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痴痴地笑道:「怎麼?有些不適應現在的狀態?是不是有什麼後招沒發呢?你現在還能發得出來嘛?」
他伸出手中原本綁在彭超身後的卡槽,特意在他面前晃了又晃。
抽出內部的一張卡來,皺眉端詳著上面的字,隨後嘿嘿一笑:「願來你那些變換的戲法靠得就是它?」
說著雙手順勢一捏,假相卡團縮成泥後塑形成了一把利劍。
蕭炎抬手一揚,寶劍直飛而出,插進了彭超肚子。
「真是奇妙!可真是奇妙啊!」劍門門主拍著手,大叫讚賞道。
可隨即抬高嗓音:「你既然擁有這麼個法寶,為何每次變出來的不是大鐘就是盾牌什麼的?這寶貝在你手中簡直就是浪費!就和你旁邊那兩人一樣,沒天分的蠢貨!」
彭超虛弱無力,經他一說,強忍著扭過頭。
這才發現,橫架的杆上,除了自己被涼嗮在正中央外,左右兩側還額外掛著具白骨。
骨質灰暗,死了不知多久。
蕭炎問道:「你是不是詫異這兩人是誰?」
他指著左手那具白骨說道:「此人,號稱我南殷劍派第一岡境,墨脈魁首。劍術之高,楊克霆都要遜其半分。原本是劍門門主的不二人選,可這傢伙居然要追尋自己師傅去尋求天道!」
隨後他指著右手邊那具白骨說道:「這人更絕!我南殷劍門真正的門主,當世劍道第一人,冠境王者!卻被東晉那兩個道士一路打得不敢出山,就在你面前這座祖峰之上,將謝安世遺留下來的手稿和秘籍通通收羅起來,說是只要倍下苦工,定能越境。」
蕭炎極盡嘲諷:「二十年啊!他倆困守在這座山內整整二十年!活活把自己給看死啦!若不是見到這兩幅白骨,我又怎會安心擔當這劍門掌門?」
蕭炎抽出卡槽內的一張卡,迅猛飛出。
雖沒彭超鏢門的那股子力道,但有樣學樣,盡然能模仿個六七分。
紅卡在祖師祠堂轟然炸開!
整個房間塌落。
而劍門上下所有人的牌位,集齊粉碎,變成肆意亂舞的木屑。
「劍門只配真正的天才!而那裡面擺著的人,從上到下,通通都是垃圾!」
蕭炎另抽出一張紅牌,急速射向正殿那座巋然雕像。
轟然之間,雕像的頭被射了下來。
蕭炎看著那副殘像更是來勁:「什麼劍絕?你謝安世倘若真是那天下第一劍絕,又怎會打不過他陳美仁?」
彭超冷冷地看向他:「所以你才配稱得上天下第一?」
蕭炎:「人這種東西得看命!為什麼你殺不死我?為什麼陳家村那麼多人看不懂的秘籍我掃一眼便全都明了?老天給我的氣運,根本就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望塵莫及的!我需要的就是時間,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先滅北佛,再屠東道,這天下第一捨我其誰?」
迎著對方那發癲般的狂笑,彭超趁機來了這麼一句:
「所以你跑到他國給人當兒子?所以你帶著一群瘋子回來反報養育自己的劍門?所以你衝破黃山鎮將三十萬北楚敵軍放進來屠城?上天垂憐之人,竟然是條狗?」
蕭炎瞪著他咬牙切齒!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你嗎?」
他手掌團聚出個火球,高高拖起。
火球徐徐而上越變越大,像個小太陽般懸浮在彭超身前。
溫度炙熱!
烤得他身上的傷口表面焦黑,脫水冒氣。
也烤得左右兩邊的白骨黢干。
「我要慢慢烤死你,七七四十九日不停!讓你在死之前受盡世上最痛苦的刑罰!屍體再經劍門山的風成乾屍!就像你左右兩邊那樣。這樣我就不恨你了,武大郎,咱們兩人的恩怨也就此兩清!怎樣?我仗義吧?」
噗呲!噗呲!噗呲!
這種怪聲越響越大。
蕭炎身形一閃,化作道長影飛入主殿。
火劍豎劈,將謝安世剩餘那半具石像一分為二。
他從廢墟中拾起個通體發亮的寶珠來,內部一閃一閃,與聲響同頻!
「好啊!願來你在這裡!裝神弄鬼,惹得老子心煩!看我不捏爆你!」
嘭!得一聲。
寶珠碎裂一地。
內部那充盈的幽光靈團開始朝著空中飛去。
只是這些靈團並沒有四散,反倒是逐漸朝那兩具白骨身上聚攏。
像是萬千螢火蟲趴在表面吸食骨髓一般詭異。
乎閃!乎閃!
「又在搞什麼鬼?」蕭炎凝結出兩股塵劍,直刺骨架。
卻被那靈火攤平的薄罩給反彈了回去。
於是在彭超不敢置信的注視之下,靈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白骨上塑形,先是血脈,再是肉皮。
蕭炎當然也覺察出了異樣,一劍將蒼穹柱砍斷。
那麼大的柱子,應聲倒地。
可在即將觸碰地面一刻,突然停滯了下來。
有隻枯槁的手托住柱子,緩緩放下。
托柱子的是個老人。
面容枯槁,雙眼窩陷,皺皮包骨,連肉都沒有。
旁邊還站著一人,同樣的骷髏像。
光那頭髮,通體雪白,一路拉至地下,比鞭子都長。
「這...這是劍門?」先前枯槁老者環視了一圈,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而長發老人卻是雙目微垂,一臉淡然。
枯槁老者抬頭看著頂上那輪火球,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蕭炎處:「你...你是火脈周冥天收的那個小孩?劍門其他人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為什麼感覺不到他們的心脈?」
蕭炎有些不敢置信地揉揉眼,隨後則指著二人癲狂笑了起來:「武大郎!這又是你的把戲是不是?用假泥將張士隱和風清揚變出來嚇唬我,好讓我心亂放你一馬?休想!」
枯槁老者皺眉:「吳子風呢?范軍呢?周冥天呢?我為甚感知不到他們的心脈?劍門當下由誰代為執掌?」
「他們全都死啦!現如今的劍門,我才是門主!」
「什麼?」枯槁老者錯愕不已:「舊門主未甍,你們有什麼膽子敢擅立新門主?」
蕭炎欣賞著這兩個假人,不停地對彭超豎拇指,誇他變得巧妙。
「就憑我殺了你口中的這三個人!就憑我一人皆修塵劍、火劍、雨劍心法,三劍大成!就憑我是北楚大祭司親任的天童,未來南殷親王,劍帝是也!」
一直佇立沉默的那位老人言語陰寒:「你是劍帝?那你敢不敢接我一劍?」
蕭炎冷哼了聲,周身氣法運轉,瞬間變成個巨大火人。
火人手中不但持柄火劍,後背更是分出額外兩頭四臂膀,握著水槍與塵刀。
怪物仰天大叫一聲:「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