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調戲值100點,系統抽卡開始」
「恭喜宿主,獲得一張順風卡。」
卡片內容是這樣介紹的:
「順風飄逸,扶搖無慮。我在彼之南,傾在山之北。人在風上,可傳話千里,人在風下,可聽千里風上之音。」
彭超:「這不就是順風耳和快遞嘴嗎,只不過必須順著方向來罷了。」
他舔了舔嘴,手指一抖,卡片瞬間消散不見。
頓時腦目昏沉,眼皮承重,好似掛了兩個百斤重的鈴鐺,嗡嗡作響。
可當他閉起雙眼之後,一陣迅風呼嘯灌入耳洞,隨後就能感覺到耳洞壁上掛滿了星塵。
每一點星塵就代表當下一對相談的痴人。
「小姐,你不能這樣,老爺知道了會怪罪的……」一個熟悉的嗲音,急切提醒著。
「平日裡對他還是客氣一點兒,能治好玥兒的病,就說明他真得是個能人……」說話之人沉穩大氣,不怒自威。
「什麼?都召開六個大夫了,他居然還不滿意?」某人提高嗓門嘶喊起來,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告訴你個秘密,有阿奴的聽風箭在,咱孫府上下就沒有秘密……」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老娘當年咋就看上你了……」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彭超感覺自己像是一匹飛馬,飛得越遠,聽得也就越遠……
你仿佛就站在這些說話者的身邊,他所有的語調音色全都聽得真真切切。
無數的家長里短,滿耳的憤憤不平。
在這慢慢深夜裡還不入睡的,可以聽得出來,全都是些痴人。
他想了想,還是將那拉得極長的神識收了回來,落在了先前聽到的第二對人的對話上。
「老爺,這小子明明在撒謊,咱們可是救過他命的,又忙前忙後的醫治於他,沒想到此人還是不怎麼領情。」
他能分辨得出來,說話的正是那個阿布老頭。
孫和朗聲笑了一下:「隱瞞就隱瞞吧,誰還沒點兒秘密?他要是真有本事,即便推他上那醫脈首席又如何?只是那天血葵不知他還有沒有?給玥兒的解毒藥是否真得百度不侵?他還會別的嗎?這些都要日後驗證。」
阿布:「老爺放心,時間還長著呢,總會慢慢了解清楚的。不過看來,楚神醫似乎對他頗有成見。前幾日給武大郎的藥方我看過了,有幾味藥甚是費解,不知何意。可能從對方一進府,他就將其認定成了對手。想來也是,自己名聲在外,聲譽地位貴不可言。可治了大半年的病毫無成效可言,卻最後讓個鄉野郎中一碗湯給看好了,這不打自己臉嗎?而且,聽說其他幾位醫技幕僚也都憤憤不平,聯合起來要想法子整他呢。」
孫和冷哼了聲:「鬧就讓他們鬧吧,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再者說了,也能真正知道這個武大郎到底幾斤幾兩。如果真是個靠幾副藥方混吃的孬貨,花了錢將藥方買回來,麻溜地趕他滾!」
阿布:「遵命,老爺!」
…………
後面的幾日,彭超一直呆在床上。
他其實病早就好了,奈何孫府吃得好用得好,飯剛端過來就有丫鬟餵到嘴邊,嗓子一乾咳,茶就送上來了。
這種神仙般的日子,即便是在前世也沒正經享受過。
所以他不藉機享受個夠?他又不傻!
只是綠柳已經好幾天沒理他了。
這當然也根自己有關。
就在偷聽完阿布他們對話的第二日,彭超整整一天耳朵失聰,嘴巴乾涸難以發音。
綠柳過來問長問短,說了很多的話。
可見自己一整天掉這個臉不理她,小姑娘傷透心了,至那以後再也沒來過。
彭超於是終於知道了這順風卡的副作用是什麼,說白了,頭一天的聽力和口舌要在第二天給系統還回去。
不過與那假相卡總是暗埋陷阱,假言卡言出法隨,力量卡透支生命來比,這順風卡充滿人性得多了。
彭超後來一直想與那小妮子解釋下,並不是自己故意不理她的,只不過叔叔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罷了,她得理解下。
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再碰面。
可再後來的幾天裡,事情就變得不那麼順心了。
給他送飯送茶的居然換成了個中年大叔。
眼神猥瑣,身材佝僂,態度卻囂張得很。
「我叫齊連華!」
這五個字就是他送過來的第一頓飯。
彭超餓著肚子等阿等,晚飯之時,齊連華扔下半個饃一言不發又走了。
「我草!」彭超那個氣啊,心想這人有病吧?
第二天倒是又換回了原來的丫鬟,只不過小姑娘慌亂得很,放下食盒掉頭便走。
餓了一天肚子的彭超欣喜地揭開蓋子,裡面赫然一根牛棒骨,之後再無物。
「他媽的,餵狗是吧?」
晚上的飯更是妙!因為就沒有。
惡得前胸貼後背的彭超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告阿布堂堂孫府有人虐待病患。
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能再堅持到第三天,奈何牆角的小狗先不樂意了,跳將上來扯著衣服非要往下拉。
「旺財,你有點兒良心好不好?好歹你還吃了半個饃,當下又有根棒骨。可你家主人啥都沒進肚啊,我招誰惹誰了?」
小狗不依,吵吵嚷嚷叫得彭超心煩。
一拍床案,他直接坐起:「偷東西去!」
說干便干。
可剛一出門,一隊巡邏護衛就攔住了去路:「孫府夜間宵禁。所有幕僚概不允許出屋!」
「還有沒有人權了?」彭超叫嚷了起來:「那我拉肚子呢?」
護衛冷冰冰地指了指房間,意思是自行解決,他可不管。
回到屋裡的彭超那個氣啊!
小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後又狂嚷了起來。
得嘞!兩頭受氣!
彭超一怒之下從卡槽內抽出藍卡,整個房間一閃,嘭得一下門在打開後又關了起來。
護衛們扭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樣就繼續走了起來。
隊內有人問道:「你們說咱頭兒現在在哪個位置?和他一起夜勤簡直是倒了大霉了,連點兒秘密都沒有。」
「還能在哪?緊西邊兒唄!放心吧,當下是聽不到的。不過半柱香後你有本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給你洗一個月內杉!」
「呸!我又不傻!」那人回了句。
幾人相互調笑起來。
只是走著走著,領頭的屁股突然被踢了一下。
而後面那個襠部直接被什麼給踹了一腳。
之後這倆人你怨我我怨你,當眾扭打起來。
周圍人拉幫節派,好好的一個護衛隊,沒過一會兒全都不要臉起來。
「嘿嘿!活該!」空氣中有人偷偷說了句。
…………
廚房怎麼走?彭超又哪會知道。
眼界不寬,不過狗鼻子還是有一個的。
聞著味兒不偏不倚,居然還真讓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找到了。
餓了兩天的他身上那個慌啊,簡直見個東西就想上去咬一口。
蘿蔔、清菜、臘肉,啥都往兜里揣。
噶蹦!屋子裡傳出一個清脆的響聲。
彭超扭頭一看,發現身後桌子下面正巧藏著一個姑娘。
姑娘奴僕裝扮,左手拿著根雞腿,右手抓著把鍋巴,眼睛直愣愣地注視著他這裡。
不對!是注視著他手裡的那個南瓜。
感情也是來偷東西吃的啊。
她當時是看不到自己的,應該是被空中亂飛的南瓜給嚇傻了。
彭超心思一亮,突然想去捉弄捉弄她。
於是舉著南瓜左飛飛,右飛飛,甚至到後來直接來到她面前轉起圈來。
小姑娘那臉啊,一陣紅後一陣青,隨後又是一陣紅……鼓囊著嘴巴,許久不敢咽下去。
彭超樂得歡喜,可是失手一滑,南瓜居然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草!」彭超叫了一聲。
「啊!」姑娘驚慌大哭起來。
彭超連忙上去堵住她的嘴,解釋道:「不要怕!我是個活人不是鬼。我只是孫府里的客人,會變戲法罷了。」
那姑娘先是不信,直到摸到彭超身子且觸碰到體溫以後才稍加安靜下來。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這也太神奇了!」她不敢置信地問道。
彭超則是平淡地回了句:「民間戲法千千萬,你沒見識過的還多著呢!你家老爺不就喜歡招攬一些能人嗎?與他們會的相比三教九流,上不了台面,你懂得!」
姑娘一奇:「那些人我可都見過,沒聽說有你這號人物啊?」
彭超打起了馬虎眼:「新來的!不過你爹看不上我,所以不給人家吃飽。餓得太厲害了,才會鑽到廚房裡偷東西吃。你是誰的丫鬟?你家主人居然連飯都不給你吃飽?也太惡毒了點兒吧?」
姑娘支支吾吾回了句:「我飯量大……你叫什麼名字啊?」
彭超:「我?我叫吊炸天。那你呢?」
姑娘低頭沉吟了下:「紅燭!」
「嘿!紅燭,綠柳,丫鬟們名字倒是好聽。對了紅燭,雞腿是從哪裡拿的?有豬肘子沒有?螃蟹、海參、山雞、野兔啥都行,其實我不挑的。」說著彭超將懷裡的東西扔得老遠。
紅燭拉著他的手朝前堂內房走去。
直到兩個人身上滿滿當當,才走出門口。
紅燭:「我會來找你的!」
彭超:「還是算了吧。我可不和小偷做朋友。」
「哼!難道你不是小偷?」紅燭生氣地質問道。
彭超則是懶懶地回了句:「自己偷東西那叫迫不得已,別人偷東西那叫道德敗壞!性質不同,不相為謀!」
紅燭怒道:「你……」
可眼前空無一物,彭超早就不知躲到哪去了。
回去的路上,「滿懷希望」的傢伙就再也沒了什麼焦慮感。
衣服里塞夠了好幾天的吃食,那才叫踏實!
「終於不用挨餓啦!」彭超自嘆一聲。
可話音剛落,咻得一下,一隻鐵箭從堵厚牆之外一穿而過,射了進來。
穿牆之後又穿石柱,緊接著似乎撞到了什麼硬物,在離假山不足三尺的位置咔嚓一聲後戛然低落。
「來人吶!小姐……」
某處有人大喊一聲。
與此同時,旁邊走廊極速而來一夥護衛。
有個小伙子撿起地上的鐵箭撓撓頭道:「怎麼會在這裡?頭領也有射偏的時候?」
這時另一個護衛走了過來,催促地說:「頭領離得那麼遠,聽風辯位有失誤純屬正常。再說肯定也是心慌了。你沒聽見有人喊小姐嗎?愣著幹嘛?還不快走!」
說著,護衛小隊急忙朝孫府內院走去。
直到再也沒了人影,癱在地上的彭超才憑空噴出一口血來。
他伸手入懷,掏出那根棒骨後冷汗直流:「要不是這東西,恐怕今晚命就沒了。旺財啊旺財,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本想再給你帶根磨牙棒的,誰成想關鍵時候居然頂了大用了!」
彭超唏噓一聲後站起身來繼續朝前走。
那剛猛漢子的箭法簡直是神了!
依這手段,誰能逃得了啊。
趁當下府內混亂,他抓緊時間,一溜煙串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