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夫妻兩個才攜手出了屋子。【記住本站域名】
許氏一直沒打擾小夫妻兩個說話,直至他們出來了,才笑吟吟地抱著旭哥兒迎上前:「旭哥兒快瞧瞧,你爹回來了。」
旭哥兒吮吸著大拇指,專心致志,根本沒看親爹。
沈祐失笑,將旭哥兒抱了過來。
天氣漸熱,穿著藍色小衣服的旭哥兒,被柔軟輕薄的小被子裹著,只露出頭臉和兩隻小手。
旭哥兒一會兒就不安分,穿著小小襪子的腳丫探了出來,調皮地動來動去。
沈祐伸手撓了撓兒子的小腳丫。旭哥兒迅疾將腳丫縮了回去,逗得許氏和馮少君一同笑了起來。
許氏笑著嗔道:「孩子還小,你這個做爹的手輕些。」
沈祐口中應著,待旭哥兒另一隻腳丫伸出來,又去撓了撓。
馮少君被逗得直笑,也湊了過去,和沈祐一同玩兒子的小腳丫。
許氏好氣又好笑,又不能不讓他們逗弄孩子。沈祐難得回來,做親爹的和兒子親昵逗弄玩耍,就當沒看見吧!
馮少君對許氏笑道:「外祖母,今晚請表哥表嫂一同過來用晚膳吧!。」
許氏欣然應了。
崔元翰一家四口搬到隔壁才三天,每天晚上都會過來一同吃晚飯。今晚沈祐也回來了,人多更熱鬧。
許氏打發人去傳信,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崔元翰一家四口就到了。
沈祐在熟悉親近的人面前,神色比平日柔和了許多,偶爾也會說笑:「表哥如今在內務府當差,是內務府新進的紅人。以後可得請表哥多多照拂。」
崔元翰傲然挺直了胸膛,露出一臉的矜持驕傲:「好說好說。」
馮少君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宋氏也輕笑不已。
京城皇親勛貴多如狗,文官武將遍地走。六品五品的官職,都羞於啟齒。四品以上的官員,才算勉強進入了高官行列。像沈祐這樣的天子近臣,雖然只是四品,卻是炙手可熱的新貴,別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來的那一種。
崔元翰和沈祐之間的距離,也不算很大,大概也就差了十萬八千里吧!
不過,想想前幾年,崔家不過是普通富商,崔元翰就是個商戶公子。見了知縣縣丞都得奉上厚禮巴結討好。
現在,崔家一躍成了皇商,崔元翰有了五品的實差,在內務府里當著油水豐厚的美差……想起來都像做夢一樣。
宋氏真情實意地將這一切歸功於馮少君……的夫婿沈祐!也因此,宋氏很樂意和馮少君夫妻來往。
哇!
響亮的啼哭聲驟然響起。
眾人都是一驚,忙轉頭看去。就見崔大郎崔二郎兄弟兩個,一臉無辜地站在旭哥兒身邊。崔二郎說話不利索,崔大郎倒是伶牙俐齒:「我就摸了摸旭表弟的臉,沒想到他就哭了。」
崔元翰瞪了崔大郎一眼:「你手下沒個輕重,捏疼旭哥兒了。」
宋氏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大郎二郎你們快過來,給姑母陪個不是。」
馮少君失笑:「這麼一點小事,有什麼可說的。表嫂別嚇著大郎二郎了。」
不過,兒子哭成這樣,馮少君也很心疼就是了。安撫過崔大郎崔二郎之後,馮少君就要轉頭去抱兒子。沒曾想,沈祐動作更快一步,已經將旭哥兒抱進懷裡了。
沈祐略有些笨拙的拍著旭哥兒的後背,小聲哄著:「不哭,爹抱抱。」
素來冷漠銳利的沈祐,此時和天底下所有初為人父的男子沒什麼兩樣。小心翼翼地抱著兒子,輕拍著哄著,眉眼間滿是疼惜和憐愛。
仿佛要將自己幼年時沒有得到過的父愛,全部傾注到自己的兒子身上。
馮少君心裡有些軟,有些酸。
就這樣也好。
讓所有的秘密塵封。沈祐能坦然地面對所有人,堅定又幸福地活下去。
……
曹氏一族,曾是大齊最顯赫的太后族人,枝繁葉茂,姻親遍布,勢力龐大。可這樣一個家族,偏生牽扯進了謀逆一案中,男丁全部被斬首,族人入罪流放,永世不能回京。
一夕間,曹氏一族被從京城望族中徹底抹去。
眾人拍手稱快之餘,心裡也不免暗暗生出凜意和畏懼。
新帝登基沒到一年,就以雷霆手段處置了曹家。秦王府漢王府眾人被圈禁,趙王沒有去就藩,被留在了京城。
由此可見,慶安帝手段之厲害。
比起隆安帝當年,有過之無不及。
對著這麼一個厲害的天子,文武百官們沒人敢怠慢,一個個打起精神來當差做事。六部衙門,頗有向刑部看齊的架勢。就連往日最懈怠的趙王,如今也不偷懶躲清閒了,每天早起去工部點卯當差。
朝堂內外風氣為之一肅。
慶安帝對此頗為滿意。
新官上任三把火。身為新帝,坐上龍椅,也得亮一亮手腕能耐。如此,才能快速震懾群臣,更快地掌控朝堂。
……
時間一晃,兩個月過去了。
旭哥兒的百日宴近在眼前。
馮少君和大馮氏商量過後,只請了幾家最親近的親眷。正因為沈祐官職顯赫要緊,沈家行事得低調些,免得為沈祐招惹麻煩。
馮家那邊繞不過去,也下了請帖。
周氏姚氏都來了,馮少菊今日倒是沒來。
周氏笑著對馮少君說道:「少菊就快定親了,這時候不宜出府見人,今日便沒帶她來。」
馮少君明知故問:「哦?是哪一家的公子?」
周氏瞥姚氏一眼,笑著應道:「是錦衣衛賀鎮撫使家的四公子。」
賀夫人動作利索。在旭哥兒滿月那一日相中了馮少菊,轉頭就請官媒去馮家提親。
這位賀四公子是庶出,不過,親娘早逝,自小就養在賀夫人名下,也算半個嫡子。且賀四公子習武天賦出眾,身手頗佳,今年在錦衣衛大比中嶄露頭角,進了錦衣衛軍營,做了總旗。
而且,賀四公子還生得高大英俊。
這麼好的親事,馮家沒有拒絕的道理。馮維打聽了一回,很快應了親事。
姚氏憋了一肚子悶氣不快,馮少君一提此事,姚氏的臉拉得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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