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告別了艾米後,兩人繼續踏上了旅程,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玲奈感覺師傅好像要趕往什麼地方一樣,他們的旅途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雖然不用背笨重的行李包這點很好,但她還是希望能夠像以前那樣慢慢的旅途。
「師傅,我們要去哪啊?」
玲奈跟在師傅身後,兩人徒步行走著,只有在美景面前才會停頓一會。
「凱拉夫山脈。」
魔王只說了一個地名。
玲奈不知道師傅為什麼要去那裡,只是覺得很奇怪,以前他們沒有固定的去向,現在反而有了目的。
「師傅,我們為什麼要去那裡呀?」
她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魔王一開始並沒有回答,但在玲奈的軟磨硬泡下,他最終開了口。
「那裡可能會有你的親人。」
火光照在玲奈的臉上,她半張著嘴,嘴角還沾著飯粒,驚愕地看著魔王。
她少有地沉默了,像是有心事一樣放下了堆著飯山的碗,擦了擦嘴。
「你不想找到自己的親人嗎?或許他們一直在找你呢。」
魔王問道。
玲奈嗯了一聲,但魔王知道這不是肯定的意思,而是在她的抗議。
或許她在害怕吧,害怕素未謀面的親人不接納自己,亦或者害怕得到一個悲傷的答案。
但儘管如此,魔王還是會幫她找回自己的親人,因為他沒辦法把她在身邊。
「放棄當勇者吧。」
魔王突然說道,玲奈猛地抬起頭,她不明白師傅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但是這句話讓她小小的心靈發生了十二級的地震。
「為,為什麼?」
她忍住了哭泣,內心滿是自責,是不是自己讓師傅失望了?是不是給師傅添麻煩了?是不是她太笨了?是不是她太煩人了?
「師傅,我會更努力的!我!」
「這不是你的問題。」
這是他的問題。
玲奈是他唯一一個,沒辦法狠下心的徒弟,她是唯一一個由魔王本體帶著的徒弟,也是唯一的女徒弟。
她是有天賦的,雖然有時候不開竅,但她有著常人所沒有的直覺。阻礙她成為勇者的最大障礙,或許就是魔王自己了吧。
玲奈低下頭,她的心情非常低落,上次這麼難過還是在母親離世的時候。
「師傅你不要我了嗎?」
她用蚊子般的聲音問道,說出這麼一句話,估計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了吧。
「怎麼會,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師傅,怎麼會不要你了呢。」魔王說道。
「那為什麼?要把我送走……」
果然被她察覺到了。
她用手臂橫在眼前,豆子大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魔王的眼神暗淡了些,他從未感覺到如此無力,他把手放在了玲奈的頭上。
「怎麼會把你送走呢,我只是……想見見你的親人而已,如果見到你父親,我還得好好感謝他,把這麼好的小徒弟送到我身邊呢。」
魔王的一番話讓玲奈噗呲一下笑了起來。
「真的?」
「嗯……」
此時,一旁的球先生默默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
旅途繼續著,兩人路過了幾個小城市,魔王給玲奈買了些好看的衣服,她似乎非常喜歡那雙黑色的魔法靴子,一直不肯換新的。
買了許多糧食,他們做足了長久旅途的準備。很快,他們來到了凱拉夫山脈下,山腳就已經人跡罕至,方圓百里就只有一個小城鎮。
這裡有一條蜿蜒的小河,河水是山上的雪融化而來,所以這座城鎮有一個獨特的名字,叫雪淚城。這是一座孤城,聳立在一片草原和黃土之間。
黃昏時刻,這座城市來了兩位不同尋常的訪客,一個身穿黑衣,一塵不染的男人,另一個一頭金髮,長得像個貴族千金一樣的少女,他們身旁還跟著一個會說話的小機器。
雪淚城給二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荒涼,城內沒有一根草,隨處可見的是驅趕羊群的居民,這裡羊比人還要多。
道路上滿是一粒粒黑色的羊糞,腥臭味在這座城市中無處不在,它的模樣更是和它的名字不相符。
道路的兩旁多數是泥磚搭建的房子,沒有多少木頭建築,路上的行人像是很多年沒有洗澡一樣,靠近就聞到一股臭味。
當兩人一進城,便引起了那些路邊無所事事之人的注意,他們更多地關注點在於玲奈的身上,乾淨的衣服或許在這裡是富有的意思,有幾個人悄悄地跟在二人背後,或許是在想找機會,偷走那個男人腰間的包吧。
「師傅,這個地方讓人很不舒服。」
玲奈忍不住說道。
「嗯。」
魔王沒有否認。
「我感受到了敵意。」球先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人肆無忌憚地朝它笑了笑,好像是在估量它的價格一樣。
就在此時,幾個陌生的男人攔在了兩人身前。
「旅行者?」
為首的人很高大,他的雙臂厚實,臉上的刀疤看上去有些嚇人。
魔王瞄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們在打什麼算盤。
「找人。」
他淡淡地說道,想要從身旁經過,然而突然一隻手橫在他面前,說:「找誰?這裡大大小小的人我都認識,你說個名字,我保證幫你找到。」
「我找高山族的人。」
魔王突然看著對方說道。
聞言,對方愣了一下,隨後合著身旁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師傅,他們笑什麼呀?」
玲奈皺著眉問道。
「師傅?哈哈哈!!」
他們笑得更加猖狂,就在魔王快要失去耐心之時,對方擼起了袖子,只見他雙臂以上全是刺青,像是某種魔法。
「我就是高山族的!找我有什麼事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把刀,只見他的手臂冒出了光,那把刀飛了起來,在他雙臂上飛來飛去。
就在對方正想抓住那把刀時候,一隻意想不到的手搶先抓住了那把刀。
「啊!」
壯漢愣了一下,周圍的幾人立馬拔出武器。
「我聽說高山族的人,都能徒手撕碎鋼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魔王說完,竟然把刀尖對著左手刺去,他兩手一用力,竟然直接將這把刀壓碎了。
幾人見狀,便嚇得連忙後退了幾步,隨後落荒而逃。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個跛腳少年正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