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總，讓這些姑娘們下去吧，我這……心慌。單位有紀律，您不能拉著我犯錯誤吧？」
「邵秘書太小心了點，這是周三公子的地盤，他不讓人說，誰敢往外說？再說您也是貴客，今天我在這兒請您，自然是把保密工作做到位了。」徐曄讓人開了瓶人頭馬，給徐曄倒上。
姑娘們一個個就是幹這個的，專業著呢，直直往邵旭身邊湊。
「邵秘書，您能來，我們都高興。」
「可不，以後姐妹們有得吹，也認識厲害人物了。」
有酒有女人，這樣的場子就不會太無聊。徐曄抽著煙，邵旭喝了兩杯酒之後，情緒從剛剛的謹慎之中剝離出來，才開始進入狀態。
「邵秘書，你跟在周亦知身邊辛苦，他要升副市長了，你呢，這些年也算是沒百熬。我替你高興。」徐曄又一杯酒遞給他，「咱們就算是提前慶祝了。」
「別別別，我不過就是跟著領導走。」邵旭臉色微紅，還挺謙虛，「領導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唄。」
徐曄勾著他的肩膀，「您謙虛，其實我都知道，外面找您辦事兒的人不在少數。您看您，年紀輕輕，就成了副市長秘書，多風光啊？」
最近這些日子，找邵秘書的人確實不少。
一聽周亦知要升遷，全都過來攀關係。里外里的，他自然也沒少拿好處。
徐曄能約動他，純是因為一層非常遙遠的親戚關係。謝文東有時候找邵旭談話，邵旭肯見，純是因為謝文東家一年不少納稅。
反正沒點關係的或者沒錢的，還真就見不到他。
邵旭有些飄。
「其實也沒什麼，還是謙虛謹慎點好。況且我看領導最近，也不是太穩。徐總，你我有遠親關係，有些話，我不能跟別人說，但跟你說總沒問題。」
徐曄挑眉，不知道邵旭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幫倪穗歲調查周亦知，邵旭肯定知道。
他肯來，就說明他有準備。
所以他今天的每句話，包含標點符號在內，都是真假難辨。
「好，您說。」徐曄跟他勾肩搭背，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特累。」
「你算說對了。」邵旭拍著徐曄的肩膀，「你算說對了啊徐總，秘書這活兒，不好干啊！」
*
大約一小時之後，陳立進門，搜了邵旭的身，把他手機翻出來，錄音刪了。
「你就不怕他跟別人通著電話，把我們說的話傳出去？」徐曄問陳立。
「這房間沒信號，你沒發現嗎徐總？」陳立笑得很淺，「我早就把信號屏蔽了。」
「……算你狠。」
「跟三哥學的。」陳立說著回頭看明溪，「明溪來，幫我拍幾個照片。」
明溪畢竟常年混劇組，取景運鏡什麼的非常嫻熟。
尤其金尊國際的姑娘配合，緊貼著邵旭擺姿勢，拍出來的效果那叫個血脈噴張。
把邵旭的照片拍好，明溪就去樓上休息。
徐曄把剩下的人頭馬倒進杯子裡，一飲而盡。
「我回公司一趟，你跟周亦行說一聲，事兒辦完了。」徐曄交代陳立，轉身離開。
*
周亦行得了傳召，周嶺讓他回家。
彼時他剛把倪穗歲送到山莊裡。牌子掛好了，就一個「穗」字。倪穗歲還說，乍一看好像給貓建的。
「百穗山莊，不好聽麼？」周亦行哄著她，「在這兒邊暫住一段時間，這邊安全。」
「可是三哥不能來陪我。」
「陳嘉陪你，」周亦行嘆息一聲，「最近多事之秋，委屈你了。」
李君蘭知道了倪穗歲懷孕，周嶺也會知道。女人或許感情，能為了倪穗歲肚子裡的孩子退一步。男人，難說。
周嶺能把企業做到今天這規模，能培養出三個還算優秀的孩子，哪能沒手腕？自己大兒子和一個還沒出生的孫子，他的天平如何傾斜，周亦行不敢賭。
一旦賭輸了，萬劫不復。
周亦行從前防李君蘭，如今要防的，是自己親生父親了。
「我走了，陳嘉，這邊交給你。」周亦行安排。
另外跟來的還有 4個保鏢，倪穗歲後期要在這邊安心養胎。
老中醫也被安排住在這邊，方便照顧。
常姨沒跟過來，但是吳嫂過來了。
這回倪穗歲是真的被金屋藏嬌，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抽時間來看你。」男人揉了揉她的腦袋，「歲歲乖一點，聽醫生的話。」
「嗯。」
「放心吧周總，我會照顧好的。雖然我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但吳嫂還在呢。」陳嘉怕他在這兒時間長了，引起周嶺不滿。
剛剛周嶺來電話的時候她聽見了，很兇，讓他速回。
「嗯，交給你了。」
周亦行重新上了車，倪穗歲在門口看了老半天。
她不是那種喜歡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動不動哭一鼻子撒個嬌。她剛和周亦行在一起那會兒，撒嬌都不會，都是硬裝的。可如今她滿眼惆悵太過真情實感，陳嘉戳她。
「走吧小周太太，回去躺著，養胎。」
倪穗歲點頭，面無表情被陳嘉挽著回了她的固定房間。
這房間雖然沒有君悅府的臥室大，但設備設施齊全。況且外面風景好。
牡丹花月季玫瑰的，都開了。
從窗外看過去，生機勃勃特招人喜歡。
房間是套房，陳嘉住客臥，吳嫂住在最小的一個房間裡。
四名保鏢分別住在兩側的房間裡，方便照顧。
除此外這裡還有服務員、保潔之類。
並不冷清。
倪穗歲不說話，陳嘉忍不住笑。
「歲歲，從前我也沒覺得你這麼粘周總啊？他又不是不來看你，這麼分不開啊？」
「不是。」倪穗歲搖頭。
不是分開不分開的事。
而是現在這情況，實在是太過兇險。
上次來看，周亦知可是連自己親弟弟都不打算放過的人，周亦行自己回去，勢單力薄，能應付得過來嗎？
「那你想什麼呢？」陳嘉怕她心情不好，湊過來跟她說話。
「想三哥。」倪穗歲嘆息，「貓呢？怎麼沒放出來？」
「怕不適應環境，亂抓人。」陳嘉去找貓包，「等適應了再放出來吧。」
「嗯。」倪穗歲心不在焉，吳嫂從房間裡出來，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這裡有餐廳，別忙了。」倪穗歲嘆息著，「陳嘉，我們出去走走吧。」
「不嫌熱嗎？」現在太陽正是最大的時候。
「心裡冷，總要找點什麼暖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