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穗歲的不安快壓抑不住了。
她抽空去了一趟黎萬強女兒的學校，和黎萬強進行第二次見面。
兩個人一起吃了午飯，分別的時候，倪穗歲打車往回返，不經意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程家大公子。
他和唐欣一起，從學校附近的酒店裡走出來！
他們為了掩人耳目，竟然在學校附近開房？真想得出來！
倪穗歲手快，拍照片，存網盤，十分利落。
周怡一個人吃了飯，無聊的發瘋。
看到倪穗歲回來，她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抓著她不讓走。
「三嬸兒，我媽到底見誰去了？來了兩天，沒有一天是用來陪我的。你們真的是帶我出來度假的嗎？我一點家庭的溫暖都沒感受到，我覺得你們都特忙。」
倪穗歲不知道要怎樣跟孩子解釋。
無論怎麼解釋，都是錯的。
「三嬸兒，我也不是三歲孩子，你直接說，我媽是不是見男人了？」周怡問，「還是我認識的男人。」
「什麼男人女人的？別瞎猜，我帶你做 spa。」
「我三叔又不在，你做 spa幹嘛？他又摸不到。」
「小孩子怎麼說話呢！」倪穗歲急得臉紅，周怡聳肩。
「我什麼都懂。」她叉腰，「所以你更沒必要騙我。我爸媽感情稀碎，我心裡清楚。可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大伯還沒上去呢，這時候掉鏈子，瘋了！」
連周怡都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
倪穗歲作為能在這裡，拿到一手資料的人，其實有的是唐欣的把柄。
可周怡畢竟年輕，倪穗歲不想跟她多說，下午三點左右，她給唐欣打了個電話。
彼時唐欣還在程安的床上，兩個人難捨難分膩在一起，倪穗歲的來電無疑擾人清夢，讓人厭惡。
可她還有更讓人厭惡的。
「二嫂，我們做個交易。」倪穗歲直言，「我需要盟友，你需要清白。我們互相拉扯一把，如何？」
唐欣坐直。
「你什麼意思？」
「你來瓊省這些天，在哪兒，見誰。我全都清楚。」倪穗歲說，「我甚至有證據。但這事兒，我能藏，也能亮。你想讓我怎麼選？」
「你在威脅我？」唐欣大驚失色，「倪穗歲，我沒有對不起你過。」
「確實。」倪穗歲承認，「但這不代表，我就能一樣對得起你。實話說二嫂，我比你還要身不由己。」
「因為倪家？」唐欣也不是生活在不通網的世界裡，對倪家的事兒早有耳聞。只是她見倪穗歲對周亦行似乎有真心，還以為她要淪陷在男人的溫柔里，沒想到她是個有主心骨的。
不光沒淪陷，還想拽著周家人陪葬！
唐欣輕聲笑，「想讓我怎麼做？」
「你先想好，一旦跟我合作，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我如果不能給你合作，是不是天下大亂的機率更大？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熬到周亦知上位，我會第一時間跟你二哥提出離婚。我想通了，我四十多歲了歲歲，不像你年輕，還能熬得起。」
「我也一樣熬不起。」倪穗歲聲音低，「和你聯手，我也是在冒險。你跟我合作，也是冒險。但不嘗試的話，怎麼能知道結果是喜是悲？」
她反正鐵了心，倪瑾山的案子必須要翻！
人不在了，清白總要在。
好人如果死的不明不白，這世界的法治公平又有什麼意義？
掩蓋真相的能力，從不應該是惡人的武器，推翻舊案，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我佩服你的勇氣歲歲，我要對抗的，不過是我並不喜歡的丈夫。你要對抗的，是整個周家。」
「是。」
「我真的好奇，你對亦行，就沒有感情嗎？」
沒有感情還好，如果有感情，那倪穗歲需要糾結好一陣子。
周亦行有的是本事讓女人為他著迷，沉淪。倪穗歲這麼年輕，哪裡是他的對手？
「有沒有感情，不勞二嫂費心了。」倪穗歲輕聲笑，「既然二嫂也知道當年的事情，就應該明白，我們之間不是有感情就能一笑泯恩仇的。」
「你心夠狠。這麼多年，我如果有你的魄力，或許也不會把日子過得如此糟心。」
「這是你的選擇。」倪穗歲不跟她談太多，合作既然已經達成，那就用人用盡。
「二嫂，」倪穗歲又說，「你既然知道我心狠，那我們最好在這一段合作之中，保持對彼此的忠誠。我的把柄不多，但你不一樣。你有周怡。」
這是最後一道殺手鐧。
倪穗歲提別人或許不好用，周怡是她親生女兒。
唐欣果然一怔，接著笑出聲。
「倪穗歲，你布局多久了？」
「沒多久，我腦子不夠用，現學現用。能讓二嫂吃驚，也算我不白折騰。」末了她又說，「我就記得，好像程家二公子對於我家當年的事情，知道的頗多，二嫂願意幫我打聽一二嗎？」
晚飯，倪穗歲跟周怡一起吃。
兩個人出去找當地特色。
吃喝玩樂，只要有錢，就能讓人滿意。周怡畢竟是小孩子，心態放鬆，並沒為親媽不陪自己而失落。
畢竟倪穗歲是真沒少給她花錢，要什麼給什麼。
反正刷周亦行的卡。
「三嬸兒，這個適合你。」內衣店裡，周怡指了指模特身上的情趣內衣，薄薄幾片布料，該遮的地方一點沒遮，確實誘人。
倪穗歲瞥她一眼，「你……好好學習行不行！」
「我送你一套，為了你和我三叔的幸福生活。」周怡從國外回來，思想 open，行動迅速，倪穗歲還沒等攔呢，她都刷碼付款了。
百感交集。
她和周亦行的幸福生活，也不知道還能幸福多久。
人生哪有那麼多好日子？
把壞日子都熬過去，才可能有好日子。
可熬過去的過程，太累了。
不遠處的車裡，謝文東嘴裡含著煙，手裡拿著望遠鏡。
三哥真是不干人事，不給他點好活兒。讓他玩追蹤，關鍵還追蹤女人。就剛剛內衣店裡這一幕，他都不好意思把照片發給周亦行。
弄得好像他是偷窺狂一樣。
「三哥，你有福嘍。」謝文東賤兮兮地發了個信息過去，周亦行讓他展開說說。
「回去你就知道了，驚喜要留到最後才有意思。」謝文東把相機的照片翻了翻，這款式，這誘惑力，相當考驗男人的自制力。
自然，也考驗男人的腎。
謝文東挑眉，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倪穗歲這麼不乖，周亦行還能這麼喜歡的原因。
果然男人都一個德行，見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