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瓮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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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晚,天上明明沒有多少烏雲,但卻看不到幾顆星星。

  城牆上亮著無數火把的黃沙城此時進入了戒備狀態,守在城牆上的獸人看到了遠處的影子,有什麼東西趁著夜色在蠢蠢欲動。

  「敵襲!!敵襲!快!快去通知干邪大人!!」

  越來越多的獸人士兵出現在城牆上,不一會,一個格外高大的獸人出現在城牆上,它便是駐守黃沙城的魔將干邪。

  「干邪大人!西邊出現了疑似敵人的影子!」

  手下焦急的說道。

  高大的干邪站在城牆上,它比其它獸人要高出一截,它眯著眼睛,看向遠處。

  轟~

  一聲類似炮彈發射的聲音遠遠傳來,駐守在城牆上的士兵全部警覺了起來,全部人抬起頭,朦朧的天空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划過一道弧線,飛躍到它們的頭上。

  「遠距離攻擊?」

  干邪愣了一下,周圍的獸人們也是一樣的反應。

  「哈哈哈!!」

  「笨蛋嗎這群傢伙?」

  「該不會又是澤吧的軍隊吧!」

  「哈哈哈!」

  城牆上傳來了獸人們的大笑聲,干邪也笑了起來,因為黃沙城的防禦不比人類城池弱,這麼遠的距離,這點火力怎麼可能破得了它們的防禦。這簡直是在過家家,一看就知道是沒打過仗的愣頭青。

  不過今天西邊過來的那支軍隊讓干邪有些在意,它感受到了心口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澤吧,雖然它是干邪的眼中釘,但不得不承認它是一位擅長帶兵的將領,打過很多場勝仗,在威爾帝凱手下的魔將中它是最擅長用策略的一個。它應該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難道說是另有企圖?

  「這或許是騷擾,小的們,不要太興奮了,該睡覺的睡覺,該幹活的幹活!」干邪忽然開口說道,頓時周圍的笑聲停了下來,獸人紛紛看向這位可怕的上級。

  「是!大人!」

  干邪沒有在城牆上逗留多久,很快便回到了它的宮殿中,也許是因為太在意某些事情,它沒有回到自己的寢室,而是來到了幽暗潮濕的地牢。

  地牢有一股血和鐵混合的腥臭味,能在這聽到犯人痛苦的呻吟聲/

  守在地牢門口的獸人士兵正打著瞌睡,忽然它們聽到了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睛,見到眼前的獸人時,兩位士兵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干邪大人!!您!您……」

  「它肯開口了沒有?」

  干邪卻沒有懲罰這兩位獸人。

  「那個……還沒有,那傢伙嘴硬得很。」

  其中一個獸人士兵緊張地說道,兩人雙手緊緊貼著身體,縮著肩膀低著頭,生怕對方吃了自己一樣。

  干邪沒有說什麼,它直接進入了地牢。

  在角落最深處的牢房中,一個遍體鱗傷的長牙獸人雙手被鐵鏈綁著,整個人被吊在空中,咿呀一聲,它緩緩睜開了疲憊不堪的眼神。

  一個讓它新生恐懼的身影出現在它面前。

  「殺,殺了我。」

  布魯的嘴裡擠出了這幾個字,干邪譏嘲地笑了笑。

  「怎麼?就這點程度就受不了了?」

  「我……有一天……會殺,殺了你。」

  布魯用怨恨的眼神瞪著干邪,但對方毫不在意,它將一旁的小凳子搬過來,做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向布魯。

  「不錯的眼神,我不討厭你這樣的小子,只可惜你走錯了道路,跟錯了人。」

  「呸,好過,當,當威爾帝凱的……走狗!」

  干邪哼笑了一聲,說:「是麼?勾結外族入侵我們獸人,就這麼光榮?」

  聞言,布魯的眼睛睜大了一些。

  「噢!這個表情,呵呵,果然被蒙在鼓裡,我就奇怪為什麼澤吧會讓你這種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打頭陣。」

  干邪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它這種說話說到一半的模樣讓布魯很是生氣。

  「你說什麼!澤吧大人,澤吧大人它……」

  「你知道什麼?話說你了解澤吧這個人麼?你就不奇怪,身為魔將的它,為什麼要背叛獸人王,來幫助垂死掙扎的你們,你真的以為憑藉你們這點人,真的能夠和威爾帝凱大人作對?」

  干邪舉起手,用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小子,多用用這裡想想,對你沒有壞處。」

  「你懂什麼!!老獸帝才是正統的獸人!威爾帝凱只是個奪權小人!它在毀滅獸人!不懂的是你!」

  布魯突然發狂般大罵道,干邪呵呵笑了笑。

  「正統獸人?這種藉口你也信,你看看,我們現在獸人的地位如何?比肩龍族,腳踩人類!正統獸人?就是那個被人類嚇得屁滾尿流的老東西?呸!!」

  干邪站了起來,整個牢房像是要被它占滿了一樣,它給布魯一種壓迫感。

  「獸人只遵從強者,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還跟我說正統,獸人沒有正統!!只有強者!」

  它朝著布魯大喊道。

  布魯沒有說話。

  「我告訴你吧小子,澤吧投靠了外族,你們被利用了,你想想你們的食物是哪裡來的,是不是澤吧送你們的。」干邪問道,但布魯沒有說話,它臉色緊繃,一直用不服輸的眼神瞪著對方。

  「不說話也沒用,我已經看到了,也知道它在做什麼,只是你們這群傻子被蒙在鼓裡,我早就奇怪澤吧為什麼能夠獲得這麼多食物,原來它早就背叛了獸人!是獸人的敗類。」

  「閉嘴!我不允許你侮辱澤吧大人!」

  突然鎖鏈發出了叮鈴的響聲,布魯露出猙獰的表情,掙扎著,身上的傷口不斷流出紅色的鮮血。

  「嚯!挺大的脾氣,我說的是事實,我已經看到了外族的軍隊,它們之所以能夠輕易地來到這裡,都是你們的『功勞』呢。」

  「閉嘴!澤吧才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人,那是援軍,為了擊敗你們這些走狗的盟友!」布魯大吼道。

  干邪眼神一變,但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它裝作沒有所謂的樣子,繼續說:「盟友?呵,還真是好聽,澤吧就是這麼跟你們說的吧,我猜你們應該沒有見過,這所謂的盟友。全部都是從澤吧口中聽來的,對吧。」

  「那又怎麼樣,我們也不是傻子!布可螺大人早已有打算,只要我們打下這座城,就不再需要什麼盟友!就算澤吧是奸細,我們也能夠……」

  話說道一半,布魯突然閉上了嘴。

  「你再套我話!」

  它反應過來後說道。

  干邪嘴角微彎,說:「套你話?想多了小子,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以為自己是聰明人的笨蛋。告訴你,要是這裡淪陷了,黃沙城也不是你們的!而是澤吧背後的主使者,你們這些人只是可憐的炮灰。」

  說完它便轉過身,向著牢房外走去。

  「不過那種事情不會發生,我會連同澤吧一起,把所有人殺光。」

  干邪露出了一副可怕的笑容,離開了牢房,留下一副自我懷疑的布魯一人。

  它剛離開地牢,便向守在門口的士兵說道:「派人通知其它城邦氏族,有外族入侵,務必嚴加防守。」

  「是!」

  「對了,別忘了把澤吧背叛的事情也寫上去。」

  「是!!」

  就在士兵前腳剛踏出去,後腳便來了另一個士兵。

  「干邪大人!我們疑似受到了敵人的攻擊。」

  聞言,干邪便困惑了。

  「怎麼回事?」

  「城裡下了一些奇怪的雨,我們,我們懷疑是敵人的攻擊。」

  士兵支支吾吾地說道。

  「飯桶!是不是攻擊都不清楚,要你們有什麼用!」

  干邪大罵著,隨後大步走了出去,剛剛走出大門,突然感覺有些涼涼的東西落在它的臉上,黏黏的,好像不是普通的雨水。

  「干邪大人!」

  周圍的獸人士兵圍了了過來。

  「冷靜!怕什麼!結界能擋住一切攻擊,這估計就是敵人想要把我們逼出去的手段,不用管!」

  干邪喊道。

  「是!!」

  此時,城外。

  母皇大著哈欠,來到魔王的身旁。

  「這種攻擊真的有用麼?直接衝擊去不是簡單多了?」

  轟!!

  投石車發出了巨響,魔王搖了搖頭。

  「那樣的話,估計會讓城市千瘡百孔,我們沒時間修復城市。」

  他轉過身,看向那一排排的投石車。

  「放心,過個四五天就能看到效果了。」

  轟!

  投石車再次發出巨響,大木桶被扔了出去,飛出去一大段距離,最後落在了遠處的城市上空,全部透明的牆擋住,木頭瞬間粉碎,裡面的東西飛散了出來,像是水花一樣落入城市中。

  ……

  第二天,魔王帶領著軍隊出現在地平線之上。

  「是那些異族的軍隊!防守南門!」

  「北門出現了獸人軍隊!」

  「是友軍嗎?」

  「不!是澤吧的軍隊!」

  「快!南門增加人手!」

  城裡的獸人反應十分迅速,對軍調動十分有序,干邪坐在狼椅上閉目養神,然而魔王和澤吧兩支軍隊只是出現一會,像是集體散步一樣巡視了一會,便消失在獸人的視野中。

  這群人在搞什麼鬼?

  干邪緊閉著眼睛。

  下午的時候,兩支軍隊再次出現。

  「敵人!這次是東邊!」

  「快!增援!」

  「西邊異族軍隊!」

  「西邊增援!」

  獸人依舊反應迅速。

  黃昏的太陽照在大殿中,干邪睜開了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難道澤吧想發起突襲,攻打防守薄弱的地方?

  那就太愚蠢了,澤吧是這麼愚蠢的傢伙麼?

  忽然,干邪皺起了眉。

  「來人!」

  「干邪大人!」

  「有沒有收到其它氏族的信?」

  「報告大人,今天沒有見到任何信鷹。」手下回答道。

  干邪摸了摸下巴,眉頭一皺。

  封鎖了我們的信息麼?想打消耗戰?

  城裡的糧食存積能夠撐一個月,干邪可不認為它們能大搖大擺地在獸人王的領地里逛一個月。

  「干邪大人,我們為什麼不迎擊?」

  手下終於忍不住問道。

  干邪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你想說我懦弱?」

  「不不不!干邪大人,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干邪直接站了起來,一隻手抓著那個獸人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我……」

  獸人士兵掙扎了一下,隨後雙手無力地垂下,干邪才發現自己用力過度,將其掐死了。

  它鬆開了手,獸人士兵的脖子早已變了型。

  干邪咬著牙,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如此的心煩意燥,內心一直無法平息。

  為什麼會這樣?

  干邪深吸了一口氣。

  這大概是因為自己猜不到對方在做什麼吧,而且對手還是那個可惡的澤吧!

  第三天,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

  「干邪大人!」

  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敵人攻打了過來了?」

  干邪一下提起了精神。

  「報告大人,敵人依舊沒有動靜,只是,只是糧倉處出現了狀況。」

  士兵滿臉汗水地說道。

  糧倉?

  干邪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難道敵人的奸細,已經潛入了這座城之中?

  「糧倉到底怎麼了?遭到破壞?被燒了?還是被下毒了?」

  「不,大人,糧倉並沒有任何損壞,但裡面的糧食卻明顯減少了。」

  聞言,干邪再也坐不住了,它一把站起來,快步如飛地沖了出去。

  黃沙城糧倉,一些圓帽型石質建築,一共十六個排列成四列,每一個糧倉都是獨立的,即使其中一個糧倉失火,也不會影響到其它糧倉。

  本以為重兵把守的糧倉絕不會出現意外,然而……

  干邪來到了十六個糧倉前,守衛一個個都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大,大人,您來得正好,大事不妙啊!」

  駐守糧倉的管理者連忙上前。

  「讓開!」

  干邪一把將其推開,走到其中一個糧倉前,彎下腰伸出右手,單手握著門把,只聽轟隆一聲,居然把幾千斤重的鐵門抬了起來。

  當它看到糧倉里的糧食,居然能夠看到底的時候,眼睛瞪大了。

  轟!

  干邪轉身又打開了一道門,裡面雖然還有糧食,但明顯少了很多,只剩下不到六分之一。

  「怎回事?糧食呢?」

  它感覺到非常的不妙,裡面和士兵說的一樣,完全沒有破損。

  「這……這我也不知道……」

  「廢物!」

  啪的一聲,干邪反手拍死了那個獸人管理者,它憤怒地轉過身,看著那些不敢抬頭的守衛,大吼:

  「一群廢物!居然讓人在眼裡底下偷走了糧食!給我查清楚!找不到兇手,就用你們的血肉當糧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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