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跟三哥在一起，三哥知道。」倪穗歲委屈，「原來三哥心裡一直懷疑我，那當時我說過要走，說過不想給周准當三嬸兒，你怎麼還留我？你當時就應該讓我滾，那樣也就沒有後面這些事兒了！」
倪穗歲的反應很正常。
就是那種，人在受了委屈之後應該有的反應。
周亦行輕聲笑，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倪穗歲心裡以為，周亦行可能已經不把她的委屈當回事了，畢竟委屈於她而言就是家常便飯。
只要在周家，只要跟著他，受委屈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兒麼？
周亦行高高在上，想欺負她多易如反掌？
「三哥到底想說什麼，不如直接說。你知道我最恨拐彎抹角。」倪穗歲嘆息，「我腦子又直接，聽不懂你陰陽怪氣。」
「我不過是問了一句，你可好，有一百句等我。」周亦行輕嘆一聲，想抱她到腿上坐，倪穗歲往後躲，熟悉的他追她逃的戲碼。
其實她特別累，也不屑於上演這種鬧劇。
只是周亦行這個人，這種身份地位，實在是太吃「強制愛」這一套了。
「歲歲又不乖了。」男人的臉色晴轉陰，借著外面的燈光映照，倪穗歲能清晰分辨他此刻的耐心正在流失。
果然是獅子一樣的男人。
「你每次都這樣，明明難過的是我，你還非要我忍著。」倪穗歲睜大雙眼無辜地盯著男人，「又不讓我說分手，又不讓我提離婚，合著我難過傷心就只能忍著唄？憑什麼？我不是人麼？三哥不把我當人麼？」
這一連串的質問，還真是讓周亦行倍感無奈。
他輕咳，老徐升起隔板。
其實意義不大，該聽的不該聽的，他都聽差不多了。
周亦行到底還把人抱過來，倪穗歲不情願，一直在動，周亦行掐著她的腰，手上一用力，女人就消停了。
疼。
也知道危險即將降臨。
她再動一會兒，男人怕是真要在車裡辦了她。
「你有事瞞我。」周亦行捏著她的臉，把她的臉都捏變形了。「你現在這些反應，都是因為心虛。」
「三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你怎麼都有道理。」倪穗歲破罐子破摔，周亦行反而拿她沒辦法。
她不傻，一味自證，很容易把自己繞進去，讓所有秘密暴露在大亮的天光之下，無處遁形。可她突然擺爛，周亦行連突破口都沒有，只能作罷。
「歲歲，我不想查你。」周亦行三分威脅三分試探，倪穗歲輕哼。
「你查吧，最好查出來一點爆炸性的新聞，就像上次我和徐曄打電話被你撞見那樣，然後你就有理由折磨我了。」
「說得什麼話？！」男人顯然不悅，「我要求你坦誠一點難道還錯了？！」
「三哥怎麼會錯，錯的都是我。」倪穗歲態度上極其不配合，周亦行沉默幾秒，女人梗著脖子不看他，彆扭的狠。
兩個人本來好好說這話，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們倆就沒辦法好好聊天，好幾次了都是如出一轍的路徑，聊著聊著，必定就要開始生氣。
周亦行作為一個對工作生活女人掌控欲都極強的人，對屢次失控卻沒有辦法的情況，很是不滿。
「就不能好好聊天？」他問倪穗歲，強行掰過她的臉，「好好解釋那麼難？」
「不難，只要三哥不問冒犯的問題，一點不難。」倪穗歲咬著唇，表情無辜又勾人。周亦行是真想罵人，罵她不識抬舉，罵她妖媚，也罵自己定力差，見不得她這副樣子。
「三哥，當時要領證你是堅持的，我並沒有任何意見，也不強求什麼。你也說，領了證就是夫妻，是一家人。一家人相互信任是基本的，你從沒有信任過我。」她說完又補了一句，「哪怕相信楊婉儀，都沒信過我。」
「提她做什麼？」周亦行皺眉，「在信任這件事兒上，我們倆算是基本扯平，你沒什麼好委屈的。」
「是，我承認。」倪穗歲承認，「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跟楊婉儀在一起，你們只要同時出現，我就能聯繫到你們兩個是不是開房了，是不是赤身裸體地滾在一起，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要拿著孕檢單來逼宮。我接受不了，我有被迫害妄想症。」
男人低聲笑，不解釋，不回應。
倪穗歲氣得不輕，推開他的手，想回到自己位置上坐。
周亦行不放人，把她按在懷中，突然抬起下巴吻她，猛烈又放浪，倪穗歲沒想到他能玩這麼過，直到他把手探進她裙底，倪穗歲害怕了，一把推開他。
「你每次都這樣，不把話說清楚，就用這一招騙我。」倪穗歲臉色微紅，呼吸不穩，男人哪受得了她這樣無心的勾引。
「說不清楚。」周亦行聲音沙啞，「做，更直接。」
「我不想做！」倪穗歲推開他。
車裡必定不會備計生用品，她實在是太怕懷孕了。
「不想麼？」周亦行的手指動了動，「我摸著不像是不想。」
「周亦行！」
「歲歲。」男人低沉的聲音摩擦過她的耳朵，「我對你如何，你心裡應該清楚。楊婉儀的事情我暫時不動，因為我有我的考量。但證據我已經搜集齊了，時機到了我會親自下場，你不如等等三哥，嗯？」
周亦行好溫柔。
哄她哄得好認真。
倪穗歲的心尖一顫，不可控地想要親近他，相信他。
甚至有一瞬間糊裡糊塗的念頭，想要跟他就這樣過下去算了！
「就當是，我們互相信任的開始。」周亦行吻她的小耳朵，「如何？」
「那我需要做什麼？」倪穗歲看向男人的眼眸，「我這麼長時間，白忙了嗎？」
「你麼……」周亦行想了想，「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
「我們要個孩子。」周亦行款款情深，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問詢，「嗯？」
倪穗歲身子一顫，「為什麼？」
「我們是夫妻，要個孩子，還需要什麼理由？」
「可你在大哥家裡明明……」
「我後悔了。」周亦行的額頭抵著她的下巴，「我想了想，覺得有個孩子，似乎也挺好。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倪穗歲不吭聲，心裡兵荒馬亂。
她想說，她就不怎麼喜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