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官印是神朝官員所擁有的最強底牌,除了之前提到過的之外,使用官印還有著諸多限制。

  首先必須是因為神朝國事才可以使用,打個比方,就像那日關虛白和趙三金在雞鳴山後大平原上的那次交手一樣,關虛白身為軍中威望僅次於姚濟世的第二人,手中更是有著中山軍這樣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自身也是有著官印存在的,但為什麼沒用?

  因為那是他的私人恩怨,如果用了,被神皇投影探詢,輕則罷黜收回官印,重則也是要掉腦袋的。

  再者使用官印也必須要在自身的統轄範圍之內才可以。

  而如同此刻陳文禮官印自動護主的情況很罕見,只有邪祟手段才會引發官印的自動護主。

  所謂邪祟則是諸如邪靈等等通過天地之間污濁而衍生出來的東西。

  所以別看陳文禮被官印護持不死,但實際上自動護主的情況發生的概率只有萬分之一。

  這也是寧北最開始說很麻煩的原因之一。

  手指距離官印越來越近,房間內的壓迫力也越來越濃,但就在這時候,寧北的手掌之上卻忽然出現了極為濃郁的金色紋絡,像是水面上的波紋一樣在瞬息間席捲了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

  然後一切都平息下來,那些壓迫力全然消失,顫動的官印也恢復了平靜。

  寧北的目光平靜,雙目當中有著淡金之色一閃而逝,在極短暫的寂靜過後,整個房間內忽然迸發出了極為耀眼的金色光亮,然後融入到了那枚官印當中。

  緊接著又從官印里流入到了陳文禮的體內,然後便見到那昏迷了數月的陳文禮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你是什麼人?」

  他看著寧北,目光當中立刻就出現了警惕之色,想要動作卻發現渾身酸軟,動作也變得遲鈍起來。

  寧北沒有說廢話的習慣,用最簡短的話語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

  然後問道:「陳大人突然昏迷數月,我很想知道其中原因為何?」

  陳文禮聽到他的詢問之後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許久,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半晌後方才開口說道:「譙山縣,菩薩廟。」

  譙山縣?

  聽到這三個字,寧北的目光縮成一點,下意識的握了握手指,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文禮也知曉自己沒辦法甦醒太長時間,於是就迅速的將他昏迷之前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命案發生得太過頻繁,卻又無計可施,他便偶爾親自出去調查,有一天忽然在城外看見了一個黑影,上面帶著與那些死者體內殘存複雜力量頗為相似的氣息,於是就暗中跟隨。

  最後一路從淮海城追到了譙山城外的一座山上,在那座山上有著一個菩薩廟,據說香火十分不錯,譙山縣四周的村鎮有不少人都喜歡去請願。

  什麼求子,益壽延年,步步高升,生意興隆之類的願望都會去上兩炷香。

  那天是深夜,陳文禮追隨黑影來到菩薩廟之後很是詫異,因為佛寺雖說陰氣重於陽氣,但邪祟這等東西絕不敢在佛像面前放肆,何況還是受到這麼多香火的菩薩。

  所以不解之下便要進去一看,可剛一進去就遭到了那黑影的偷襲,但陳文禮畢竟是四境修士,所以在一驚過後就穩住了形式。

  不過那個黑影卻詭異得很,雖然不敵但速度卻是奇快無比,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事後在菩薩廟沒有查出什麼結果的陳文禮就回到了淮海城,但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消息說出來,就昏倒在了城門口。

  好在是深夜,除了守城的軍士之外沒有百姓在場,保密措施做的很好,對外也只是生成是突發病症。

  「菩薩廟。」聽陳文禮將自身遭遇說完,寧北眉頭微皺,念叨著這個地方。

  相較於那些案捲來講,這個菩薩廟算是目前來說最有利的線索了,起碼明確了一個地點可以作為突破口。

  只是那個黑影究竟是什麼東西?

  陳文禮說道:「那個黑影與黑夜近乎融為一體,看不真切,但可以確定的是其應當只有不到四境的實力,但這麼長時間過去是否還有突破不好說,小侯爺如果要去調查的話,還是小心為上。」

  黑影本身實力並不強,但卻能夠讓陳文禮詭異的陷入昏迷,如果不弄清楚這個原因,只怕會很麻煩。

  「如此看來,陳大人的昏迷與府衙內的其他人,並無關係。」寧北輕聲道。

  陳文禮微微一愣,旋即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說道:「小侯爺是懷疑府衙內有人在配合那個兇手作案?實不相瞞,我之前也懷疑過,但最終卻排除了懷疑。」

  「為何?」

  「楊春來是儒院弟子,而且和張懸壺私交頗好,按照入門先後來說還是張懸壺的師兄,老實說淮海縣這樣的小地方早晚是容不下他的。」

  和張懸壺私交不錯?

  聽到這裡,寧北目光微凝,有些意外,因為洛留說過,近些年來張懸壺一直在閉關修行。

  可既然是張懸壺師兄的話,那麼楊春來少說也是二十年前進入儒院修行的。

  如此時間裡修為竟然只是堪堪才入第四境,看來這位縣丞的天賦,很中規中矩。

  而且最讓寧北想不通的是,楊春來既然輩分如此高,為何行為做派卻全然沒有一點讀書人的樣子。

  而且這麼多年一直在淮海城,要知道,他一直以為楊春來只是和洛留相似年月進入的儒院修行。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陳文禮解釋道:「楊大人修行的天賦並不高,因為自小成長環境的緣故導致整個人缺少讀書人的風骨,反倒多了幾分官場市井上的諂媚,據說當年在儒院裡也被人詬病過,唯有張懸壺與其私交不錯,而且楊大人也是真的想要為淮海縣出力,這些年來不止一次可以被調動升遷,但都被他婉拒,」

  這樣的人無論怎麼看,也不會做出有悖於儒院教導的事情來,而且當年楊春來之所以能進儒院,也是經他推薦,陳文禮自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至於張大全…」陳文禮咳嗽了幾聲,明亮的目光暗淡了許多,他能夠清晰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正在流失。

  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再度昏迷過去:「至於張大全,他是淮海縣縣尉,這些年來辦過的案子不知道多少,而且這次命案發生後幾乎不眠不休的尋找線索,他的話很少,但為人卻很是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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