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寒火急火燎地離開,拐彎時還不忘命令手下——
「給管家打電話,讓他見到貓嫂後,馬上向我匯報。」
「是。」
祁梟野將手槍別回腰後,抬手捏了捏黎萋萋被嚇到蒼白失色的臉。
「目標已經確認,你還剩十分鐘的時間趕回去,如果讓管家發現你不在偏宅,我倆誰都走不了。」
黎萋萋收槍,解開腰間繩索的同時看了眼盡頭處的女人。
「她……」
祁梟野明白黎萋萋的擔憂,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留在這裡,有白司寒的照拂,還能活。把她救出去的話,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白司寒的大夫人追殺的。」
言語的同時,祁梟野從風衣的暗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的撥浪鼓。
男人上前幾步站定在床前,彎腰將撥浪鼓塞進女人腐臭發霉的枕頭下面。
這是……白靖澤的撥浪鼓。
祁梟野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會留意到這些細節?
黎萋萋眸色爍熠,心底複雜的思緒如海潮般奔騰翻湧,起起落落。
她看了眼床上的可憐女人,又看了眼祁梟野,右腳腳尖輕點,像只飛燕般撲到祁梟野身上,雙臂攬著男人脖頸,抬頭去吻他的下頜。
「祁爺,八分鐘後,偏宅見,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黎萋萋推開祁梟野轉身,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走廊已空無一人,右邊是一扇模糊不清的窗戶。
黎萋萋掀開窗戶往下探看,確定好地形後將繩索系在護欄上,打了個特殊的結,垂落下兩根繩子。
她深吸一口氣,動作靈巧地翻過窗戶,拉著其中一根繩索一路滑到底,再扯了扯另一根。
繩結鬆開,黎萋萋將繩索重新綁回腰間,沿著牆頭爬上了來時的樟樹。
這回不怕驚動守衛,黎萋萋借著樹葉枝椏的遮擋蹲在樹枝上蓄勢待發。
右手摘下一片葉子夾在指尖,瞄準其中一名守衛的臉頰便甩了出去。
「哎喲!什麼東西?」
伴隨著一陣劇痛,守衛的右邊臉頰拉開一道血口,他捂著臉慘叫,另一名守衛下意識地湊近身去看。
「大丙,你的臉,流血了!」
黎萋萋抓住機會從樹上一躍而下,動作極快地藉由假山的遮擋迅速穿過曲折的迴廊,嬌小的白色身影落入守衛眼裡。
守衛大喊:「有人潛入,有人逃跑,有人偷襲啊!大丙,你去牢裡面看看誰丟了,我馬上組織人去追。」
士兵全面出動,生日宴會亂作一團。黎萋萋趁機前行,風一般地穿梭在白宅的花園小道里,只花了三分鐘的時間就跑回了偏宅。
陽台垂墜的繩子還在,沒被發現!
黎萋萋手腳並用,蹬著牆面迅速爬了上去,動作利索地收回繩索。
抬步進門的同時,黎萋萋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裹著地上散落的禮服配件捲成一團,一道塞進一個禮盒袋子裡。
隨即跑向浴室打開花灑。
剛出來的水都是冷的,黎萋萋沒敢靠近,門外傳來保姆敲門的聲音。
「貓嫂,我給您送衣服來了!」
「嗯。」
黎萋萋抬眸,望著漸溫的水流咬了咬牙,閉著眼衝進水中將自己澆了個濕透。
冷冷冷冷冷冷冷冷……
大冬天的,連溫水都洗不了,祁梟野居然敢用冷水洗澡,他是個怪物吧?
黎萋萋冷得渾身發抖,洗了不到五秒就忍不住關了閥門。
裹著浴巾去給保姆開門。
「怎麼才來?」
保姆進門抬眸,看到黎萋萋凍到略略發紫的嘴唇,心裡一咯噔。
她忙不迭地將手裡的衣服袋子塞進黎萋萋懷裡,小聲同她解釋。
「貓嫂,您說的那種創傷藥是你們英吉國產的,我們這裡沒有,我跑了好幾家藥店都沒買到,所以……就耽擱了。
不過我給您買了這種夏國進口的,效果也很好,傷口淺一定不會留疤,你把衣服穿上,我,我來給您吹頭髮吧?」
「呵,」黎萋萋冷哼,狠厲著聲線盯著保姆的臉,「我等了你兩個小時,你以為幫我吹吹頭髮就能過去了?」
「老婆別生氣。」
祁梟野推門而入,淡眸掃過黎萋萋純色浴巾下欲遮還羞的嫩白肌理。
那張被水沖刷得五顏六色的臉,再讓保姆多看幾分鐘黎萋萋都得露餡。
祁梟野脫下風衣往沙發上一扔,如惡狼般難耐地鬆了松黑色領帶,單手解開襯衣上方的幾粒扣子。
不急不緩地走上前,彎腰拖臀,單臂用力,直接將黎萋萋扛在肩頭。
黎萋萋軟綿綿地驚呼一聲後,故作嬌羞地敲了敲祁梟野的後背。
「你幹什麼?你放我下來!」
「你說我要幹什麼?」
祁梟野壞笑著拍了拍黎萋萋的臀部,轉身走向臥室的同時,側臉冷眸,睨向門口像是已經驚呆了的保姆。
「還不走,想看現場直播?」
「啊?哦?不!對不起!我馬上就走,現在就走,馬上就走……」
保姆慌慌張張地一邊鞠躬道歉,一邊往後退,並貼心地幫兩人關上了門。
祁梟野關上臥室門,彎腰將黎萋萋放在床上,伸手拿過梳妝檯上的小鏡子,給黎萋萋照了照。
「黎小姐,你剛剛頂著這張臉還敢氣勢洶洶地和保姆演戲,也就對方傻,居然沒懷疑你。」
黎萋萋望著鏡子裡快要洗脫的妝容,後知後覺地瞪大了眼,趕忙拿出手包里的化妝品給自己補妝。
察覺到身上一隻不安分地手正在游來游去,黎萋萋略作停頓,回過神後蹙眉轉臉,看向祁梟野。
「你在做什麼?」
「嗯?」祁梟野晃了晃手裡的衣服,滿臉無辜,「我在給你穿衣服。」
可兩人兩分鐘前還在面對面交談,現在已經變成了黎萋萋靠坐在祁梟野懷裡,被他強勢地攬抱著的姿勢。
黎萋萋木著臉,「右手是在幫我穿衣服,你的左手在幹嘛?」
祁梟野壞笑,那隻魔爪愈發放肆,覆著黎萋萋柔軟的小腹打著圈的撫觸,極其不要臉地老實交代。
「我在揩油。」
黎萋萋:「……」
保姆在門口偷聽了好一會兒,實在聽不到什麼聲音,才略帶遺憾地下了樓。
恰逢管家風風火火地衝上來,保姆趕緊將他攔住。
「別上去。」
管家推不開保姆山一樣的體型,停下腳步深喘的同時沖她擺手。
「你讓開,我得去看看貓嫂。」
「她和『貓』哥在房裡辦事呢,你確定你現在要闖進去?」
管家愣住,「『貓』哥和貓嫂,大白天的,在別人家客房,辦事?你確定?」
保姆抖著臉上的肥肉點頭。
「衣服都脫了能不確定嗎,嘶……你是沒看到啊,『貓』哥那張臉,那身材,那肌肉,還有手臂的力量,簡直是……」
「別放花痴!」管家狠聲將保姆打斷,「我是想問,你確定貓嫂從我自扇嘴巴開始,就一直待在偏宅嗎?」
「是的,」保姆也正了神色,「她等著我給她送衣服,等得差點把我給殺了,還好『貓』哥及時趕了回來。」
「呼~那就好,」管家拍著胸口舒了口氣,「外面宴會大亂,守衛在抓人,好多賓客都走了,我再去問問值崗的。」
門口值崗士兵的回答同保姆的回答完全一致——
「貓嫂上樓以後,一直沒有出來。」
「好,好。」
管家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拿出手機準備給白司寒打過去匯報,抬眸看見黎萋萋挽著祁梟野胳膊,一步三扭地從樓梯口走下來。
黎萋萋甩了甩頭髮,故意露出脖頸處的吻痕,嬌嗔著同祁梟野撒嬌。
「親愛的,木場街街口那家正宗法式料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
祁梟野點頭,「好,現在就去。」
「『貓』哥,貓嫂,慢走。」
保姆和管家彎腰鞠躬,十分自覺地給兩人讓出一條道,眼看著兩人走出了偏宅大院,才轉過臉對視了一眼。
保姆急匆匆地掏出手機查看,管家眉心一皺,緊張地出聲詢問。
「怎麼了?他們有什麼貓膩嗎?」
「沒有,」保姆長嘆了口氣,「唉,怎麼才十五分鐘就完事了,真是中看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