真沒有辦法了，所有路都被堵死，她和厲聞川簡直像是漲潮時被海水圍困在中央的島嶼。
很快，潮水就要漫過他們的頭頂。
她腳步輕浮地往前走，背後還不斷傳來王總他們聒噪的聲音。
他們一個個頂著熊貓眼在記者面前誇大其詞：「你們也看到了，MC欺人太甚，一個小小的秘書作派竟然跟黑社會沒有兩樣！」
「有什麼樣的員工就會有什麼樣的老闆，我看厲聞川也是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