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公確實很震驚。記住本站域名
馮少君進了密室之後的舉動,他一一看在眼底。
易容術雖少見,對楊公公來說,倒也不稀奇。楊公公一直在暗中為燕王殿下搜羅各種人才。擅長迷藥毒藥的於二娘,便是其中佼佼者。
於二娘坐鎮紅妝閣,負責消息傳遞,並暗中製作迷藥毒藥,用於刺殺暗殺。
十日前,於二娘傳消息至他手中,說有這麼一位崔姑娘。
他心中頗為詫異。
江南一地的燕王密探,共有三十餘個,分布各官衙內宅。從來沒有什麼崔姑娘!
可這個少女,偏偏能找進紅妝閣,熟諳密探之間的暗語。
楊公公起了疑心,自是要來見一見。
今日這一見之下,親眼見到馮少君如「變臉」一般的易容絕技,頓時見獵心喜,生出愛才之心。
「回楊公公,」馮少君微笑著迎上楊公公省視的目光:「崔是我娘的姓氏。其實,我姓馮,閨名少君。」
果然是化名。
楊公公神色未動,目光掠過馮少君的臉:「江南密探共三十六人,其中並沒有馮少君這個名字。」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來歷?為何知道這一套手勢暗語?怎麼會找到紅妝閣來?」
別看楊公公輕描淡寫,今日若不能說服楊公公,只憑她知道的秘密,足以令楊公公生出滅口之心。
馮少君毫不遲疑地答道:「我在外家住了六年,隨胡娘子學了易容術。胡娘子的兄長胡天,曾做過燕王密探。可惜身份敗露,被滅了口。」
「胡娘子從兄長處學了手勢暗語,知道了紅妝閣和楊公公,然後將這一切都告訴我這個弟子。」
馮少君說的都是真話。
胡娘子原本也想加入燕王麾下,在兄長橫死後,才打消念頭,投身崔家做了護院。
做護院聽著是不太光彩,可崔家出手慷慨,每個月有三百兩銀子。逢年過節還有雙倍月例。一年下來,能賺四千兩。
比做錦衣衛密探賺得多。而且安全又穩妥,沒有生命之險。
教導馮少君易容術,又拿了萬兩銀子。
胡娘子賺這銀子,都快心虛了。不但傾囊相授,還將危急時候如何保命的法子,也告訴了馮少君。
胡娘子大概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馮少君真的靠這一套手勢暗語,投進了燕王麾下,成了密探。
一說胡天,楊公公的面色頓時緩和了不少:「原來,你是胡娘子的弟子。」
胡天身手不弱,也會易容術。胡娘子比兄長更勝一籌。
當年,楊公公想將兄妹兩個一併搜羅進燕王麾下。可惜,胡天身份敗露橫死,連屍首都沒能收回來。胡娘子傷心之下,遠走高飛。
沒曾想,胡娘子教出這麼一個厲害的弟子。
楊公公打量著馮少君的模樣,忽地笑了起來:「你現在扮的是誰的模樣?」
馮少君微微一笑:「胡娘子。」
聲音竟也變了。
只變臉算不得厲害,真正的高手,能變出不同的聲音,並且模仿出一個人慣有的表情動作。
這才是易容術的精髓。
楊公公目光亮了一亮:「你還能扮成誰?」
馮少君挑眉,聲音忽然又變了:「楊公公想讓我扮成誰?」
竟變成了楊公公的聲音!
太厲害了!
短短片刻,竟連他的聲音也模仿得分毫不差。
楊公公亢奮激動之下,忍不住搓了搓手指。這也是楊公公欣喜時慣有的小動作:「你找到紅妝閣,費盡心思見咱家,到底是為了什麼?」
馮少君收斂笑意,恢復自己原來的聲音道:「楊公公,我想投入燕王麾下,為燕王殿下效力。」
楊公公並未一口應下:「論能耐本事,你是夠了。不過,為燕王殿下當差做事,最要緊的是忠心。」
「你一個姑娘家,又不缺金銀,為何要冒生死之險,向殿下投誠?」
能讓胡娘子傳授獨門絕藝,崔家肯定沒少花銀子。
這位馮姑娘,自然更不缺銀子。
一個錦衣密探,一年能有千兩銀子。對急需銀子救命或刀頭舔血的江湖人,這是一筆巨額銀子。足以令他們出生入死。
馮少君想要的,顯然絕不是區區金銀。
「我的祖父,是禮部右侍郎馮平。」馮少君和楊公公對視,慢慢說道:「我的父親,是兩淮巡鹽御史馮綸。」
馮綸?
三年前那個在押解進京途中遇到盜匪喪命的馮御史?
楊公公眉頭動了一動,目中閃過驚愕,目光緊緊盯著馮少君。
「江南鹽道,有官員和鹽商勾結,販賣私鹽,謀取暴利。每年超兩百萬兩之多。」
「我爹上任後,察覺出帳目不對,一直暗中調查此事。因此得罪了江南總督曹振。之後,被人陷害,頂著貪墨的污名無辜枉死。」
「我的祖父,怕被牽連,更不敢向曹家尋仇,草草了結命案。」
「我馮少君,要為父親報此血仇!」
「曹家是太后母族天子外家,在朝中勢力龐大,宮中有曹太后曹貴妃撐腰,還有漢王殿下為倚仗。」
「我一個弱女子,想為父報仇,唯有向燕王殿下投誠,藉助燕王殿下之力,報仇雪恨。」
「我知道,此事干係重大,楊公公也得向殿下稟報,得殿下首肯才能接納我。請楊公公為我向燕王殿下表明投誠之意。」
「我願為燕王殿下拼死效力。」
說完,馮少君從匣子中抽出厚厚一摞銀票,塞入楊公公手中:「這點小小心意,請楊公公務必笑納!」
楊公公:「……」
身為燕王心腹,楊公公所到之處,巴結討好的人著實不少。他也收過不少重禮。
不過,像現在這樣,直接送一摞銀票的,也是生平第一回。
這銀票,皆是一千兩的數額。手中這一摞,少說也有五十張。
五萬兩銀子,足夠買一處四進的大宅子。
這麼多的銀子,只要他向燕王殿下張張口而已。
內侍沒有子孫根,無兒無女無牽掛,大多貪財。
楊公公也未能免俗,右手用力,攥了片刻,才道:「也罷,你一片誠心,咱家就為你傳個話。成與不成,咱家可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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