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師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被召喚過,只能在府里辦公。
也是因此,他的心情越發沉重。
秦家若是被皇上厭棄……
秦大爺趕緊將剛才慕容曉玉來鬧事,還有自己的猜測都告訴秦太師,讓他拿主意。
秦太師駭得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腦海里亂成一團。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軒兒怎麼會去賭?」
秦大爺哪裡知道啊?對於那個紈絝小兒子,他一向都不怎麼關注的。
「還不派人去查?」秦太師雙眼一瞪,怒視他。
秦大爺怔了怔,趕緊派人去查秦軒的事情。
秦太師神色焦急:「你說,沈府的事情,是她?」
如果是真,以皇叔的手段,只怕遲早能查出來,到時候整個太師府……
「父親,那只是孩兒心中的猜測,她,她應該還不敢做那樣的事。」
秦大爺此時再被父親質問,他又下意識反駁。
自己的枕邊人,他還是知道的。
她雖然有些驕縱,可其實她的心性不壞的,除了不支持他納妾外,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沈府的血案據說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怎麼可能是她?
秦太師很想罵,現在這個時候,是可以隨意妄猜的嗎?
一旦被查實,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來人,趕緊去把大夫人請進來。」
他心中越發慌亂,根本沒法靜下心來。
慕容曉玉聽說公爹讓她過去,臉上瘋狂的神色略有平緩。
她就知道,他們不敢拿整個秦家來賭,肯定要去救她的兒子的。
她整理好妝容,帶著婢女高傲走過去。
只有她被請進太師的書房了,婢女被留在外面,還被遣退出院子,離書房遠遠的。
走進去,看到公爹,還有自己男人,他二弟四弟,大兒子也在那裡,一個個面色凝重地看向她,眼帶責怪。
她微怔了下,不過是救她的小兒子,為什麼還要讓二弟四弟他們過來?
而且,他們眼帶責怪是什麼意思?
秦府以後,本來也是要落入她們大房手裡的。
「曉玉,沈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下的?」
她還沒有說話,秦太師就劈頭蓋臉地問她,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不可置信與怒火。
慕容曉玉一愣,隨後臉色發白,最後化作滿臉怒容。
「爹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家軒兒出事了,你們不去關心他的安危,卻去關心一個商戶的死活?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他們怎麼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的?
不過,就算懷疑又怎麼樣?沒有證據的事,她死也不會承認的。
而且,秦家也沒有膽子揭發出去。
相反,就算他們有證據,也會死命地幫她捂著。
「你……賤人,如果我秦府因為你而被抄家滅族,我要將你挫骨揚灰。」
秦大爺被她壓了二十多年,心中早已經積聚了太多怨氣。
現在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更是恨不得一把將她掐死。
如果說拿十萬兩黃金出來救秦軒,會暴露秦家的底,讓秦家遭受抄家流放的罪名。
那血洗沈府的事如果被查出來,那就不是抄家流放了,而是抄家滅族。
他到底娶了一個什麼樣的禍害回來啊?
慕容曉玉看著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她以前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遇到大事時,竟然只知道拿女人發脾氣。
再看其餘人,一個個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厭惡,連她的大兒子,看她的眼神也滿是不贊同。
「娘,我可是你的親兒子,你怎麼能為了心中那點仇恨,而將兒孫架在火上烤?」
秦海楓看著她,目露痛苦之色:「軒兒是你的兒子,難道我就不是嗎?還是說,在娘的心裡,從來都只有軒兒?」
慕容曉玉往後退兩步,秦家其餘的人懷疑她,她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
自己男人懷疑她,她也能說是離了心。
可兒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血肉啊,他怎麼,能這樣說她?
「楓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連你也不相信娘?」
「我可是你親娘,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出事了,你沒有關心一句,卻在這裡往娘親身上,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怒吼完,她又看向秦太師,滿目怒容:「爹,你就說,你們到底要不要救軒兒?」
秦太師看她現在有些癲狂的表情,心中莫名有些膽寒。
「我們沒有說不救軒兒,我已經派人去查軒兒的事情了,你先別急。」
他的言語溫和下來,先將慕容曉玉的情緒安穩下來。
「軒兒也是我的孫兒,我們怎麼會不理會他的生死?」
「但我們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而是要先了解事情的真相。」
慕容曉玉也慢慢冷靜下來,見太師似乎是真的想救她兒子的。
她當時看到那根手指,又看到那封信,聽說兒子已經半個月沒有回來了,所以才急了。
「大嫂,你是怎麼知道軒兒出事的?」這時,秦家二爺才淡淡開口。
慕容曉玉從袖兜里拿出那張帶了血的信:「有人給我送來了信,還有一根手指,說是軒兒的。」
說起這件事,她又失了冷靜:「你們一定要救我的軒兒,不然……」
「不然大嫂要如何?」秦四叔看著她,森冷開口。
慕容曉玉這回是徹底冷靜下來,看了所有人一圈。
她明白了,這些人根本沒有想要過救她的兒子。
她走到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沉默下來,也沒有再看他們任何人。
但垂下來的眸底中,卻是一抹瘋狂的執著。
秦太師再次淡淡開口:「沈家人出殯後,皇叔現在空下來,肯定會徹查沈府血案之事。」
「據說,他們當初還抓了活口。」
一邊說,他一邊關注慕容曉玉的態度與表情。
只可惜,慕容曉玉此時低頭坐在那裡,而且,她現在滿心眼裡都是小兒子小時候那張瘦弱的臉。
至於秦太師說了什麼,她根本沒有聽進去。
秦太師見她沒有什麼表情,又看了大兒子一眼。
慕容曉玉的表情沒有什麼異樣,想來,是他們多想了?
「以皇叔的手段,想要查出來,應該不難。」
他們現在要想的,是如何把太師府從那件事中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