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章 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摔破東西往外沖。

  誰知沒過多久,卻被迫往回退。

  不是這些人放下了什麼,而是守在外邊那柄柄尖槍,把把利刀,太過寒眼。

  張馳帶著好大一隊重甲兵走了進來,掃視面前眾人,皮笑肉不笑:

  「我梁家好吃好喝地侍奉著大伙兒,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說走便走?」

  前排人膽氣都少,但總有一些莽夫徑直衝了出來:

  「外邊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你們為何不早點兒說?我們絕大多數與江家都有生意往來。江家現如今陷入財務危機,我們的生意勢必會受到影響。你得放我們出去,我要儘早向這家人要帳去,否則連片兒瓦都拿不回來了!那我欠自家工人的錢該怎麼辦?難道讓我妻兒拿命去償嗎?」

  後面有人跟著叫嚷:

  「是啊,是啊,江別雲那個混蛋,我要儘早找他算帳!」

  「我的三萬頓糧食啊,他們若是不要,眼看著積壓在倉庫里就要發霉,你說我不得找他們算帳?」

  ……

  張馳輕蔑一笑:「事情終歸已經發生,議會當下正在協調,眾位即便提前回去了又能怎麼辦?還不是蹲在那裡干著急?今夜便是我家家主的開集會,家主為了籌備這場盛會可是等了整整三年,他年事已高,恐怕不久於人世,大伙兒應該也不願見老人家在生命最後一刻,悲傷遲暮吧?」

  眾人正當遲疑,有人依舊不為所勸:

  「少廢話!今日不管你你讓不讓我走,我必須得走,我看誰人能攔得住我!」

  說話者乃國會副議員師利,其堂兄更是南殷商會會長。

  位高權重,勛貴之家,往日裡更是傲氣。

  哪成想寒光一閃,師議員胸口愣是被喇出好大一道口子。

  鮮血橫流,整個人大叫一聲後,仰躺在地上當即斷了氣。

  所有人驚懼不已。

  張馳面無表情地握著手裡的刀,看地上的屍體仿佛屠夫看肉一般恬淡隨和。

  「我梁家雖然好客!可我梁家也不是什麼被人隨便戲弄拿捏的主。眾位既然接了家主的邀請函,並且是主動進的城,那理應參加完家主的召集會再走。」

  他用手指著後方:「門就在那裡!遲走一刻,我梁家依舊是珍饈美酒豪爽供應,保准你們不虛此行;可倘若早走一刻的話……」

  他冷笑了聲踢了踢地上的屍體:「這就是下場!日後有什麼恩怨找我梁家便是!」

  眾人又驚又怒,誰都不敢再冒頭,然而心中焦急,哪還有剛才插科打諢的閒心。

  不知是誰說了這樣一句:「我怎麼記得北楚兩位天童就待在這堡里?北楚國這麼無信無義,大夥應該向這兩個人討個公道!」

  「對啊!東晉張天道的大徒弟也來了!東晉到底還不還錢,他肯定比誰都清楚。大夥揪住他,問個明白!」

  嘭!

  好大的一聲槍響,震耳欲聾。

  張馳手中握著把三眼火銃,堵住耳朵朝天一放。

  「不論你們明日恩怨如何,進去我梁府之內,就得守我梁家的規矩。所有賓客不許發生任何爭執,否則,我這三眼神炬的危力,你們會比誰都清楚!」

  有個外表粗魯的大漢,當即癱坐在地上,哭喪著臉幾欲掉淚:

  「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嘛……」

  張馳輕蔑一笑,拍拍手掌。

  從後方陸續走出將隊侍從,各自托舉著盤子。

  左邊放得是道蜜醬燒制的乳豬,右邊也是高壺美酒。

  「我靠!這竟然是天葬山的香豬。哇!宮謹坊里的御酒……」

  哪知張馳又拍了下手。

  門外腳步徐徐,走出很多青紗薄影的妙齡少女,態度嫵媚,眼中含情。

  各自來到男人們身邊,陪笑斟酒。

  「我……我要回……」

  最後那個家字。在美色的誘惑下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張家護衛將地上那具屍體抬走。

  張馳不屑地看著堂內再次歌舞昇平樂不思蜀的眾人,恥笑了聲……

  ……

  梁家堡東南出口,有支商隊正在出卡。

  眼看著士兵們站立兩旁準備放行。

  「等一下!請等一下!」

  身後傳來某位少女焦急的呼喊。

  寒鐵生定睛一瞧,隨即苦嘆搖頭。

  梁玉珠大步而過,擋在車隊正前方,嬌喘不已,可依舊朗聲質問道:

  「你覺得你能跑得了嗎?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場面頓時陷入寂靜,沒人應答。

  姑娘怒目圓睜,斥責道、「我原以為你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沒成想卻是個膽小如鼠,連面都不敢見的無恥小人。是我梁玉珠看錯了你!」

  說著,梁家六公主蹲在地上,嚶嚶哭泣了起來。

  最中央那輛馬車慢慢捲起圍簾,車內坐著好幾個人,唯獨沒有那個老混蛋。

  駱金花嘆了口氣:「他不在我這裡。從那日見了你們梁家大二房後,便再沒見過他!此次焦急出堡是因為國會那邊等著我過去商議江家生意上的事兒,畢竟他們向我這邊貸了極多的款。江家若是出事,我駱家亦吃不了兜著走!」

  駱玉珠怔住了:「他沒走?那他一個人就在這裡到底要幹嘛?」

  玉面小生慢慢走下馬車將手裡的東西遞給看:

  「原本金花也沒必要親自回去。派幾個人去江家把債務歸置清楚便行了。只是就在昨夜,老頭他突然托人給我們遞送回兩封信來。」

  梁玉珠接過去一看。

  頭一封乃是彭超寫給北楚妻兒的,內容極厚,沉甸甸的,像塊磚頭。

  另一封卻是專門給玉面小生的,上面孤零零就一個字「逃!」

  梁玉珠看著這個字,整個人徹底慌了神:「他要幹什麼?他到底要幹什麼?」

  玉面小生盯著對方慌措的神情,欲言又止。

  駱金花卻是陰寒著臉:「梁家妹子!你們那老頭子召集這麼多人過來究竟想幹嘛?作日寒先生大感不妙,遂起了卦。你知道卦象怎麼說?囚龍控獸,圍殺之地!這梁無歡那股子狠絕,依舊是不減當年啊!」

  駱金花招手,車隊開動,陸續出關。

  梁玉珠遠遠地看著車隊,一跺腳。扭身跑回了堡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