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這就去收拾。」
若媚見小姐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還願意回沈家了,也很興奮,連忙去收拾。
沈凌安也回過神來,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有些尷尬地說道:「讓小茹見笑了。」
沈菁茹嫌棄地說道:「確實很醜。」
沈凌安先是一愣,看到她眉眼間的嫌棄,像極了小時候的樣子。
他忍不住輕笑起來,雖然小妹明顯變了太多,可還是他們的小妹。
這就夠了。
傍晚,沈菁茹將一盒藥膏交給孟南,讓他送回去給啞叔。
他的手腳筋就算能走路了,也還需要再用藥,否則以後容易留下隱患。
這是最後一次藥了。
次日天剛亮,沈菁茹與若媚坐進馬車裡,沈凌安與四名侍衛,白松帶著兩名壯漢跟隨,往江南而去。
「小姐。」坐在馬車上,若媚小心翼翼地輕喚。
她與余嬤嬤自作主張往江南傳信,引來三公子,這些,是她們逾越了。
可看到小姐那樣受罪,她們都很心疼,希望她能夠有親人關愛。
特別是昨天聽到三少爺說的那些,她都哭了好久。
沈家人是真的疼愛小姐的,哪怕她們把自己弄病了,也沒敢讓她知道,就是怕小姐會有心理負擔吧?
沈菁茹淡淡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不贊同她們自作主張,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她責怪也沒用。
但生氣還是必要的。
否則以後她們都爬到她頭上來,她還如何成就她的千秋大業?
「小姐,對不起!」若媚小心看著她的表情,輕輕開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以後?」沈菁茹危險地開口。
「不,不會,絕對不會了。」若媚咧嘴而笑,連忙保證:「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背著小姐做任何決定。」
「嗯。」沈菁茹淡淡一語,仍然沒有看她。
「小姐。」若媚伸手挽上她的手臂:「小姐,你說,老夫人,老爺,夫人,兩位公子他們,都生病,這其中,會不會另有隱情?」
沈菁茹沉默,她也在想這個問題,但到底如何,還得等她回到沈家,看到人了才敢說。
沈凌安的身體其實也有些問題,只是他的比較輕,可能也是因此,所以才會是他過來。
心病確實還需要心藥醫,但如果說暗中有人在搞鬼,那就不是心藥能醫的了。
「回去看看再說吧。」沈菁茹淡淡地說道。
「小姐,你可還記得,以前跟著二少爺練武的日子?」
「我們離開的時候,元兒才剛會走路,不知道現在長什麼樣了?」
「凱兒是不是進學堂了?哎呀,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認識我。」
隨著若媚提起一個個人名,沈菁茹的腦海里也開始浮現原主過往的一幕幕。
不得不說,原主真的走了一步爛棋。
原本有那麼溫馨的一個家,卻弄成現在這樣,差點家破人亡的下場。
從西南回江南,騎馬也就十天左右,坐馬車稍慢些。
考慮到沈菁茹懷著身孕,一路上所有的安排都是最好的,速度也不算快。
沈菁茹淡淡道:「不必顧慮我,全力趕路回去吧。」
吃過飯後,沈凌安的安排是先休息一個時辰再趕路。
「小茹,你的身體……」沈凌安看著她的肚子,當初二嫂懷孕時,可是受了大罪。
「放心,我自己是鬼醫,有什麼事自己知道,趕路吧。」
沈凌安看著她還是那麼倔,有些無奈,只好吩咐加快了速度。
慕容翊一路趕到豐寧縣,再次失去沈菁茹的消息。
那幾天大家都擔心他,加上沈菁茹閉關,沒有消息,一個不注意,又失去她的消息了。
慕容翊沉著臉,好一會兒才道:「去查查沈家三公子現在在哪裡。」
消息很快送到他面前:「爺,沈三公子昨天剛離開。」
「他來的時候,五人皆是騎馬,離開的時候,卻有一輛馬車,駕車的人,是夫人身邊的白松。」
慕容翊臉色陰沉得厲害,那個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懷孕?
竟然沒有一點懷孕的自覺,不但與他全力而戰,現在剛調息好,竟然又往外面跑?
他站起來,大步往外面走去。
剛走出院子,一名暗衛迎面走進來:「爺,京中密信,讓你抓緊時間回京。」
慕容翊沒有理會,仍然往外面走去。
暗衛連忙緊跟上來:「爺,婉琴小姐親自到來,莫老大罩不住的啊。」
慕容翊的動作這才頓住,臉色陰沉到極致。
好一會兒,他才沉聲道:「影三,你帶人跟上去,務必保護她的安全。」
「是!」影三連忙應聲,心中卻暗自叫苦。
以夫人的實力,需要他們保護嗎?
不過,他也知道,主子現在要的,應該不是他們保護夫人的安全,而是要隨時知道夫人的行蹤。
影三迅速點了四名暗衛與他一起,追著沈凌安他們的行蹤前往江南。
慕容翊帶了剩下的暗衛返京,還留了兩名在豐寧縣,隨時關注這邊的動態。
沈凌安全力趕路的速度可不慢,不過短短八天時間就到江南了。
他原本是擔心沈菁茹的身體,但見她精神狀態挺好,便將那些擔心壓下去。
「小茹,明天就能到家了,今晚先好好休息。」
沈凌安從馬上跳下,對剛從馬車中出來的沈菁茹說道。
沈菁茹打量周圍,這是一個江南小縣,此時傍晚,行人漸少。
客棧門前是一條河流,河水清澈,偶爾會有竹筏划過。
兩邊的住戶,已經炊煙裊裊,所謂的小轎流水人家,說的便是這種意境了。
「小姐,我們進去休息吧。」若媚提著包裹,伸手來扶她。
「我自己能走。」沈菁茹淡淡道,她都說過多少次了,她還沒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若媚笑嘻嘻地扶著她走進客棧,沈凌安跟在身後,侍衛與白松將馬車與馬匹送往後院安置好。
「不好了,有人跳河了。」一聲驚慌的叫聲在身後響起。
沈凌安兄妹倆人同時回過頭來,看到剛才還平靜的河中水花飛濺。
一道淡綠色的身影在水中撲騰兩下,漸漸往下沉去,只剩下一頭墨發在水面沉浮。
沈凌安雙眼微眯,左右看看,很快從旁邊一名攤販那裡,抽走一條紅色的布菱。
隨後,他快走幾步,撲通一聲跳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