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狂風吹過,捲起一陣黃色的沙塵。鐵蹄踏在乾燥的土地上,濺起一陣飛塵。
「噢!那就是黃沙城麼!澤吧大人,只要把這座城攻打下來,我們就能在西邊站穩腳跟了!」長牙獸人布魯興奮的說道,它看向隊伍最前頭,那位騎著巨狼,臉上有道傷疤的獸人。
「嗯。」
澤吧淡淡地應了一聲,布魯感到有些疑惑,它加快了腳步,來到澤吧身旁。
「怎麼了麼澤吧大人?」
它哪裡知道,此時的澤吧正為這件事而傷腦筋呢,黃沙城,哪裡是說打就打的,老闆真是,太強人所難了,至少需要現在十倍以上的人數才有機會。
「呃,啊,沒什麼。」
澤吧的回答讓布魯越發的感到不高興,獸人性格都比較耿直,而布魯則耿直中的耿直。
「澤吧大人,您還不信任我麼!布可螺大人把軍權交給你那一刻起,我布魯就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如果您不信任我,我會在這場戰鬥中用行動證明自己!」
它激動地說道。
「哎!等等!」
說完,布魯便騎著馬,向著遠處的城池沖了出去。
布魯是布可螺將軍的兒子,比起澤吧,手下的獸人更願意聽從布魯的號令。所以當它們看到布魯衝出去的時候,以為這是衝鋒的號令,紛紛大吼著向前衝去。
「喂!都給停下!等會!不要衝!」
澤吧怒吼道,但除了自己原本的那幾千人手下外,其它士兵完全沒聽它的號令,紛紛沖了上去。
這也能想到,氏族中的獸人也有不少對澤吧有意見的人,估計三個氏族都想立下戰功,再趁機上位吧。
「這群笨蛋!」
澤吧咬著牙,要是布可螺唯一的兒子死了,它澤吧可以說是徹底惹了獸人兩邊的勢力。
「澤吧大人,現在怎麼辦?」
一名手下問道。
「快把那衝到最前面的熱血笨蛋攔住!快!」
「是!」
騎著巨狼的部隊快速沖了上去,只為攔住自己人。
「啊!可惡,我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澤吧大罵道,它抬起頭,看向城門。
就在此時,它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在布魯帶軍隊衝鋒過去的時候,城門忽然打開了,明明沒有必要出來應戰,它們也能把澤吧它們打得落花流水,為什麼要打開城門?
難道!
澤吧心裡一震,干邪!!它想要要親自把自己幹掉!
糟了!
它瞪大眼睛。
「不!布魯!快回來!!」
然而,它的聲音被無數的腳步聲和大吼聲所掩蓋,澤吧的軍隊混亂的一擁而上,而干邪的軍隊如同一支筆直的槍,它騎著紅色的三頭蹄龍,露出一副可怕的表情沖向敵人。
「澤吧!!拿命來!」
它的大吼聲穿透了整個戰場,空氣也震動了起來,它粗壯的右手拿起一根鐵矛,瞄準衝鋒的布魯,猛地扔了出去。
頓時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響起,被扔出去的鐵矛以不可阻擋之勢飛向布魯,那一瞬,布魯的眼睛看到了一個纏著白風的飛矛。
噗通!
那一瞬間,它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這是。
恐懼?!
「啊!!」
想要躲避的布魯一下從馬背上摔落,它也因此躲開了那一槍,下一秒一陣狂風颳過,只聽到幾聲爆裂的碰撞聲,它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的士兵連人帶馬被這一矛貫穿,並在地上劃出了一個長長的溝壑,隊伍也被切成了兩半!
好可怕的力量!
以力氣自滿的布魯才發現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它握著巨錘站了起來。
「澤吧!!」
就在此時,一個憤怒的腳吼聲傳來,只見滿臉憤怒的干邪沖了過來,舉著一把長長的大劍,一劍向著布魯砍下。
布魯連忙抬起巨錘,當下這一擊。
嘭!
巨劍砍在了它的巨錘上,迸發出一陣火花,布魯感覺好像被一頭大象撞到一樣,雙手發麻。
好沉!
它咬著牙,獸人是不會怯戰的!
布魯使出全力,往前一頂,將對方的劍頂了回去。
干邪忽然看到了對方的樣子,它愣了一下。
「不對!你不是澤吧,你到底是誰?」
就在此時,布魯揮起巨錘。
「一個殺你的人!」
它使出了全身力氣揮出一錘,朝著對方的腰部橫掃而去,這是它最自信的一招,它深信巨錘的力量能夠摧毀一切敵人。
然而。
彎曲的錘柄,巨大的手掌,對方單手擋住了這一擊。
「喂,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干邪單手握著錘子,咬著牙問道。
布魯愣在原地,它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事情,對方,對方居然一隻手就……
這不可能。
「布……布魯……」
它茫然地回答道。
此時,被熱血沖昏頭的它,忽然聽到周圍發出的慘叫聲,反抗軍被擊潰了,後面響起撤退的號角聲。同伴們倒在血泊中,這一切,都是它造成的。
「澤吧在哪!」
干邪手上一用力,捏碎了布魯的錘子,它的怒吼聲震得布魯後退了幾步,一不小心跌落在地上。
「布魯!!」
就在此時,澤吧的聲音傳來,干邪抬頭一看,只見一道像是鳳凰的一樣火焰迎面而來,一支圍成圓形的巨狼隊伍衝破了混亂的戰場,徑直地沖了過來。
仔細一看,那些狼騎兵人手一支著火的長槍,逼退了周圍的士兵。
「澤吧!」
干邪看到圓陣中央的獸人,就是它要找的澤吧。
就在此時,澤吧大喊一聲。
「散!」
忽然,狼騎兵扔出了手中的火槍,而且瞄準著敵人的坐騎,被火焰驚到的馬匹和巨狼忽然不受控制地奔跑了起來,一下逼退了敵人。
數十支火槍飛向紅色的三頭蹄龍,干邪咧嘴一笑,握著手中韁繩,三頭蹄龍向前一踏,將布魯踩在腳下,隨後它們張開嘴巴,噴出了可怕的烈焰,居然熔化了那些鐵矛。
「干邪!我在這!」
澤吧的聲音傳來,干邪猛地扭頭,看到騎著巨狼的澤吧握著刀,看了它一眼,隨後掉頭就走。
「澤吧!」
干邪咬著牙,就要朝著對方衝去,然而它忽然眉頭一沉,感覺到好像哪裡不對勁,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前腳剛衝出去,那幾個狼騎兵就衝到它身後,想要救起地上的那個獸人。
原來如此,你想救它?
干邪只覺得布魯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出乎澤吧預料的時,它回過頭發現干邪沒有追來,反而一劍殺了它幾個部下,一個蛇頭咬住了布魯,將其銜了起來。
「可惡!失敗了麼!撤退!」
它大喊道。
此時大半的軍隊已經逃得很遠,只有它和狼騎兵手下,還有一些來不及逃跑的士兵留在此處,被敵人包圍著。
「別讓它們跑了!給我殺了它們!」
干邪大喊道。
狼騎兵們立馬被重重包圍,它們拼勁全力殺出一跳血路,干邪不知何時換上了一根鐵矛,對準澤吧扔了出去,澤吧的巨狼異常靈敏,縱身一躍躲開了這一擊。飛出去的鐵矛將干邪自己的士兵刺穿,為澤吧殺出了一跳血路,它順利帶著手下逃出了重圍。
「啊!混帳!我要殺了你!」
「干邪大人!!不好了!西邊有一支神秘的軍隊!」
就在此時,一個士兵大喊道,本想繼續追擊的干邪一愣,扭頭看去,發現地平線出果然出現了一些神秘的人影。
這個時候過來的,肯定不是友軍,到底是什麼人?
是人類?
干邪咬了一下牙,憤怒地看著澤吧的背影,最後抬起頭,說:「全體聽令!速速回城!」
於是它帶著布魯和一些獸人俘虜趕回了黃沙城中。
「喲?它們居然撤了,不去攔它們麼?」
騎著馬的母皇看著遠方說道。
「不,太遠了。」
「用魔法不是很容易過去麼。」
母皇疑惑地問道。
魔王轉過頭看向她,說:「你想向那些獸人一樣,手下被殺得落荒而逃麼,還是說你沒有學乖,想要一個人對抗一支軍隊?」
聞言,母皇皺了皺眉,咕噥著說:「我就說說嘛。」
魔王搖了搖頭,看向前方。
潰敗的澤吧軍隊士氣低落,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一處山腳下。
「澤吧大人!有一支奇怪的軍隊向這裡靠近!」
就在此時,澤吧的手下大喊道。
澤吧愣了一下,心說那干邪不會這麼瘋狂,追到這裡吧!
它連忙拍拍屁股站起來,過去一看,看到了黃色的旗幟。
「啊!是老闆來了!」
澤吧臉色一變。
「全體起立!」
它大吼一聲,除了它那狼騎兵手下,其它士兵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慢慢站起來。
也難怪,一支臨時組合的軍隊,其心各異,澤吧沒想過它們能成大事。
它只是奇怪為什麼老闆要自己帶領這麼一支沒用的隊伍?
「敵人嗎?」
「不,是援軍。」
澤吧沒好氣的說道。
只見魔王帶著軍隊過來了。
「怎麼回事?都是一些弱小的魔族。」
「就這?它們就是友軍?」
軍隊裡傳來了不信任的聲音,澤吧的額頭冒出了一個青筋。
「都給我閉嘴!一群飯桶!」
它回頭大罵道。
真是倒霉,居然攤上這麼一群傢伙。
「老闆。」
澤吧低著頭,上前問道。
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穿著黑色盔甲的男人,身旁左右是一個散發不詳氣息,有著人類長相的白色女人,另一個是不參與戰爭的半馬族。
獸人們很好奇這支奇怪的軍隊,裡面有弱小的兔子,有凶神惡煞的狗頭族,陰險狡詐的蛇人族等,甚至還有一些獸人和人類,這簡直是許多種族拼湊起來的隊伍,給人一種不專業的感覺。
但它們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如此,為每一個種族量身打造的銀色鋼甲和武器,那些士兵嚴守紀律的模樣和神態,讓它們像是一塊鐵塊一樣。
「老闆,我……」
「不用說了,我都看到了。」
理察說道,隨後他抬起頭,看向那些不成器的獸人士兵。
獸人士兵對待外族,都是一副敵視的態度,還有部分獸人竊竊私語,在它們眼中,理察和人類差不多,以為他是人類。突然一陣恐怖的魔力散發出來,瞬間瀰漫在整個山腳,感受到這股魔力的獸人士兵一下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這!」
「怪!怪物!」
「好可怕的氣息!」
「我喘不過氣了……」
「這!這絕不對不是人類!他到底是什麼人?」
只見理察眉頭一豎,頭上的犄角瀰漫著黑色的魔力,在他的威逼下,獸人士兵嚇得丟掉了手中的武器,不敢輕舉妄動。
澤吧咽了下口水,雙腳輕輕顫抖的它,臉上裝作沒事的模樣。
「我是烏森帝國的魔王,我答應了澤吧援助你們,但現在,你們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現在我覺得我給你們糧食和武器裝備有些浪費。」
魔王冷冷地說道,一旁的澤吧露出了一副苦澀的表情。
聞言,眾獸人士兵低下了頭,原來那些美味的麥子都是這位大人所賜。
等等!魔王!
它們反應了過來,這位身穿黑色盔甲的,自稱是魔王?
「魔王大人!這都是在下指揮不利,不管士兵們的事,我自願辭去將領的職位,為老……大人做牛做馬,請大人網開一面,幫幫我們。」
想趁機脫身的澤吧突然上去說道,然而它不知道的是,身後的那一眾士兵聽到它這麼一說,一個個自愧地低下了頭。
「不!澤吧大人,您無需自責!都是我們私自行動創下的禍!」
「我們氏族本想搶占功勞,才會導致布可螺之子被俘。」
那些獸人士兵忽然為澤吧說話,然而澤吧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不管怎麼樣,我身為將士,卻沒能管好士兵,都是我的錯誤。」
澤吧繼續說道。
「不不!澤吧大人!這與你無關。」
看著這群獸人你一言我一句,魔王理察嘆了口氣。
「好吧,這是你們獸人的事情,我身為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我的善良不是免費的,我會幫助你們,但也是有代價。」
魔王說著,便回過頭,向黃沙城的方向看去。
「這座城池,我要了。」
聞言,獸人們紛紛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
傍晚,半馬族士兵拉著巨大的投石車,趁著夜幕向黃沙城前進。
魔王出現在隊伍的最前頭,看著前方那高高的圍牆。
「我想不明白那些獸人有什麼用。」
就在此時,一旁的母皇納悶地說道。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們攻打獸人算是什麼行為?」
母皇皺了皺眉,摸了摸下巴。
「侵略?不對,你的問題絕對有陷阱。」
聞言,魔王哈哈笑了笑,說:「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沒錯,就是外族入侵。但相對的,如果是那些獸人呢?」
此話一出,母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說:「是內亂!難道你是想打著幫助獸人的藉口,來渾水摸魚?」
「什麼渾水摸魚,這是最妥當的辦法,獸人經常內亂,所以不會引起什麼注意,我們趁著它們沒注意的時候,在這裡扎穩腳跟……」
「噢噢!這就是所謂的陰險狡詐嗎?」
「你難道就不會一些正常的詞語麼?」
魔王黑著臉說道。
「詭計多端?」
母皇似笑非笑地說道。
魔王嘆了口氣,不再搭理她,隨後他回過頭。
「差不多了。」
身後的半馬族士兵點了點頭,隨後將投石車架起,只見一群兔人士兵抱著奇怪的圓桶放在了投石車上,魔王抬起手,隨後往下一放。
「開炮!」
嘭!!
二十餘輛投石車同時開火,沒有火光,也沒有爆炸,炮彈隱藏在了黑夜之中,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