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餘波

  算帳?

  田淑妃看著神色陰鬱的趙王,忽地嘆了口氣:「罷了!這口悶氣還是咽了吧!我們母子,哪裡是燕王對手!」

  比外家,田家比王家差了不止一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比岳家,袁家是大齊第一將門,在軍中勢力龐大。趙王妃的娘家不過是三品將軍府,遠遠不及袁家。

  再比皇孫, 燕王世子朱昀冷靜沉穩,聰慧過人,深得隆安帝喜愛。趙王府幾位皇孫,卻資質平平。

  再說聖眷……算了,不說也罷。

  什麼都比不過燕王,想想都難堪。

  趙王聽出田淑妃的未盡之言, 愈發心情郁躁,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母妃好生靜養,明日我再來探望母妃。」

  然後起身離去。

  田淑妃一個人躺在床榻上,過了許久,張口叫人。

  「綠漪!」

  一張口才驚覺自己叫錯了人。

  那個背主的賤~婢,已經死了。

  活該!

  這麼死簡直便宜那個賤~婢了!

  田淑妃在心中咬牙切齒,改口叫了另兩個宮人來伺候。

  田淑妃雖不得寵,卻位列妃位,在後宮高居第三。翠微宮自然不缺心靈手巧伺候周全的宮人。

  對著兩個殷勤仔細的宮人,田淑妃卻百般不足,張口挑剔。

  「娘娘息怒!奴婢該死!」兩個宮人戰戰兢兢地跪下請罪。

  田淑妃越看越惱火,索性將兩個礙眼的宮人攆了出去。

  ……

  這一邊,趙王剛出宮門,身後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三哥!」

  趙王心裡暗道一聲晦氣,不情不願地轉身:「四弟,怎麼這麼巧, 竟在這兒遇上了。」

  二十五歲的漢王高大英俊, 一身皇子服愣是穿出了倜儻風流,嘴角揚著令人討厭的似笑非笑:「不是湊巧,我剛才太和殿那裡出來,知道三哥出宮,特意追了過來。」

  追過來幹什麼?

  專程來幸災樂禍看熱鬧是吧!

  趙王心情惡劣,沒興致敷衍,語氣不耐:「你想說什麼,只管說。過了今天,想瞧熱鬧也沒地方瞧了。」

  素日心高氣傲的漢王,今日被譏諷了竟也不惱,語氣格外誠懇:「三哥誤會我了。我絕沒有瞧熱鬧的意思。」

  「我們是嫡親的手足。你遇到這等糟心事,我這個做兄弟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頓了頓,又低聲道:「這裡說話不便。不如去我府上,我們兄弟兩個好好喝一杯。」

  伸手不打笑臉人。

  再者,到底是親兄弟。漢王熱情想邀,趙王也不好臭著臉,半推半就地去了漢王府。

  皇子府都在一處,離皇宮不遠。騎馬盞茶功夫便到。

  幾座皇子府,都是內務府按規制建造的。整體布局差不多。不過,漢王府里雕樑畫棟, 極盡奢華,燈火如晝, 美人如雲。

  趙王府比起漢王府來, 著實差了一籌。

  當然,也不及秦王府燕王府……

  說起來又是一把辛酸淚,不提也罷。

  漢王令人備膳擺酒,又召了幾個美人舞姬斟酒作陪。趙王沒心情放浪形骸,自顧自地喝悶酒。

  漢王只得令美人都退下,親自為趙王斟上美酒:「說起來,也沒多大的事。田坤無足輕重,死就死了。少條財路,以後再尋別的就是。」

  「還有那個綠漪,既生了異心,死了也罷。以二哥的脾氣,將綠漪處置得妥妥噹噹,也算給淑妃和三哥保留了體面……」

  咣!

  趙王忽地砸了手中酒杯,白瓷酒杯在地上砸了個粉碎,酒水有一些濺落到漢王的鞋子上。

  「我和母妃還有什麼體面!」趙王咬牙切齒,肥臉猙獰:「這事一傳開,人人都看我們的笑話。」

  「笑母妃連個族人也保不住。笑話我這個趙王,不得父皇歡心。」

  漢王長嘆一聲,放下酒杯,低聲道:「二哥確實太不仗義了!換了是我,三哥張嘴求情,我怎麼也得放田坤一條生路。他只顧著自己出風頭,絲毫不顧手足情誼。」

  趙王目中閃過陰霾,冷笑連連:「他眼裡只有大哥,哪裡有我這個三弟。」

  漢王苦笑道:「大哥二哥也從不將我放在眼底。我們兄弟兩個,真是同病相憐。」

  這話說的,就有些惺惺作態了。

  秦王燕王不太瞧得起趙王是真的,卻不會小瞧漢王。

  漢王親娘曹貴妃,雖無皇后的名分,卻代掌鳳印執掌後宮,隆安帝也最喜愛漢王。只要隆安帝一道聖旨將曹貴妃立為皇后,漢王立刻就成了嫡出的皇子。

  不過,隆安帝一直不肯立後,可見隆安帝心底屬意的儲君人選,在秦王燕王之間。

  漢王這麼說,是刻意拉攏趙王。

  趙王也不傻,一通怒氣過後,對漢王說道:「大哥二哥不將我們兄弟放在眼底,我們兩個日後可得好好親近。」

  秦王燕王太厲害。

  他們兩人單個都不是兄長對手,還是抱團吧!

  漢王大喜,立刻親熱地說道:「我早就有和三哥親近之意。以後,我什麼都聽三哥的。」

  趙王倒是眼明心亮,拍了拍漢王的肩膀道:「四弟,我生母出身低微,田家處處拖後腿。我也不是什麼有能耐的,這些年當差,不功不過。父皇一直不怎麼待見我。」

  「我雖然痴長你幾歲,其實處處都不如你。」

  「以後,我這個做三哥的,唯你馬首是瞻。」

  「你日後做了儲君,登基大寶,別忘了我這個三哥就行。」

  漢王聽得既感動又熱血澎湃,握住趙王的手,斬釘截鐵地說道:「兄弟如手足,我也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儲君之位,我確實有意爭上一爭。都是父皇的兒子,大家一樣都是庶出。誰也不比誰強。」

  「這儲君,大哥二哥想做,我怎麼就做不得?」

  「大哥二哥視彼此為勁敵,從來不將你我放在眼底。我心裡早就憋著一口悶氣了。以後,我們兄弟同心,誰也別想欺負我們!」

  「好四弟!你說的對,從今以後,我們齊心協力。」

  「好三哥!」

  兄弟兩個用力一握手,惺惺相惜。

  心裡各自暗暗乾嘔一聲。

  要不是為了拉攏這個廢物(繡花枕頭),哪裡要耗這麼多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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