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回到皇府,讓人把管事叫過來。
「忠叔,聘禮的事情,準備得如何了?」
忠叔是以前隨他一起上過戰場的,後面受了重傷,從死人堆里爬回來,落下了手臂酸痛的毛病,再沒法拿起刀劍殺敵。
慕容翊才讓他回到皇府,成為管事。
他一身實力不差,對他也忠心耿耿,哪怕他經常不在府里,也將皇府管理得井井有條。
「爺,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了。」
忠叔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材不算高大,卻很壯實,完全看不出身體哪裡不好。
他手中拿著一份清單遞到慕容翊面前:「爺,你看看還需要補充什麼?」
慕容翊伸手接過,認真地看下去。
他費盡心思才讓她點頭,不管是哪一方面,他都會盡所能做到最好。
他要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各種名貴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等,都是上好的好東西。
在準備聘禮方面,忠叔是用了心的。
畢竟,慕容翊都過三十了,還沒有成親,天知道他們以前都要以為,他們不會有女主人了呢。
現在不但很快就會有女主人,還有了兩個小主子,他豈能不用心?
「爺,什麼時候,把小主子接回來住兩天?」
他期待而小心翼翼地問道,上次慕容翊帶她們回來,就轉溜了一圈。
他只來得及看上兩眼兩個可愛的小主子,就被爺帶走了。
天知道他這段時間抓心撓肺的想念,就盼著什麼時候能再見上。
慕容翊收起手裡的清單,道:「派八名武功高強的女子過去聽皇妃使喚。」
他知道她自己武藝高強,但身為他的女人,身邊總沒有兩個得用的人,像什麼樣子?
如果事事處處都需要她自己動手,像什麼樣子?
他的女人,該有的排場都需要有。
忠叔應聲,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爺,要不要,從宮裡叫兩名教習嬤嬤?」
慕容翊神色冷下來:「嗯?」
忠叔連忙往後退了退:「老奴現在就去安排侍女。」
他們皇府的女主人,需要學什麼禮儀?
慕容翊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的女人,不需要那些教條規則,只需要隨心做自己就好。
……
此時的定國公府里,少夫人秦氏抱著兒子心疼得直掉眼淚。
「爹,你一定要為青書做主啊,他從小就被我們寵著長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車夫與小廝如往常一樣,把兒子接回來,卻不想兒子鼻青臉腫地回來。
看到兒子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她目前只有兩個孩子,一子一女,女兒小,兒子五歲,年初才送到國子監啟蒙。
林青書很有眼力見,他們定國公府也是保皇派,與小太子一直交好。
就算沒有小太子,他也是定國公府的子孫,也沒有人敢欺負。
可今天卻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地回來,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去。
定國公坐在上首,一張國字臉上滿是冷然。
「青書,你為何要招惹沈家的孩子?」
秦氏氣呼呼地說道:「爹,現在是追究那些的時候嗎?現在是我們林家的嫡孫被人打了。」
定國公冷聲道:「真是頭髮長見識短的無知婦人。」
「那你可知道,皇叔被賜婚的對象是誰?」
秦氏一懵,現在不是追究她兒子被人打的事情嗎?與皇叔被賜婚有什麼關係?
旁邊的青年眉頭緊皺:「祖父的意思,莫非那些沈家人,是皇叔的人?」
定國公點頭:「應該差不多,沈家剛進京時間不長,只是一個普通商戶,哪裡有能耐把孩子送進國子監?」
他雙眼裡閃過睿智的光芒:「皇叔據說有一雙流落在外的孩子,要送進國子監,應該就是與沈家的孩子一起。」
「皇叔與丞相一派本來就不對付,就算小太子與那些人發生爭執,那也是他們皇室的事情。」
他眉目冷沉,緊緊地盯著林青書:「所以,你為什麼要去招惹他們?」
林青書嚇得往他娘懷裡縮了縮,他還沒有見過祖父如此嚴厲的一面。
秦氏心疼地摟緊兒子,看向青年男子。
「夫君,你的意思,青書是被皇叔的孩子打的?」
林聰看著她懷裡的兒子,聲音淡淡:「如果猜得不錯,應該是小太子與皇叔兒子之間的鬥爭,咱們青書被當槍使了。」
秦氏的臉色僵了下:「就算他是皇叔的兒子,莫非就能這樣隨意打人了?小太子可是天元朝的未來儲君,皇上難道就不管管嗎?」
定國公冷了她一眼,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聲音冷淡地說道:「把青書交給我。」
林青書被祖父此時身上散發出的怒氣嚇得哇的一聲哭出來,死死摟著娘親的脖子不肯放手。
秦氏也被公爹此刻的態度嚇得不輕,卻下意識緊緊摟著兒子。
「爹,你要做什麼?青書是被欺負的那個,你就算不為他撐腰,也不能再打他。」
定國公扭頭看向林聰,他趕緊伸手將兒子接過去,交給定國公。
定國公抱著孫子大步往外面走去,孩子嚇得哭聲震天,把秦氏嚇壞了。
「夫君,爹要幹什麼?那是我們的兒子啊,你救救他啊。」
林聰將她拉住,不讓她追過去,眉眼間儘是沉鬱之氣。
「夫人可知道皇叔在天元朝的地位?」
秦氏雙眼含淚,傻呆呆地看著他:「夫君想說什麼?」
「在很多大事上,連皇上都要聽皇叔的。」
林聰淡淡開口:「青書繼續跟著小太子,與沈家孩子作對,對我們林家不利!」
「以後青書交給爹親自教導吧,你別管了。」
「不!那是我的兒子。」秦氏掙扎,他們竟是想把她兒子從她身邊奪走。
林聰的臉色冷下來:「他是定國公府的嫡長孫。」
秦氏的哭鬧聲瞬間卡在喉嚨里,半晌都沒有發出來。
她怔怔地抬頭看著他,自己的枕邊人。
「別忘記了,你現在是林家媳婦。」林聰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也沒有再多話,轉身離開。
無知婦人。
兒子如果繼續由她教導,什麼時候將定國公府送上死路都不知道。
皇上雖然已經攝政,但誰都知道,因為皇后的原因,皇叔對丞相一脈多有打壓。
如果不是忌憚什麼,只怕丞相一脈早就被廢了。
皇上現在還年輕,甚至,皇叔也還年輕,太子殿下?
那個位置本來就充滿了無盡變數,現在就開始站隊,只會讓定國公府死得更快。
蠢貨,到現在都還看不清楚形勢。
相對於現在為兒子找回面子,倒不如現在開始好好教導兒子,如何面對那些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