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天被一劍封殺!直接暈了一晚上!」
「第二天倒是跳上了台子,可依舊被魏柏秒殺!」
「第三天...還不如第二天呢!剛一起來就又癱了!」
「第四天還好,接住了幕冰十招,可最後依舊是倒地不起。」
「這都第五天了,早上剛一起來,魏柏還沒怎麼活動筋骨,他又廢了...」
「哈哈哈...」
江別鶴爛醉如泥,一邊抱著異性兄弟的肩膀,一邊如數家珍似的列舉著他們的輝煌戰績。
「剛開始看擂台的人還挺多,越往後卻人越少,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是因為正常人根本就看不了那種血腥的場面!這純粹就是被虐嘛...哈哈哈....」
「再這樣下去,估計上面搞人道那一套的傻缺部門會專門派人下來,讓咱們強行禁止了。」
魏柏不解:「為什麼?」
江別鶴敬了他一杯後繼續解釋道:
「他們會求著咱們儘快殺了這個瞎子!給他來個痛快,不要讓他在世上再受折磨啊....」
貴公子猖狂笑著,雙劍秀亦是得意。
他們各自飲盡杯中酒大讚道:「絕美!」
江別鶴卻隨意地擺了擺手:「這算什麼啊?只要兩位兄長能替我江家守住關,像這種美酒這幾天管夠!不僅如此,事情結束後二位還會得到極為豐厚的饋贈,幾輩子都花不完!」
魏柏盯著手裡的杯子痴痴地說:「俗世多好啊!可比劍門山上強太多了!在那裡成日的就知道修習練劍,可到頭來啥都得不到。名氣沒有!地位沒有!秘籍沒有!資源沒有!連自己的家人都照顧不了!」
江別鶴聽出他的意思,豪爽地說:「還是師兄明白!現如今國泰安民,練武能有個什麼出路?你若是不嫌棄,乾脆下山如何?到時候我推薦你當我大哥的貼身護衛,一年薪酬有這個數..」
他特意攤開一隻手掌在對方面前晃了又晃。
魏柏連手都在抖,奈何過了一會兒又垂下了頭:「此事不急!好歹等我師傅出關再說!」
幕冰冷哼了聲道:「出關?你師傅就知道盡孝!若不是頭鐵得非要侍奉師祖,咱們劍門山又怎會被那吳子風和周冥天二人霸占?成日裡作威作福,不把我倆當人看!什麼苦力差事都讓咱倆來辦,到頭來還不是吃力不討好?」
魏柏長嘆了口氣,苦澀著臉:「誰讓咱們背後沒有撐腰的呢?想當初,四劍岡中哪有他吳子風的地位?劍秀里,更屬咱倆最為耀眼!奈何世事輪轉,你我也不得不低頭...」
幕冰悽然一笑:「要說劍門誰最慘?那不就屬我幕冰了嗎?師傅報仇卻損命在外,就連師娘也...」
江別鶴和魏柏渾身一抖,立馬感覺不妙。
但見幕冰眼神迷離伸手向前,似乎在摸索著什麼:「師娘!你是不是找范軍去了?他對你到底有什麼好的?你就狠心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范軍和夫人以及這個大弟子的腌臢事兒,快在江湖中傳遍了。
劍門醜聞,不聽也罷!
二人一身雞皮疙瘩,立馬岔開話題。
魏柏咳嗽了下,皺眉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那個瞎子的招數很奇怪。咱們的劍招,意識內他早有反應,可行動上卻是遲鈍得很。似乎不像是拳甲五境的水平!」
幕冰冷哼了聲:「是與不是又如何?即便他越境到了拳秀境又如何?秀境往下,劍意會天然壓制拳意一分。他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魏柏:「可你們有沒有發現這瞎子的確越來越抗揍了?以往我等一招便能將其擊倒在地,後來卻要三五招,直至今天幕冰在其身上連劈了十七八劍方才讓他暈死過去。」
江別鶴:「肯定是你們放水了!要不他早死了!」
魏柏搖搖頭:「這和放不放水沒關係!我們雖沒動用真氣,但實打實地在對方身上落下了重手。他怎麼會好得如此之快?」
幕冰斜眼瞥著他:「你是說他除了會拳勁以及鏢門功法外,還會別的?」
「不知道!」魏柏嘖嘖了幾聲:「但是後面和他對拼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他老在嘴裡重複念著幾句話?」
「什麼話?」
紅光劍秀思索了會兒,慢慢吐出:「他強由他強,清風浮山岡!我強是我強,明月照大江...」
幕冰原本癱軟的身子突然繃直...
「怎麼了?」江別鶴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時,屋外跑進來幾個下人。
「公子!不好了!那個瞎子竟然站起來了!」
「什麼!」魏柏驚叫而起:「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還能起來?」
下人們支支吾吾道:「小的奉公子的命令一直在擂台上守著,防著有人過去救他。原本還好好的,他像具死屍一樣躺在那裡。可不知道怎地,剛才一聲驚雷後,這人動了動竟然活了,慢慢站了起來扛起那輛板車便走!」
「這傢伙的身體是鐵打的嘛?」魏柏叱罵起來:「看來我今日的力道還是輕了些!即是如此,那我當下便過去在其身上挽出十八朵劍花出來!」
魏柏拿起木劍起身,卻被江別鶴給硬拉了下來。
「決鬥函上標得是雙方打鬥一個時辰,倒地為止,現在時間早就過了!而且依規矩一天只能賽一場。楚非然那邊看著呢,咱們可不能被他們抓住把柄!」
「那怎麼辦?難道看著他出去拉貨?」
江別鶴冷笑起來:「我自由安排!」
.....
江華飼料場外。
老闆拿著簽收單對瞎子很是抱歉地說:
「實在對不起,原本給你們預估的十六噸,見沒人來取便提前給賣了。現如今就剩下這麼一車,還是我偷偷藏起來的。雖然江家出高價要收,可咱做生意得講誠信不是?」
彭超也沒說什麼,拉著車子便往回走。
飼料廠老闆最後又補了句:「往後別來了!我這地方日後可姓江了...」
瞎子木然!
腳下的每一步路都是那麼承重。
就在路過西市口的時候,巷子內突然跑出幾個市民揪著他的衣服便是狠打。
「可惡的傢伙!我兒子就因為吃了你的藥昨天沒的!」
「無恥的傢伙!你為了掙錢還要不要點兒良心啦?」
「給我們吃飼料?虧你想得出來!」
臭雞蛋爛菜葉被輪番砸在身上....
瞎子任憑他們捶打泄氣,腳步不停。
可沒走多遠,
也不知是被誰欺辱,此人竟然提前在位置上扔了塊香蕉皮。
瞎子失穩當即滑倒,橫趴在地上。
有人在笑!有人辱罵!有人譏諷!
唯獨一人急匆匆自人群中擠了出來,將他扶起,擦拭著臉上的污泥...
「老爺!你受苦了...」