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明溪這時候來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能跟李君蘭碰到，有些發愣。
倪穗歲也有一瞬間慌。
「這是我朋友明溪，這是……三哥母親。」
「哦哦，周夫人。」明溪道，「不好意思，我來的不是時候。」
「沒事，你們年輕人聊，我和歲歲剛好說完話。」李君蘭說著起身，倪穗歲去送她。門口，李君蘭用力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情緒深不可測。
「她和你說什麼了？」明溪把驗孕試紙遞給倪穗歲，「讓你，放棄調查？」
「大概是這意思。」倪穗歲笑，「挺逗吧？」
「先不說這個，你先去測一下。」明溪點了點驗孕試紙，「我現在緊張的要死。」
「……你一個不懷孕的，比我懷孕還緊張。」
「我這不是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嗎！」明溪捏著她的胳膊，「說真的倪穗歲，咱倆住宿舍那會兒，我真沒看出你這麼牛。」
「還行吧。」倪穗歲聳肩。「命運所迫，我去試試。」
幾分鐘而已，兩個人都提心弔膽的。
「唉你說，如果周亦行知道你懷孕，會是什麼反應？」明溪拖著下巴，「會很高興嗎？還是……」
「會很得意吧。」倪穗歲輕哼，「他習慣了掌控，如果失控，他會很不爽。」
「那如果沒懷……」
「那我就趕緊著，去上環，找機會上環！」倪穗歲堅定，「上次沒成功我真的悔死了！最近我發現，我其實還是有機會跑出去的，只要我能出去，就有機會把環帶上。只要我不懷孕，我心裡就有底氣。」
「但我有時候覺得，你男人說的也對。」明溪分析到，「如果你有了孩子，周家人確實沒誰敢輕易動你了。」
「可一旦動我，就可能一屍兩命。」倪穗歲聳肩，「我現在不能把希望寄託給男人，或者孩子。我還是要先靠自己把事情辦完。」
「嗯。」
幾分鐘之後，試紙上出現了一條很淺很淺，需要很用力才能分別的灰。
「這是？」明溪搖頭「我也看不懂啊。」
「應該是沒有。」倪穗歲也不是太懂，這種意念灰，說法非常多，翻車的機率也非常之大。
「就當是沒有。」倪穗歲笑，「一起吃飯嗎？我讓常姨做你愛吃的。」
「好啊。」明溪笑起來，「哦對，昨天你男人說，要跟我談談，不過你來電話，打斷了。」
「他跟你談什麼……算了不想這麼多，走，我們去閣樓玩會兒貓，然後想想晚上吃什麼。」
李君蘭去君悅府，周亦行自然知曉。
常姨現在是他心腹，每天家裡進了幾個蒼蠅都要跟他匯報一聲。
倪穗歲見了誰，說了什麼話，他都一清二楚。
閣樓里，兩個姑娘做在地毯上，扒拉一堆金銀細軟。
周亦行最近給她買了不少項鍊耳環的，她用不上，全當收藏了。
「誒對，我記得你之前說，你青梅竹馬，也在幫你調查這事兒？」
「嗯，不過因為跟他聯繫，周亦行打翻了醋缸，我就把他好友給刪了。」倪穗歲重重嘆息，「但你提醒我了，我得看眼郵件。」
徐曄果然把在金尊國際的事兒都跟她複述了一遍。
倪穗歲看了看，沒回。
她不想讓徐曄知道更多了。
現在這局面，風波詭譎，李君蘭都親自下場了，不相干的人卷進來，除了危險還是危險。更何況徐曄父母都在國外，他一個人在國內創業，真出事兒了，倪穗歲得自責死。
只是他還是在郵件末尾提那句話，讓倪穗歲跟他離開雲城。
「這裡實在是太危險，歲歲，別執著了，實在不行就跟我走吧。」
徐曄是個好人，可他不明白自己有多恨。
同一時間裡。
周亦行摘下了耳機。
黃崢在旁邊站著，周亦行把杯子裡的咖啡喝光，「你喊陳嘉進來。」
「是。」
陳嘉這幾天正準備上崗，去君悅府陪倪穗歲的。
只是手上有些事情沒處理完，周亦行給她時間做交接。
陳嘉疑惑，「怎麼了周總？」
「倪穗歲，去上過節育環？」
「啊？」陳嘉一怔，「您說什麼呢？」
「你不知道麼？」
「我和她……如果說聊過醫院，那也只是治療燒傷。莫非……我幫您問問！」
陳嘉腦子實在是太好用，周亦行都沒說什麼，她一瞬間想明白了要怎麼做。倪穗歲如果去上過節育環，也只能是在她推薦的醫院，看完皮膚之後順便看的。不然她沒時間單獨去其他醫院裡。
陳嘉一個電話打過去，很快問到了結果。
「倪穗歲是吧，是，是在我們這兒婦科看過。怎麼了陳小姐？」
「……沒事兒，她是我朋友麼，我就是關心一下。」陳嘉掛了電話，一臉凝重。周亦行不用問結果，也知道陳嘉想要說什麼。
「倪小姐可能沒想好。」陳嘉說，「要不……」
「你去忙吧，早點交接工作去君悅府陪她。」
「……好的。」陳嘉退出辦公室，心裡忐忑，想告訴倪穗歲一聲，又覺得還是先別多嘴了。
現在這情況，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但已經夠亂了。
羅沛寧盯著她，「陳秘書，怎麼了？」
「沒事兒。」
「我聽說，最近倪秘書沒來上班，是因為被周總關起來了？」羅沛寧試探。陳嘉瞥她一眼。
「不該問別問。」
「哦，不好意思。」羅沛寧把好奇心收回來，「那……你以後……」
「我有我的工作。」陳嘉看著他，「小羅，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沒有。」羅沛寧搖頭，可臉色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陳嘉留了個心眼兒，把桌上的監控打開了。
總裁辦公室。
周亦行撫摸著小小的耳機，慶幸自己在家裡多個角落裝了個監聽。如果沒有這個小東西，他還真不知道，倪穗歲竟然去上過環！
真是小瞧他了。
「黃崢，」周亦行喊秘書過來，「我晚上還要去躺金尊國際，約謝文東和池粟，你安排。」
「好，明白。」黃崢點頭。
周亦行最近應酬太多，多到倪穗歲心裡發慌。
況且今天明溪沒去金尊國際，沒人幫她放監聽。
她不安，想讓明溪過去，又覺得太過明顯，只能聯繫桃喜。
桃喜還算仗義，本來今天休息，特意為了倪穗歲去了一趟。她安排服務生送水果的時候，在盤子下面放貼了個監聽設備。
倪穗歲這邊連上，聽到的是謝文東低沉的聲音問：「邵旭現在是說了，但是三哥，你不怕這是大哥的反間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