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滅絕數百年的山糜族人。
人們在他們的遺蹟處發現一座山洞,裡面以白泥刻畫過某個恐怖的場景。
數萬山糜族人被陷害困守在道峽谷之間。
有一天,天降火魔。
高如參天大樹,壯似浩瀚城門。
手握熊熊火劍,一劍揮出便是條火海鴻,殺人化骨。
整整一萬人困守在那,出都出不去,被火魔屠殺了整整五天,山谷中的那場大火卻燒了一個月。
好好的一個山糜族,就因為一件小事兒被徹底滅族。
起因僅是有個孩子指著某位黑衣劍客,嘲笑他丑!
劍氣帶著層層火勁,凌厲、炙熱!
你倘若是沾上哪怕一點兒,周身衣物立馬轟燃。
即便只是靠近,皮膚亦受不了這絕高的溫度,被燙傷,轉瞬焦黑。
蕭炎不停地揮舞著劍。
一道道劍氣襲來,彭超只有躲得份。
「我原本乃天之驕子!上天垂憐!氣運加身!」
火氣竟然噼啪亂響。
彭超以洶湧拳意抵擋,可即便拳勁再強,瞬間便被這邪火燒燃不見。
「我原本長相俊美,身材高挑,迷倒萬千少女!」
又是一道熾焰!卻是紫色。
彭超焦急之下從背後抽出假相卡,潑灑出老大股子洪流。
可乍眼的是!
洪流居然與紫火相交而過,完全像是不在一個時空般。
眼看著赤焰臨近,彭超連忙抽劍抵擋,接連砍出三道凌厲劍氣。
赫然一爆,他整個人被轟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呦!」蕭炎挑了下眉毛,倒是沒說些什麼。
「我原本有大好的姻緣與前程。先入贅到被人家,在藉機為跳板一舉把控整個北楚的糧食生意!那個傻白甜,當時愛我愛得要死,即便讓她把全部身家全轉到我名下,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火劍揚天而飛,至半空中。
竟然宛若陳圖富光劍秘術般,開始急速旋轉,迸發無盡火球。
彭超長劍在手,凌厲劍花朵朵而開,竟然將火球全部抵在身外。
這讓不願處的蕭炎看得格外詫異。
劍花越挽越多,竟然超出劍身,不斷擠壓火球,將蕭炎整個給圍了起來。
劍光深寒!
至對方視線不及之處,猛然一下,直刺其腰部。
整支寶劍至後背穿入,從心口而出。
速度之快,招式之狠,陰辣決絕!
蕭炎一怔,不敢相信這一劍會如此詭譎,扭轉過身,錯愕地盯著施劍者。
然後在彭超犯懵的目光下,臉色瞬變。
只見蕭眼雙目陰厥嬉笑,嘴角一直彎到了耳根,像個從墳墓里跳出來嚇人的小鬼。
然後,整個頭顱詭異地旋轉至後,下半身也旋轉至後,根本就不受骨骼控制。
接著全身通體燃燒成炙紅。
先後在彭超身上拍出三掌!
三股子不一樣的火勁被射入彭超體內。
他仰頭狂吐了口血,倒在地上。
蕭炎中部軀幹同樣扭轉過來,抽出插在他身上的劍,嘖嘖道:
「那個吹牛不打稿子的傢伙,他的劍術修為怎麼會轉嫁到你身上的?居然還是個腕秀?和謝曉峰一樣的狗屁運氣!可為啥同樣的秀境修為,你使出來連人家一半的效果都比不上?」
說著,一腳便又將他踹出老遠。
彭超體內被三股不一樣稟性的炙熱之氣所糾纏襲擾。
一路在焚燒自己五臟六腑,苦不堪言。
一路在紊亂氣海,翻江倒浪。
更有一路,順著隱脈四下游移,燒著彭超的行運脈絡,損傷修為。
簡直就是種煎熬!
彭超癱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這時,某把鋒利寶劍又從其後背緩緩刺入。
蕭炎故意將插得很慢,甚至是在一分一豪地走。
看鮮血順著劍口流出,享受著利刃破肉的撕裂聲,表情極致爽酷。
「你知道嗎?我殺那個賤人的時候也是這般舒暢!不要怨我毒辣,這是她朝三暮四移情別戀應得的下場!你也肯定是這個下場!你知道那賤人臨死之時怎麼說的嘛?夫妻生不能同伴,死後定會同眠。她居然期待著和你死後相見,再不分開!既是如此,我這個初戀怎能不成全她?」
蕭炎看著越插越深的劍鋒,表情乖張得已不像是個人,更像是狂咬著屍體興奮發叫的鬣狗。
他等著彭超哀嚎!等著彭超痛叫!等著彭超面容扭曲,苦不堪言。
或許還能等到對方祈求自己,求自己給一個痛快,好讓他早死免受此翻折磨。
可他一路下來什麼都沒等到。
彭超像個死屍一般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嘴邊反覆呢喃著些怪音。
蕭炎一時出奇,便湊過去想聽個清楚。
身體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瘋了!瘋了!彭超你簡直就是個瘋子!臨死之際不在想自己,想老婆,反倒想起了螞蟻?一隻螞蟻如何搬動整座大山?怎麼可能!你居然會蠢到這副田地,天啊!」
寂靜!
眼眸所及之處一片灰黑寂靜。
沒有疼痛感,沒有吵鬧聲。
沒有怨恨,也沒有不甘。
只有那片破舊雨棚,以及坐在下面的一個枯槁鬼僧。
鬼僧指著遠處的大山,很是誠懇地問出這麼一句:「一隻螞蟻如何搬得動那整座大山?」
彭超當時愕然:「它怎麼可能搬得動?以你剛才之話,螞蟻用儘自身全部實力那肯定是搬不動,螞蟻借用周遭強大萬物也定是搬不動。」
鬼僧反問道:「可是事已至此,大山就在我頭頂。倘若我搬不動,那只能被活活壓死!我非搬不可呢?」
「怎麼搬?等死算了!你休要再拿些假話框我!」彭超滿滿的怨氣。
鬼僧輕笑一聲:「搬當然是搬不動!但我能想想我搬得動!我想想我變成一隻參天巨獸人,身比天高,一舉將這山脈頂起後踏得粉碎!」
「老王八蛋!滾犢子!你他娘的哄騙我好玩嘛?」
鬼僧一句佛誦!
「既然是死,又有何怕?身不能受,念亦不敗!」
「念亦不敗?」彭超反覆揣摩著這四個字。
陽光炙熱耀眼,斜照在兩人身上,拖出道長長的暗影。
暗影並非不動,正對前方,雙手微合,反覆結著那十六字佛字真言金光寶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