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點了點頭。
武道本尊和蝶月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撼。
當年的無間大帝，以自身血肉帝軀化身阿鼻地獄，配合鎮獄鼎，竟將兩尊大帝鎮壓一個紀元，直到這一世！
其中一位來自天庭，一位來自地獄！
但同時，兩人的心底，又湧起更大的疑惑。
無間大帝既然如此強勢，能夠鎮壓兩尊大帝，為何不將兩人徹底殺死？
征伐九天，將炎天大帝鎮壓，倒是可以理解。
可為何同時又將地獄之主鎮壓？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按照魔主所言，數個紀元，他都在與古之大帝聯手，對抗天庭。
如今，天庭依舊存在，就意味著當年的逆天之戰，全部失敗。
征伐九天的每一位古之大帝，都不得善終，落敗身亡，何以魔主能活到這一世？
天庭的實力，究竟強大到什麼地步？
武道本尊道：「若是我沒猜錯，地獄之主應該是你這邊的。」
「是。」
守墓人點點頭。
武道本尊又道：「既然如此，無間大帝為何鎮壓天庭一尊大帝，又將地獄之主鎮壓？」
九天為庭，奴役萬靈。
武道本尊相信，無間大帝得知九天的目的，一定也會選擇征伐九天，踏破天庭！
因為，天庭就不該存在。
「那個和尚……」
提及無間大帝，守墓人突然頓住，露出回憶之色，半晌之後，才露出一抹複雜難明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中，夾雜著什麼情緒，武道本尊很難說清。
但他隱隱感覺到，守墓人對無間大帝或許懷有一絲欽佩。
守墓人徐徐說道：「他是個內心矛盾的人。」
「無間得知天庭的起源和目的，便決定與我們聯手征伐九天，打破九天對中千世界萬族生靈的統治奴役。」
「九天之間，各自獨立，又相互關聯，形成一座九天大陣。除非破陣，否則根本無法殺上九天。」
聽到這裡，武道本尊心中恍然。
魔主邪帝這邊想要征伐九天，第一步便會率眾降臨中千世界。
而天庭為了防止魔主眾人衝擊九天大陣，必然也會率領大軍降臨下來！
武道本尊道：「也就是說，這場大戰一旦爆發，中千世界便會成為天庭與地府碰撞的戰場！」
「不錯。」
守墓人點了點頭。
也正因為如此，大戰爆發，三千界才會被捲入其中，萬族生靈都很難倖免。
因為，三千界就是大戰中心，就是最終的戰場！
所謂一場席捲三千界的浩劫，就是因為這一戰。
「其實，也正因為這座九天大陣的封鎖，三千界的天地元氣才會如此稀薄。」
守墓人道：「大千世界的源氣下沉，透過大千世界與中千世界的壁壘，很多力量都被壁壘吸收，沉澱下來的便是天地元氣。」
「而大部分濃郁精純的天地元氣，都被九天大陣封鎖，被天庭中的生靈占據掌控。」
「若非如此，此間萬族生靈的修行，不必如此艱難，修煉速度也會快上許多。」
聽到此處，武道本尊不禁回憶起，青蓮真身剛剛飛升中千世界，降臨在龍淵星的一段歲月。
龍淵星上，天地元氣稀薄。
茫茫星空中的絕大多數區域，也是如此。
只有一些強大界面，憑藉著種種天材地寶，仙草樹木，才能儘可能的將天地元氣聚攏。
「每一次伐天之戰，都極為慘烈。」
守墓人道：「數個紀元以來，天庭在中千世界設立奉天界，監視巡查三千界，建立九大罪地，震懾萬族生靈。」
「縱然有些界面種族得知天庭之惡，也不敢反抗，一些選擇中立，一些跟隨我們征伐九天，絕大多數都會站在天庭一邊。」
對於這一點，武道本尊深有感觸。
數個紀元以來，不知有多少種族界面，因為當年選擇征伐九天，敗落之後，湮滅在歲月長河裡，血脈斷絕。
當年的黑暗大帝落敗之後，整個黑暗界都徹底消失。
這種情況下，又有多少界面敢與天庭抗爭？
更何況，還有奉天界多年的震懾和潛移默化。
每一次伐天之戰結束，魔主這邊敗落，天庭勝出，伐天的真相，就會被掩埋抹去。
隨著歲月流逝，在萬族生靈的心中，邪魔便是掀起浩劫的罪魁禍首。
誅殺邪魔，天經地義！
奉天界甚至設立邪魔戰場，鼓動萬族生靈的天驕妖孽進入其中，誅殺邪魔來換取寶物。
劍界八大峰主這樣的劍修，心懷正義，光明磊落，可一聽到邪魔罪靈，仍會殺氣騰騰。
就連劍界的鐵冠老者，明知九大罪地中的劍修，並無罪惡，也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劍界眾人。
如今的三千界，除了一些帝君強者，甚至都沒有人知曉天庭的存在！
就連他和蝶月，都是剛剛知道，天庭不但阻斷萬族生靈的飛升之路，還封鎖大量的天地元氣！
守墓人繼續說道：「大多數界面站在天庭一邊，在奉天界的鼓動下，就必然與我們發生廝殺。」
「無間紀元那一世，地獄之主的地獄大軍殺紅了眼，將戰火燒向了一些中立的界面和種族，造成無數無辜生靈殞命……」
說到這，守墓人停頓了下，才道：「無間，便出手了。」
對於這一戰，守墓人並未多說，只是寥寥數語。
但武道本尊依然能想像出來，無間大帝眼看無數無辜的生靈在戰火中掙扎，奔走、呼救、殞命時的悲憤！
「無間出手鎮壓地獄之主，天庭那幾位頗感意外和興奮，還以為無間突然倒戈，投向他們。」
守墓人繼續道：「但緊隨其後，無間便再度出手，將炎天重創，殺掉蒼天、炎天、皓天、玄天的四大聖獸帝君強者，取其血脈魂魄，祭煉鎮獄鼎！」
「隨後祭煉自己，以血肉化身阿鼻地獄，將地獄之主和炎天鎮壓其中，鎮獄鼎降臨，將地獄之主、炎天徹底封印……直至今日。」
從始至終，蝶月都在靜聽守墓人訴說當年那段過往，並未出聲。
直到此時，她才突然開口，道：「無間大帝並不是矛盾的人。」
「哦？」
守墓人長眉微挑。
蝶月道：「無間大帝出手鎮壓地獄之主，是不忍見眾多無辜生靈受到戰火牽連。」
「出手鎮壓炎天大帝，是想要打破九天，為中千世界的萬族生靈，爭取一個飛升的機會。」
「無間大帝的兩次出手，都是因為他心中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