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天上明明沒有多少烏雲,但卻看不到幾顆星星。
城牆上亮著無數火把的黃沙城此時進入了戒備狀態,守在城牆上的獸人看到了遠處的影子,有什麼東西趁著夜色在蠢蠢欲動。
「敵襲!!敵襲!快!快去通知干邪大人!!」
越來越多的獸人士兵出現在城牆上,不一會,一個格外高大的獸人出現在城牆上,它便是駐守黃沙城的魔將干邪。
「干邪大人!西邊出現了疑似敵人的影子!」
手下焦急的說道。
高大的干邪站在城牆上,它比其它獸人要高出一截,它眯著眼睛,看向遠處。
轟~
一聲類似炮彈發射的聲音遠遠傳來,駐守在城牆上的士兵全部警覺了起來,全部人抬起頭,朦朧的天空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划過一道弧線,飛躍到它們的頭上。
「遠距離攻擊?」
干邪愣了一下,周圍的獸人們也是一樣的反應。
「哈哈哈!!」
「笨蛋嗎這群傢伙?」
「該不會又是澤吧的軍隊吧!」
「哈哈哈!」
城牆上傳來了獸人們的大笑聲,干邪也笑了起來,因為黃沙城的防禦不比人類城池弱,這麼遠的距離,這點火力怎麼可能破得了它們的防禦。這簡直是在過家家,一看就知道是沒打過仗的愣頭青。
不過今天西邊過來的那支軍隊讓干邪有些在意,它感受到了心口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澤吧,雖然它是干邪的眼中釘,但不得不承認它是一位擅長帶兵的將領,打過很多場勝仗,在威爾帝凱手下的魔將中它是最擅長用策略的一個。它應該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難道說是另有企圖?
「這或許是騷擾,小的們,不要太興奮了,該睡覺的睡覺,該幹活的幹活!」干邪忽然開口說道,頓時周圍的笑聲停了下來,獸人紛紛看向這位可怕的上級。
「是!大人!」
干邪沒有在城牆上逗留多久,很快便回到了它的宮殿中,也許是因為太在意某些事情,它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室,而是來到了幽暗潮濕的地牢。
地牢有一股血和鐵混合的腥臭味,能在這聽到犯人痛苦的呻吟聲/
守在地牢門口的獸人士兵正打著瞌睡,忽然它們聽到了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見到眼前的獸人時,兩位士兵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干邪大人!!您!您……」
「它肯開口了沒有?」
干邪卻沒有懲罰這兩位獸人。
「那個……還沒有,那傢伙嘴硬得很。」
其中一個獸人士兵緊張地說道,兩人雙手緊緊貼著身體,縮著肩膀低著頭,生怕對方吃了自己一樣。
干邪沒有說什麼,它直接進入了地牢。
在角落最深處的牢房中,一個遍體鱗傷的長牙獸人雙手被鐵鏈綁著,整個人被吊在空中,咿呀一聲,它緩緩睜開了疲憊不堪的眼神。
一個讓它新生恐懼的身影出現在它面前。
「殺,殺了我。」
布魯的嘴裡擠出了這幾個字,干邪譏嘲地笑了笑。
「怎麼?就這點程度就受不了了?」
「我……有一天……會殺,殺了你。」
布魯用怨恨的眼神瞪著干邪,但對方毫不在意,它將一旁的小凳子搬過來,做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向布魯。
「不錯的眼神,我不討厭你這樣的小子,只可惜你走錯了道路,跟錯了人。」
「呸,好過,當,當威爾帝凱的……走狗!」
干邪哼笑了一聲,說:「是麼?勾結外族入侵我們獸人,就這麼光榮?」
聞言,布魯的眼睛睜大了一些。
「噢!這個表情,呵呵,果然被蒙在鼓裡,我就奇怪為什麼澤吧會讓你這種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打頭陣。」
干邪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它這種說話說到一半的模樣讓布魯很是生氣。
「你說什麼!澤吧大人,澤吧大人它……」
「你知道什麼?話說你了解澤吧這個人麼?你就不奇怪,身為魔將的它,為什麼要背叛獸人王,來幫助垂死掙扎的你們,你真的以為憑藉你們這點人,真的能夠和威爾帝凱大人作對?」
干邪舉起手,用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小子,多用用這裡想想,對你沒有壞處。」
「你懂什麼!!老獸帝才是正統的獸人!威爾帝凱只是個奪權小人!它在毀滅獸人!不懂的是你!」
布魯突然發狂般大罵道,干邪呵呵笑了笑。
「正統獸人?這種藉口你也信,你看看,我們現在獸人的地位如何?比肩龍族,腳踩人類!正統獸人?就是那個被人類嚇得屁滾尿流的老東西?呸!!」
干邪站了起來,整個牢房像是要被它占滿了一樣,它給布魯一種壓迫感。
「獸人只遵從強者,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還跟我說正統,獸人沒有正統!!只有強者!」
它朝著布魯大喊道。
布魯沒有說話。
「我告訴你吧小子,澤吧投靠了外族,你們被利用了,你想想你們的食物是哪裡來的,是不是澤吧送你們的。」干邪問道,但布魯沒有說話,它臉色緊繃,一直用不服輸的眼神瞪著對方。
「不說話也沒用,我已經看到了,也知道它在做什麼,只是你們這群傻子被蒙在鼓裡,我早就奇怪澤吧為什麼能夠獲得這麼多食物,原來它早就背叛了獸人!是獸人的敗類。」
「閉嘴!我不允許你侮辱澤吧大人!」
突然鎖鏈發出了叮鈴的響聲,布魯露出猙獰的表情,掙扎著,身上的傷口不斷流出紅色的鮮血。
「嚯!挺大的脾氣,我說的是事實,我已經看到了外族的軍隊,它們之所以能夠輕易地來到這裡,都是你們的『功勞』呢。」
「閉嘴!澤吧才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那是援軍,為了擊敗你們這些走狗的盟友!」布魯大吼道。
干邪眼神一變,但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它裝作沒有所謂的樣子,繼續說:「盟友?呵,還真是好聽,澤吧就是這麼跟你們說的吧,我猜你們應該沒有見過,這所謂的盟友。全部都是從澤吧口中聽來的,對吧。」
「那又怎麼樣,我們也不是傻子!布可螺大人早已有打算,只要我們打下這座城,就不再需要什麼盟友!就算澤吧是奸細,我們也能夠……」
話說道一半,布魯突然閉上了嘴。
「你再套我話!」
它反應過來後說道。
干邪嘴角微彎,說:「套你話?想多了小子,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以為自己是聰明人的笨蛋。告訴你,要是這裡淪陷了,黃沙城也不是你們的!而是澤吧背後的主使者,你們這些人只是可憐的炮灰。」
說完它便轉過身,向著牢房外走去。
「不過那種事情不會發生,我會連同澤吧一起,把所有人殺光。」
干邪露出了一副可怕的笑容,離開了牢房,留下一副自我懷疑的布魯一人。
它剛離開地牢,便向守在門口的士兵說道:「派人通知其它城邦氏族,有外族入侵,務必嚴加防守。」
「是!」
「對了,別忘了把澤吧背叛的事情也寫上去。」
「是!!」
就在士兵前腳剛踏出去,後腳便來了另一個士兵。
「干邪大人!我們疑似受到了敵人的攻擊。」
聞言,干邪便困惑了。
「怎麼回事?」
「城裡下了一些奇怪的雨,我們,我們懷疑是敵人的攻擊。」
士兵支支吾吾地說道。
「飯桶!是不是攻擊都不清楚,要你們有什麼用!」
干邪大罵著,隨後大步走了出去,剛剛走出大門,突然感覺有些涼涼的東西落在它的臉上,黏黏的,好像不是普通的雨水。
「干邪大人!」
周圍的獸人士兵圍了了過來。
「冷靜!怕什麼!結界能擋住一切攻擊,這估計就是敵人想要把我們逼出去的手段,不用管!」
干邪喊道。
「是!!」
此時,城外。
母皇大著哈欠,來到魔王的身旁。
「這種攻擊真的有用麼?直接衝擊去不是簡單多了?」
轟!!
投石車發出了巨響,魔王搖了搖頭。
「那樣的話,估計會讓城市千瘡百孔,我們沒時間修復城市。」
他轉過身,看向那一排排的投石車。
「放心,過個四五天就能看到效果了。」
轟!
投石車再次發出巨響,大木桶被扔了出去,飛出去一大段距離,最後落在了遠處的城市上空,全部透明的牆擋住,木頭瞬間粉碎,裡面的東西飛散了出來,像是水花一樣落入城市中。
……
第二天,魔王帶領著軍隊出現在地平線之上。
「是那些異族的軍隊!防守南門!」
「北門出現了獸人軍隊!」
「是友軍嗎?」
「不!是澤吧的軍隊!」
「快!南門增加人手!」
城裡的獸人反應十分迅速,對軍調動十分有序,干邪坐在狼椅上閉目養神,然而魔王和澤吧兩支軍隊只是出現一會,像是集體散步一樣巡視了一會,便消失在獸人的視野中。
這群人在搞什麼鬼?
干邪緊閉著眼睛。
下午的時候,兩支軍隊再次出現。
「敵人!這次是東邊!」
「快!增援!」
「西邊異族軍隊!」
「西邊增援!」
獸人依舊反應迅速。
黃昏的太陽照在大殿中,干邪睜開了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難道澤吧想發起突襲,攻打防守薄弱的地方?
那就太愚蠢了,澤吧是這麼愚蠢的傢伙麼?
忽然,干邪皺起了眉。
「來人!」
「干邪大人!」
「有沒有收到其它氏族的信?」
「報告大人,今天沒有見到任何信鷹。」手下回答道。
干邪摸了摸下巴,眉頭一皺。
封鎖了我們的信息麼?想打消耗戰?
城裡的糧食存積能夠撐一個月,干邪可不認為它們能大搖大擺地在獸人王的領地里逛一個月。
「干邪大人,我們為什麼不迎擊?」
手下終於忍不住問道。
干邪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你想說我懦弱?」
「不不不!干邪大人,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干邪直接站了起來,一隻手抓著那個獸人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我……」
獸人士兵掙扎了一下,隨後雙手無力地垂下,干邪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將其掐死了。
它鬆開了手,獸人士兵的脖子早已變了型。
干邪咬著牙,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如此的心煩意燥,內心一直無法平息。
為什麼會這樣?
干邪深吸了一口氣。
這大概是因為自己猜不到對方在做什麼吧,而且對手還是那個可惡的澤吧!
第三天,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
「干邪大人!」
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敵人攻打了過來了?」
干邪一下提起了精神。
「報告大人,敵人依舊沒有動靜,只是,只是糧倉處出現了狀況。」
士兵滿臉汗水地說道。
糧倉?
干邪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難道敵人的奸細,已經潛入了這座城之中?
「糧倉到底怎麼了?遭到破壞?被燒了?還是被下毒了?」
「不,大人,糧倉並沒有任何損壞,但裡面的糧食卻明顯減少了。」
聞言,干邪再也坐不住了,它一把站起來,快步如飛地沖了出去。
黃沙城糧倉,一些圓帽型石質建築,一共十六個排列成四列,每一個糧倉都是獨立的,即使其中一個糧倉失火,也不會影響到其它糧倉。
本以為重兵把守的糧倉絕不會出現意外,然而……
干邪來到了十六個糧倉前,守衛一個個都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大,大人,您來得正好,大事不妙啊!」
駐守糧倉的管理者連忙上前。
「讓開!」
干邪一把將其推開,走到其中一個糧倉前,彎下腰伸出右手,單手握著門把,只聽轟隆一聲,居然把幾千斤重的鐵門抬了起來。
當它看到糧倉里的糧食,居然能夠看到底的時候,眼睛瞪大了。
轟!
干邪轉身又打開了一道門,裡面雖然還有糧食,但明顯少了很多,只剩下不到六分之一。
「怎回事?糧食呢?」
它感覺到非常的不妙,裡面和士兵說的一樣,完全沒有破損。
「這……這我也不知道……」
「廢物!」
啪的一聲,干邪反手拍死了那個獸人管理者,它憤怒地轉過身,看著那些不敢抬頭的守衛,大吼:
「一群廢物!居然讓人在眼裡底下偷走了糧食!給我查清楚!找不到兇手,就用你們的血肉當糧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