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好長時間沒見我了，今天特意過來，不是來找我閒聊的吧？」周亦行端起咖啡品了品，皺眉。
糖加多了。
「老三，你也用不著每次見我都這麼大敵意，我路過，順路過來看一眼。大哥的兒子在你這兒工作，你也算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大哥怕是都要讓你三分，高明。」
「二哥這典故引用的不對。」周亦行輕聲笑，「周准這麼大了，大哥是我親哥，我挾持他？他能少給我添亂，我都謝天謝地。」
「哼。」周亦禮輕哼，點菸。「祖父留下的那片地，你是勢在必得，我由衷說一句羨慕。」
「即便我不得，交給二哥，二哥怕是也折騰不出什麼水花來。祖父去世多年，臨終前的心愿就是希望能物盡其用，那塊地是他的心病。」
「他去世的時候你還在吃奶，能知道什麼？」周亦禮不悅，「少拿雞毛當令箭。如果那塊地你要立項，執行的工作交給我。」
「我會走招標流程。」
「老三，」周亦禮瞬間沉下臉，「你口口聲聲親兄弟，這點方便都不給麼？」
「做生意各憑本事。」周亦行起身，「何況二哥，你這態度，也不像是求人的態度，怎麼？我給錢還要上趕著？」
做生意這件事兒上，周亦禮確實不如自己三弟。
只是男人愛面子，自然不想承認自己的弱點。
「你也別高興太早，這塊地到底交給誰做，父親還沒拍板。」
「那就拭目以待。」周亦行笑得陰，「不過我佩服二哥，能屈能伸。二嫂現在和程安，是真的不聯繫了嗎？」
周亦禮神色一怔，沉下臉。
「極樂項目是送給大哥的禮物，要保質保量，我沒選二哥，二哥別記仇。」周亦行持續補刀，「你不如先關注家事，我二嫂最近為什麼這麼消停，你真不好奇麼？」
周家二公子也是花名在外的人物，總被自己弟弟壓一頭，心裡的不爽早就要按不住了。
「那三弟不如也好好考慮考慮，你和我弟妹以後怎麼辦。母親的話既然已經說了，就不會收回去。即便你和楊婉儀不可能，還有王婉儀李婉儀，怎麼著也輪不到倪穗歲做周家兒媳。」
「那是我的事兒了，不勞二哥費心。」周亦行臉色冷，「順便提醒一句，我這人記仇。倪穗歲現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從前的委屈，現在的委屈，我都會一筆筆記著，一筆筆的算。」
當時周亦禮在紅酒莊園把倪穗歲關在沒人居住的房間，想要對她圖謀不軌的仇，周亦行始終記在心裡。
時機不到，他按兵不動。時機到了，這些舊帳他沒有一筆能勾銷，都要好好算個說明白！
「老三，你到底是不是周家人？」
「你去問問爸媽，我可沒辦法回答你。」周亦行輕哼，「先走了，二哥自便。」
口口聲聲喊著二哥，卻始終沒能把他當成哥。
周亦行去秘書室里喊倪穗歲和陳嘉，開小會。
「小公子已經去培訓部了。」陳嘉匯報導，「我看好像不是太高興？」
「他不高興正常。」周亦行靠著椅背，「晚上的局安排完了？」
「嗯，余總和程二公子都通知過了，楊小姐，還有城建的領導，都約好了。哦，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就是您兄長，我聯繫了邵旭，邵秘書說，他好像有個很重要的會。」
「他不會來了。」周亦行心知肚明，「這個項目是送給他的禮物，他這個時候出面，太招搖。」
「是。那您是打算寫小公子的名嗎？放在小公子名下？」陳嘉疑惑，「好像也蠻危險的。」
「放在邵旭名下。」周亦行轉了轉椅子，「一旦出了事兒，也好即刻撇清關係。」
「嗯。」陳嘉點頭，倪穗歲雲裡霧裡。
「你們在說什麼？」她真誠發問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周亦行忍不住笑出聲。
「倪秘書好長時間沒好好上班，都要跟不上進度了。」陳嘉小聲笑，「極樂項目要正式啟動，周總組織了一個飯局，請有關部門的人給開個綠燈。」
「那楊婉儀來幹什麼？」倪穗歲皺眉，「程宴也來？他跟這個項目有什麼關係？」
「來了，自然就有關係。」周亦行看著自己女人懵懵懂懂的小臉，喜歡的不行。「極樂項目軟裝的部分需要他的手藝做陪襯，訂了一批紅漆擺件。」
「楊婉儀呢？」倪穗歲追問，「你要買她的畫嗎？你沒別人可以選了嗎？畫家就她一個嗎？」
倪穗歲三連問，顯然是要急了。
周亦行的臉色隨著她的問題，一步步變得陰暗。
陳嘉輕咳，「周總，我匯報完了，先出去了，您有事兒再喊我。」
轉瞬間，屋裡只剩下倪穗歲和周亦行。
「我現在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出在哪兒了三哥，不是我們懷疑彼此，而是我們就沒想過要相信對方。」倪穗歲重重嘆息，「哪怕沒有楊婉儀，沒有徐曄，也會有別人。」
「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沒必要混為一談。」周亦行字字句句都是商務關係，讓倪穗歲不好反駁。「再說是帶你一起，這也要生氣？」
「我不想去，你帶黃崢吧。」
本來也沒提前通知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局也是剛剛才組好的。
「任性！」周亦行的臉色比剛剛陰沉不少，「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嗯？」
周亦行逼問她，倪穗歲別過臉不回答。
「周家三公子的夫人，盛行國際總裁的妻子，你當自己還是普通打工族？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打工族最起碼還有點自由。」倪穗歲低下頭，「我要請假，頭疼。」
她這病，來得還真「及時」。
周亦行真是要被她氣笑了。
身份攔不住她作天作地，她也實在是聰明，知道她所謂的優勢和弱點分別是什麼，知道怎麼讓男人心疼，讓男人慾罷不能。
男人沉聲，「去醫院，開假條拿給我。」
「……算你狠！」倪穗歲急了，她哪兒能開得出來假冒偽劣的假條。女人垂下手臂，極度不情願。
「去去去，煩死了。」
「你乖一點。」周亦行拉過她的手揉了揉，「這個項目結束，我帶你去杜拜度假，嗯？」
倪穗歲眼睛動了動，對上男人要笑不笑的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