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蘆芽山里聽說有鬼怪,你們確定要進去嗎?」劉西兒有些擔心地問道。
王自如則是拿著手裡的那方木板瞅了又瞅,眉頭緊皺。
木板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神鬼咒怨,閒人莫入」。
周鵬跟著說道:「對啊,對啊,我也聽說了,這蘆芽山經常有怨靈出來吃人。城外那個屠夫裴金這幾年到處在說這個事兒呢,他說山洪一來經常能從洞裡衝出屍體出來。最可怕的是在前不久,裴金大晚上出門給老婆買藥,最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聽說也是中了妖怪的圈套,活活被吃了呢!」
要說這「金梅後援會」里大多是些平頭百姓,誰能經得住這種嚇唬?尤其是「奇技淫巧」天團,更是苦求著想要離開這裡。
王自如俯下身來回摸索了許久,最終從土裡刨出另一個髒舊的木板來,然後站起身一巴掌將周鵬扇到了地上:「蠢東西,你看看這是什麼?」
眾人上前一瞧,木板上寫著的是「施工危險,閒人莫入!」
「鬼神要在這裡蓋房子不成?這明顯是武大郎那瓜慫嚇唬你們這群膽小鬼的。不出意外,他定是藏在裡面。」王自如瞪著雙虎眼講道:「要是被別人三言兩語就給騙走了,我看咱日後也別出來混了,丟人的很吶!」
眾人慚愧,不敢言語。
王自如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火摺子,嫌棄地看了看這群拿不出手的孬種,率先鑽了進去。
會長都帶了頭,其他人還敢再說些什麼?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頭跟了上去。
迎頭扎到裡面的趙強埋怨了聲:「我靠!這裡面咋這麼黑呢.....」
一炷香過後,旁邊的樹叢里鑽出一個矮胖的身影。
彭超悻悻地跑了過來,重新將那塊破舊木板埋在了地底下,之後將寫著」神鬼咒怨,閒人莫入」的木板插在了洞口處。
看著自己的傑作,他不由地會心笑了起來。
然而正當彭超準備扭頭繼續藏匿起來的時候,赫然發現三個「陰差」默默地守護在自己身後,已不知站了多久。
「我草!」他驚喊一聲,急忙便要逃,誰知被一隻飛天巨鷹宏飛落地扣住脖頸給按在了岩石上。
那閆漢不住地發著冷笑。
「二老爺!那障眼法可將我們騙得好苦啊!任誰也沒想到,你這命克之人在臨死之時居然能結下這麼多的仇家,居然全都是來要你命的!」
彭超被對方卡得死死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閆武上前一步講道:「大哥,還費個什麼話?直接將這傢伙腦袋砍下來提回去復命吧。他既然有心將我們一個個引進這山洞裡去,肯定是設下了不少的機關。讓前面那群愣頭青和後面的山賊趟進去吧,咱們辦完事將屍體一埋,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
閆漢此時眼光冰冷像極了死神,從懷裡慢慢掏出一把匕首來,嘶啞地說道:「二老爺,小人下手會很快的,絕對不讓您有過多的痛楚。下了地府,可得念著我們哥幾個的好啊...」
「消耗調戲值100點,系統抽獎開始。」
「恭喜宿主,獲得一張鬼言卡!」
「泥馬!」彭超暗罵了起來。
現如今他被別人死鎖住喉嚨,連個聲兒都發不出來,要這傻缺卡還有個什麼用?
眼見匕首即將划過頸下動脈,彭超想也不想,隨手就是那麼一扔,沒想到那張卡直接在閆漢胸前給爆裂開來。
紅光乍現,緊接著炙熱火氣滾滾而出,震退了閆家三兄弟。
三人被熱氣沖懵,站在原地神魂不穩。
彭超亦是猛吐了口血摔在了地上,但是奇怪的是自己卻沒有對方的脫神現象。
他攙扶起來,一頭鑽進了洞裡。
片刻之後,閆漢率先清醒過來,搖了搖兄弟二人見他們依舊恍惚不清,情急之下一個人先追了進去。
又是過了一會兒,閆文和閆武也先後清醒過來。
彭超和閆漢的離去他們其實一直都看在眼裡,可就是遲遲地動不了,把控不住身形。
當下意念回歸,二人提起兵器也都紛紛跟了進去。
山洞一片漆黑,而且錯綜複雜,大洞套著小洞。
閆家兄弟雖然走的是一條路,可是在眾多岔路之下,沒過多久三人就已分散了開來。
彭超一路急行,往往剛一個大洞口鑽出就要再進幾個小洞口內,直到最後聽不到閆漢的腳步聲為止。
剛才紅卡的爆炸效果也是讓他尤為驚奇,連他都沒想到這卡片外用居然還有如此神效。
而且他依稀記得,曾經在大街上被蕭日天追殺之際,當時扔出去的卡片似乎比剛才那張卡片力道更猛,卻並沒有後面擾亂心神的效果。
只不過這也得等到解決完洞中之敵後才能細細研究了。
他一路匍匐前進,腦袋裡不停地推斷著自己在洞裡的位置。
如果問前些日子到底幹嘛去了,其實他一直就在這個山洞裡。
道路崎嶇複雜,他那三天基本是沒日沒夜地一路摸索,才大體將整個溶洞的地形給勘探了個清楚。
正當彭超從一處較窄的狹口內鑽出來休息的時候,旁邊依稀傳來幾道微弱燈火,「金梅後援會」罵罵咧咧地從個寬洞內走了出來。
「武大郎!」劉西兒眼尖,居然一下子就辨認出了藏在陰影里的他。
彭超沒辦法,一個鯉魚打挺又折返回了狹口內。
「你跑不了了!」王自如大喊一聲。
緊接著一條火龍逶迤穿行跟至,差點兒燒到他的後背,屁股上倒是先被咬了一口。
彭超急忙翻滾在地,撲滅衣服上著起來的火苗後馬不停歇地又溜到其它地方去了。
那洞口甚是狹小,虎背熊腰之徒不免望口心嘆。
於是在王自如的建議下,劉西兒帶著一些身形消瘦的會員跟將了進去,而剩下的人又額外分成了兩撥,趙強和王自如各帶一撥,準備繞個大圈在前面截殺彭超。
對於前會長劉西兒來說,被王自如這後起之輩吆來喝去本就火大,現在又不得不擠在那狹小的空間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邊摸著黑向前爬著,一邊大聲罵道:「武大郎!別讓你劉爺爺抓到你,否則我一定讓你受盡三十二路華陽針法之苦!」
可那彭超看上去似乎並不急著逃命,見與他們拉開了距離,還故意停留下來等了片許。
「嘿!你個狗日的,這是羞辱我追不上你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那兩條小短腿能跑多遠。」
劉西兒他們遠遠地看到彭超爬出洞口向右跑進了個寬洞內,於是心中暗暗竊喜,不住催促著後面的人快點兒跟上。
然而,等他們一伙人狂蹦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前面雖然寬敞卻似乎是一條死胡同。
「怪了!那傢伙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幾人尋摸了半晌後費解地互問道。
「哎呀!」做灌腸的王煥腳步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扎了一下,吃疼地大叫了起來。
眾人連忙上前詢問,而他摸了摸腳下,卻並沒發現什麼。
「哎呀!」又是一人大叫,緊接著是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不像是地底凸起來的尖刺,似乎有個東西在跟著動。
接二連三的叫嚷之聲著實嚇壞了眾人,劉西兒怒吼一聲,示意大家保持安靜。
他緊握手中長針,聽風辨位之下,咻!咻!在地上猛刺兩招。
針尖似乎是刺破了什麼東西,蠕動了一會兒後沒了生氣。
劉西兒長舒一口氣道:「不要緊,估計是山裡的蠍子。我身上帶著解毒藥,大家敷一敷應該就沒事兒了。幸虧你們跟得是我,要是跟了王自如和趙強他們,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此時已有人反應說自己渾身奇癢,即便再拼命地抓撓也制止不住。
劉西兒冷笑一聲:「大哥!好歹是蠍毒啊,你尊重一下人家好不好。我這回可是救了你們的命的,等出去了後,你們個頂個得支持我重奪會長之位啊?」
眾人一陣應允。
劉西兒懶洋洋地伸手入懷正準備尋摸解藥,哪知手腕一疼,自己也跟著大叫了一聲。
即便他這個長樂門副門主平日裡再有修養,此時也怒不可遏。
一把抓住爬在胸口的畜生,輕微用力直接將那玩意兒給捏爆了。
「狗東西!咬誰不好,敢來咬我。你也算是撞到姥姥家了,想我長樂門在江湖上也是用毒的一把好手,會怕你?嘿,這蠍子長得倒是奇怪哦.....」劉西右手入懷,左手則是大大咧咧地捏摸著手中之物。
剛要再吹噓幾句,手指卻突然猛抖了起來,他想起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東西:「五...是五毒蠍?」
劉西隨即脫手將那東西扔了出去,全身上下戰慄個不停。
「快來人啊!找幫手,快回去問問王自如他們身上還帶著其它解藥沒有?」劉西兒朝周邊大喊道。
奈何四下里寂靜無聲,並沒有人搭理他。
「王煥?王冕?周重?李大嘴?....」他連連叫了幾個人的名字,越叫越害怕。
「不....不...」驚懼之下一沒留意他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
慌亂摸索,劉西兒觸碰到了一個自己絕不願看到的東西,死人頭。
「王煥!」他坐在地上直接朝後蹦了一下。
手間那股粘稠的污血味更是讓他嘔吐不止。
於是強支撐起身子,折返頭去邊跑邊叫:「救命啊!....」
只是沒跑幾步,就感覺自己兩腿像是灌了鉛水一般,抬起來都極為困難。
腳下一軟,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再次摔了下來。
劉西兒摸了摸自己流淚的雙眼,出汗的耳朵,溢涎的嘴角,沾在手上的居然是和王煥一樣的東西。
他越叫,胸內越是氣虛的緊,以致後來嘶啞地連話都講不出來。
「王.....趙.....」簡短的兩個字成了其留在世間最後的意念。
蘆芽山的山體之內為何會有如此密如盤絲的溶洞?這誰都說不清楚。
彭超以前在課本上學過丹霞地貌,他從來沒去過,也對其向來沒什麼興趣,但是不得不說,正是這與周遭相異的山體,真正地救了他一命,不,應該是兩命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