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要拿什麼和她的前夫比?

  他不能打人。

  至少不能在這裡,用自己的身份將這個姓張的打得滿地找牙。

  厲聞川想了想,決定用委婉一點的方式讓對方勸退。

  「我聽說蘇蔓的前夫是個十分英俊的有錢人,珠玉在前,你要拿什麼和她的前夫比?」

  ……

  季宴禮很快理清了現狀。

  他毫無意識地被一個陌生女人睡了。

  「你是季清派來的?」

  「季清是誰?」

  女人歪著腦袋看他,臉上的嗔怒已經不在,而是露出好奇的,狗狗一樣的神情。

  季宴禮原本緊繃的心柔軟了一瞬。

  他看著坐在地上的女人,乾淨的臉龐,眼尾有一顆淡紅色的血痣。

  玫瑰粉調的長髮此刻軟綿綿地搭在光潔的肩頸上,容易讓人聯想到童年時看過的卡通片女主角。

  腦海中錯亂的記憶拼圖猛地拼上了一塊。

  從季家的宴會出來後,他似乎拐進了一家巷子裡的小酒吧喝酒。

  ……

  哥給了小弟一拳,俯下身查看溫了了的情況。

  暗紅色的血從她的後腦勺底下緩緩流出,染紅了骯髒的水泥地面,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還有氣。」

  龍哥鬆了口氣,接著又踹了她一腳,「沒死就別裝睡,趕緊醒醒!」

  溫了了在劇痛中恢復了一點意識。

  她掙扎著睜開雙眼,天花板上只掛著一盞老舊的煤油燈,照得一切事物都撩起一層朦朧的毛邊。

  這裡是……哪裡?

  溫了了頭痛得像是要裂開。

  家裡闖進那些陌生男人時,她奮力逃跑,結果還是沒躲開背後的一悶棍。

  按照電視劇里的情節,她馬上就要被這些人切掉器官,或者賣去紅燈區了吧?

  那還不如被直接一棍子打死呢。

  溫了了自暴自棄地想。

  「臭婊子,你以為裝死就沒事了嗎?」

  她臉上又挨了重重的兩巴掌,龍哥將一張紙攤到她眼前:「你看到這張欠條沒有?你爸跟我們家老闆借了一大筆錢,沒還上就跑了!」

  「我們怎麼都找不到他,你趕緊說他現在人在哪!」

  因為這事,他被老闆罵狗屎罵了整整三天。

  ………

  「我以為至少,至少這世上還有一個你不會背叛我。」

  成功上市後,厲聞川奪回了繼承人的位置,蘇長寧綁了蘇蔓,讓蘇媛回來代替她的位置。被厲聞川識破。要了蘇長寧一家的命。

  一個被罪犯拉入水底的人,在下定決心跳劍舞的時候,他浮出了水面!

  噗。

  又一枚種子破殼而出的聲音。

  她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你們不覺得女主其實救贖了男主嗎?

  就是男主一直在壓抑自己,壓下自己想殺人的欲望,努力做一個陽光遵守誓言的人。但是女主的義無反顧,一心復仇讓他內心的矛盾得以解決。一個被罪犯拉入水底的人,在下定決心跳劍舞的時候,他浮出了水面!

  泡騰片的聲音。

  啊,我看到好多人說小狗是無條件的……不是無條件啊

  嚴格意義上說,確實沒有為小狗做過什麼,但正是因為她的存在,小狗才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原來選擇復仇是可以的,原來不做完美的好人是可以的。

  「我想做個瘋狂的人,你成全我吧」

  天邊破曉。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邏輯?

  蘇蔓有些無語,她可沒有刻意撩撥過段繆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段繆驊怎麼就盯上了自己。

  她不去做過多的解釋,

  她不想的。

  季承允會出現在這裡她也沒有料到。

  大概是她和季承允真的八字相衝,每次見面都幾乎要干一架。

  厲老夫人的眼神反倒亮了亮。

  她剛剛果然沒有察覺錯,蘇蔓真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人人都以為菟絲花嬌柔脆弱,只會寄生依附他人。

  卻不知道,菟絲花也被稱為「致命絞索」。

  它能利用寄生者去絞殺一切想要危害它生存的生物。

  或許是她的狡猾虛偽也好,她腿上那道蜿蜒曲折的的傷疤也好,總能讓他在極短的時間裡分清自己還身處在現實世界。

  「我遇到厲哥的時候,他正在賭場門口拿鋼棍砸人。」

  「具體的,你得問方祁,那孩子和厲聞川一起經歷了那十年,知道的應該會比我多。」

  「不好了,段家來跟我們厲家要人了。」

  ……

  上位者的爭權斗利,廝殺得卻是他們這些底層人。

  這件事後,蘇蔓趁機點醒厲聞川:「厲總,他們已經按捺不住要離間我們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反擊回去?」

  厲聞川挑起眉梢:「比如?」

  那是看同類的眼神。

  他是個被自身道德束縛住的可憐人,而媽媽的死更是讓他的價值觀岌岌可危,好人沒有好報,冠冕堂皇的道理人人都懂,但還是過不好這一生……為什麼受害者要選擇原諒?為什麼加害者還逍遙法外?這些為什麼已經快把他逼瘋了……蘇蔓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他有同類,而這個同類一心踐行著自己的復仇之旅,堅定得閃閃發光。

  「你能跑哪裡去啊?父債子償的道理聽過沒有?你爸跑了,你就得留下來還錢。」

  「你長得漂亮,拉去挖腎挖心的太可惜,扔紅燈區里你一定會很受歡迎。」

  溫了了早就猜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可她還是嘗試著掙扎了一下:「民間私自放高利貸本來就是違法的……強迫別人賣淫……也是。」

  男人們一愣,隨即爆發出巨大的嘲笑聲:「小妹妹,你說得是正常人的世界,我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老鼠不一樣,我們自有一套體系。」

  咔噠。

  皮帶解扣的聲音。

  清脆的一聲,像是直接扇在她臉上的巴掌,溫了了臉頰漲紅,知道男人們想對她做什麼。

  她的聲音慢慢軟下,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噢,她不需要人救。」

  龍哥捏緊了手中的酒瓶,笑得亂顫:「你是說我們今天白忙活了唄?」

  溫了了沒力氣回答他,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猛地捏緊她的下巴將她整個人拽起身,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我說過了,我和我爸早就斷絕了父女關係……」

  「小妹妹,親緣關係哪裡是說斷就能斷的啊?」

  龍哥嗤笑一聲,原本捏緊她下巴的大手忽然撫摸上了她的臉。

  幾乎是本能的,溫了了感受到了危險。

  那是一種在叢林裡被兇猛野獸盯上的危險直覺。

  快跑……

  她混沌的腦海里猛地蹦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